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心裡默念著。
可腳步聲卻離我越來越近,近得仿佛就在我麵前。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人完全是趴在糞坑裡麵。
可程俊又是哪能這麼容易糊弄的呢?
他手裡的電筒正一點點靠近我躲藏的糞坑……
就在一束光線快要照到我的時候,我抓起一把淤泥,猛然起身朝他的臉扔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也扣動了扳機。
不過我比他動作快,被淤泥覆住眼睛後,他就失去了目標,隻是胡亂開了一槍。
我沒給他開第二槍的機會,猛地向他撲了上去。
用力一口咬在他拿槍的那隻左手上。
他頓時發出“啊”的一聲痛叫,後背著地。
我再次和他爭搶起來,我必須給他手裡的槍弄掉,一旦他有這東西,我是沒辦法自救的。
槍聲迅速將周圍散開地那些手下吸引了過來。
我顧不上那麼多,繼續搶著他手裡的槍,用頭拚命去撞他的腦袋,雙手也死死按著他的左手。
可我們身處這個地方是一個斜坡,剛才他被我撲倒後就摔在了這個斜坡上。
爭搶中,我和他的身體不斷往斜坡下麵翻滾著。
也不知道這斜坡有多高,更不知道斜坡下麵是什麼。
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終於停了下來。
我隻感覺全身骨頭都散架了一般,似乎已經站不起來了。
腦袋更是昏沉得厲害,看什麼東西都有重影。
我扶著旁邊的一棵樹,慢慢坐了起來,又緩了很久我才向四周看去。
這裡應該是穀底了,四周都是各種亂石堆。
好在剛才一路翻滾下來沒撞在石頭上,要不然現在估計已經涼了。
一個恍惚間,我看見了程俊的身影,就趴在我後麵離我差不多兩三米的距離。
他應該還在昏迷中,我也沒心情去管他了。
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怎麼也使不上勁。
右腿小腿處還傳來陣陣痛感……
我低頭一看。
右小腿處的褲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刺穿了,已經有鮮血流出來。
我緊咬著牙齒,艱難地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程俊那邊也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他也醒過來了。
不過他跟我一樣,沒有半點力氣,更彆說對我造成什麼傷害了。
他的那把槍,也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剛才翻滾中掉了。
所以他此刻對我是完全構不成威脅的。
當然,我現在的情況也不好。
雖然好不容易站起來了,但根本沒辦法行走。
程俊也慢慢坐了起來,他使勁晃了晃頭,然後朝四周看過來。
看見我時,他先是一愣。
似乎想要站起來,發現動不了後,滿眼驚恐!
緊接著,他又下意識地在身邊去摸索著,估計是在找槍。
顯然,槍已經丟了。
我看著他,陰沉沉的笑了起來。
我一笑,他更加驚恐了。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就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了過去。
我不會放過他的,上次就是放他走了,才留下這麼多禍端。
程俊見我靠近他,他雙手撐在身後,不停往後退,雙眼更是驚恐萬狀的盯著我。
“楚江河!你……你你要做什麼?你彆亂來!你把石頭放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上次放你走了,你以為這次我還能放你走嗎?”
“你彆動!你放我走,我以後保證不會再出現你麵前了。”
見我還是不聞所動,他又朝我大吼起來:“楚江河!你瘋了嗎?你殺了我……你也會坐牢!”
“老子不怕,老子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嚇得不輕,褲襠都濕了。
因為此刻的他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他比我傷的更重,腿上還插著一根樹枝,直接貫穿。
這王八蛋詭計多端,他一邊和我說話試圖分散我的主意,一邊伸手去摸著身邊的石頭。
我可沒給他反擊的機會,迅速將手中的石頭朝他砸了過去。
石頭正中他的左肩胛骨,“咚”的一聲悶響。
他瞬間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啊!……”
應該是骨頭被砸斷了,他疼得死去活來,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楚江河!你他媽瘋了!你瘋了!”他紅著眼,衝我咆哮著。
“老子就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說著,我再次撿起地上的石頭,再次向他靠近。
“楚江河!楚江河……你彆亂來!我……我知道你恨江悅,我幫你收拾她……怎麼樣?”
“隻要你放過我這一次,我幫你弄死她。”
我麻木了,不管他說什麼,我今天都要弄死他。
走到他麵前,我高舉著石頭。
他開始大喊救命……
“去死吧!你……”
話音未落,我直接手起石落,用力砸在他的腦袋上。
“噗”的一聲,他悶聲倒地,直接暈死過去了。
看著從他頭上緩緩流出來的血液,我感受不到任何害怕,甚至興奮。
因為我不弄死他,死的就是我。
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上次我放過他了,今天差點讓我和戴寧死在他手裡。
如果我再放過他,那就是等於放虎歸山。
他必須死!
不過也在砸他這一下後,我的體力也再也支撐不住,腦袋一陣眩暈。
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四周靜悄悄的,這安靜舒適的環境,讓我感受到了自己還活著。
我的腦袋依然還有些昏沉,身上依然像是骨頭散架了一般。
看著窗外照了進來的陽光,我的思緒再一次被拉到和程俊翻滾到穀底的那一幕。
當時沒覺得緊張,可現在回想起來,卻讓我後背發涼。
真的,就差一點,我就死在他槍下了。
可他呢?
我記得我最後用力把他砸暈死過去了,不會是夢吧?
我想要坐起來看一看身邊的環境,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
折騰了兩下,直到病房門被打開。
是戴寧跑了進來,他來到我病床邊,趴在病床邊上,滿臉激動的看著我。
她的眼睛都是腫的,頭發也還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還還沒來得及換,估計一直都沒回過家吧。
“你醒啦!有哪點不舒服嗎?”她靠在我病床邊,聲音非常輕的問道。
“沒,沒什麼事,就是渾身沒勁。”
戴寧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她僅僅握住我的手,搖頭說:“沒事了,沒事了!”
“你呢?你怎麼樣?”我虛弱的問道。
“我也沒事,我們都沒事了。”
“程俊呢?他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