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絕不可能!”直到現在,戴寧似乎還不敢相信,她的眼神中儘是對我的懷疑。根本不需要我解釋,戴金山便說道:“這一個下午你也都在,總不能說這時人小楚換了一幅畫吧?”戴寧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她說:“那不好說,我去上了趟廁所,萬一就是這段時間給換了呢?”我真的無語了,戴金山似乎也無語了,他看了戴寧一眼,也不想再和她說了。轉身就對我說道:“小楚,走,吃飯去,不管她。”我點點頭,跟著一起來到餐廳裡。其實戴寧不是不信,而是不願意相信。她認識的楚江河怎麼可能會畫畫?她們也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雖然中間有一段時間楚江河被安排去了國外,可戴寧對他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一樣。所以此刻,看見他畫出這幅讓人不可思議的畫時,戴寧是完全不相信的。又或者說,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在他們都離開客廳後,戴寧又仔細看著這幅畫。畫中的自己是那麼樂觀,並不想現實中這樣冷著一張臉。這讓戴寧很有感觸,他竟然沒把自己畫成現實中的樣子。過了很久,戴寧才回過神來,開始想這陣子楚江河的變化。好像自己是該重新審視他了……飯廳裡,戴寧父母待我依然不錯,晚餐也很豐盛。戴金山竟然還說,我可以多畫一些具有藝術價值的畫,到時候他可以幫我舉辦一場畫展。這是每一個學美術的人的夢想啊,就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畫展,讓自己的畫名震天下。以前我卻這個機會,現在有機會了,我卻再也不是我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戴金山,自然也點頭答應了下來。推杯換盞間,戴寧才來到餐廳裡,她還是沒有說話,坐下就悶頭吃飯。戴金山也了解自己女兒脾氣,也沒和她說什麼,全程和我聊著。甚至聊到了我和楚明遠的關係,戴金山問我:“小楚,你跟你養父的事情,你也彆太難過。”“我對明遠還是比較了解的,他這個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彆看他把你趕出楚家了,可心裡一定還記掛著你,你自己也好好的,乾出一番成績給他看。”我笑著回道:“戴叔叔,你說的我都知道,對我來說不是給他看,而是給我自己一個交待。”戴金山對我的回答很滿意,點頭表示認可後,又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又和戴金山聊了一會兒,直到九點我才離開了戴家。戴寧竟然破天荒的出來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戴金山的意思。她走到自己那輛機車前,衝我喊了一聲:“上車,我爸讓我送送你。”我愣在原地,笑看著她道:“你可以拒絕呀,我不需要你送。”“趕緊上來,我可不想被我爸說什麼不懂事,你以為我想送你呀?”看來真是戴金山讓她來的,我要再拒絕就顯得我有點小氣了。我隨即坐上她的機車,她遞給我一個頭盔讓我戴上。我正戴著時,她突然就啟動了機車,頓時一股巨大的慣性差點讓我飛出去了。我連忙抓著後麵的把手,說道:“你提醒一下啊!”她也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著頭盔聽不見。戴寧的確是一個風一樣的女子,喜歡機車,而且喜歡飆車。她甚至還敢壓彎,技術還真不差。嚇出我一身冷汗,這臭丫頭是故意的吧?這個時候馬路上車還很多,她卻來去自如,在車與車之間像一條蛇一樣不斷穿梭著。速度就沒下過70,要知道這可是城市道路。我不得不提醒道:“喂!你慢點呀!注意安全。”“一個大男人,連這都怕嗎?”“我是讓你慢點,注意行人!”“放心,我比你有把握。”說完,她又猛地一擰油門,車子瞬間彈射出去。又是一股巨大的慣性拉著往前一送,直接貼緊了她的後背。我下意識就抱住了她的腰,隻有這樣才稍微穩當一些,後麵那把手抓著我隻能直起腰身,可這樣風阻特彆大。抱著她的腰,我就能壓低自己的上身,這樣一來就會好很多。她的腰挺細的,擱著衣服我都能感覺她那滑膩的皮膚。不過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隻覺得這樣穩當一些。她也沒問我住哪,就這麼一直往前開,將車行駛到了江濱路上。這一路上的車沒那麼多了,風景也更好,路也很直,那種風一樣的感覺,還真爽。我終於對她說道:“你都沒問我住哪,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她忽然刹車停了下來,刹車帶來的慣性,再一次讓我身體往前一送,這下真和她來了個親密接觸。她取下頭盔,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回頭對我說道:“抱著舒服嗎?”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抱著她的腰,連忙鬆開手,訕訕一笑道:“這不是你騎那麼快麼,我不抱著點,不穩當啊!”“吃我豆腐吃夠了吧?”“是你要送我的啊!你完全可以開車送我,你自己要騎車,什麼叫吃你豆腐了?”她白了我一眼,也沒打算繼續跟我理論,然後就從車上下去了。我也隻好下車,站在一邊衝她道:“怎麼個意思?不打算送了?”“咱們聊一下。”她站在靠江邊的護欄邊,說道。我點上一支煙,看著她道:“聊什麼?你說。”“我怎麼感覺你這段時間有點讓我不認識了?”她看著我,柳葉眉微微蹙著。原來是這事兒,我摸著鼻子訕笑道:“那你說說你眼中的我是怎樣?”雖然我知道我這個原身是怎麼個人了,但我也想知道戴寧是怎麼看我的。“你?嗬嗬……”她直接冷笑,然後說道:“你就是個人渣!從小到大你乾的那些壞事,都數不清了吧?”“乾了哪些壞事?”“還用我說嗎?我都不想提,更不想出去說認識你,甚至……還和你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你讓我感到丟臉!”她嗤之以鼻的說著,那表情充滿了對我的厭惡。“嗯,你這樣一說確實也是,所以以後咱們還是路歸路橋歸橋,誰都彆招惹誰吧。”“巴不得!”她白了我一眼,又說道,“即便你現在是有點變了,但在我眼裡,你乾的那些事永遠都不會變,你就是個垃圾。”我並不生氣,反正這罵的也不是我,是我這個原身。他也該罵,確實不是個東西。我點頭道:“好,罵得好,那我可以走了吧?”“滾!彆再讓我看見。”我聳了聳肩,隨即拿出手機準備叫一輛網約車。戴寧也回到了摩托車上,在她正準備戴上頭盔時,江邊突然傳來一陣呼喊。一個女人的呼喊,好像是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