聽到這些話,我窒息到難以呼吸。
她是我的女人,我以為這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可是這一切原來都是一場陰謀!
我不知道到底是人定勝天,還是上天以一種隱秘的方式在戲弄著我們的人生。
我有點坐不穩了,堪堪扶著旁邊的桌子,顫抖著嗓音向林少華最後詢問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少華表情十分嚴肅的看著我,然後又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大號的文件袋。
拆開文件袋後,裡麵嘩啦啦的騰出來十多張照片。
那些照片觸目驚心!
是車禍的照片,整個現場慘不忍睹。
隻剩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站在馬路中間,守著兩具已經斷手斷頭的屍體。
那個小女孩從容貌上完全能看出來,正是戴寧!
她和小時候的區彆不太大。
而地上躺著的那兩具屍體,應該就是她的親生父母!
我隻感到頭皮發麻,難以呼吸。
我努力調整氣息,感到順暢一些後,才又顫抖著問道:“這些照片……你哪兒來的?”
“我這些年雖然一直在這邊,但是國內一直有葉佳怡幫我打理,我也一直在調查這些事情。”
“我懷疑你母親不是死於意外,所以就先後調查了戴金山和楚明遠兩個人,就查到了這些情況。”
“至於這些照片,到今天可以說是絕密的,當初我花了大價錢從警方手裡買過來的。”
我泄了氣似的,萎靡著笑了起來。
可是,當我閉上眼睛,將自己與這個虛妄的世界所隔離時。
我才又清醒的活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需要去解決這一切麻煩。
否則戴寧,不對!安寧她一定會有危險!
我睜開眼睛,張開嘴,續命似的喘息著。
而空氣中那乾燥的空氣不要命的進入到了我的口腔中,以至於我的胸腔就像泡在辣椒水中又痛又熱。
緩了許久之後,我才艱難地抬起頭看著林少華,說道:“所以,你現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兒子,我當然是希望你今後就留在這邊,當然……我知道你也做不到。”
“沒錯,我做不到,我要回去。”
“你回去就意味著會有危險,因為我不能離開這裡,也就不能陪著你。”
我慘然一笑:“二十多年來,你都沒有陪過我一天,沒所謂。”
林少華有些難過,他低著頭,沉默半晌才說道:“對不起!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確實沒辦法彌補了。”
此刻,我的腦子裡一團亂。
因為在這短暫的半個小時裡,接收了太多信息。
這些信息對我來說,每一件都是令我無法接受的。
先是我並不是重生,也並沒有死亡,而是林少華動用了一切資源,將我複活到了另一個楚江河身上。
再是林淺並不是我親妹妹,而是可能被那個神秘組織安排在我身邊的人。
最後再是戴寧的身世之謎……
這一切對我來說,任何一件,我都無法承受。
我再次閉上眼,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完全平靜後。
我才又繼續向他問道:“我現在還想知道,你讓我複活在這個和我同名同姓的楚江河身上,那麼我原身這個楚江河又去哪了?”
“死了。”
“你害死的?”
“不是,是他自己酒精中毒,我也是在他瀕死之前,對你們進行了手術。”
“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這個和我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因為需要一個理由啊!剛好又如此巧合,我認為這是老天安排的。”
我冷笑道:“是你安排的吧。”
林少華沒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我也沒再多問,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我也無法去改變其結果。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接受這一切的安排。
或許是我早已經麻木了,我笑了笑繼續說道:“最後再說戴寧的事,我該不該和她說清楚一切?你現在需要給我一句準話。”
“你告訴她,你覺得她會信嗎?她現在對你已經不信任了。”
“這些照片,能否給我?”
林少華點了點頭,卻說道:“給你也沒用,這些照片你就算給她看了,她也不會信的。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七歲之前的記憶已經沒有了,想要喚醒她的記憶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
“不過多長,我都會去做。”
“但我不建議你現在去跟她說這些,她一定會告訴戴金山,到時候不僅是你,連她也會有危險。”
我的情緒易燃易怒,頓時衝著他吼道:“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又不能告訴她,她現在已經不信任我了,我又怎麼和她解釋這一切?”
林少華在我的發泄中,依然很平靜的對我說:“不解釋,做你自己。”
“我喜歡她。”
“我知道,但你們沒辦法在一起,至少在這些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你們沒辦法在一起。”
我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後,說道:“怎麼解決這一切?”
“接手我所有的生意,去麵對我所麵對的一切,將他們徹底瓦解……等潮水褪去後,誰在裸泳自然一目了然。”
我笑道:“你說得輕巧,連你都辦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讓我去辦?”
“因為你是我林少華的兒子,我相信你的能力,證明給我看,你並不比我差。”
我也不想承認自己比他差,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在他那麼大的時候,做不到他做的一切。
在我的沉默中,林少華又伸手拍在我肩膀上。
這一次,我沒有再甩開他了,因為我隻能接受這一切安排。
“兒子,有時候我也想做一個普通人,可就是年輕的時候乾了很多事情,到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
“然後你就讓我來給你擦屁股?”
“兒子給老子擦屁股,不是天經地義嗎?更何況老子還留給你一整座金山。”
我一點都笑不出來,林少華笑著笑著也立刻收住了,然後咳嗽兩聲尷尬道:
“開玩笑啦!兒子,彆這麼沮喪,你可是個爺們兒!給我支棱起來,我相信你能解決好這一切。”
“你為什麼不去解決?”
“我呀!”他重重歎息一聲,又笑著說,“我已經沒幾天可活了,我現在每天都要依靠藥物來維持,醫生說最多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什麼病?”
“好多病,並不是一種病。”
說著,他又笑道:“彆擔心啦!我這種人死有餘辜,也早就想下去找你媽媽了……你呢,就好好活著,以後逢年過節給我少瓶好酒來看看我就行了。”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我對他沒有感情,可在聽見這些話時,我心裡卻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