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來了啊?”隔老遠,戴金山就向我招呼著。走過來,熱情地抓著我的手,一邊將我往彆墅裡麵引,一邊又說道:“走,咱們進屋吃飯,就等你呢。”我有點受寵若驚啊,還就等我吃飯,這是給我多大的麵子啊。我趕緊打著哈哈說道:“戴叔叔,我都跟你說了我還有一個小時才能來,你們可以先吃的呀。”“那哪行啊,說好了請你來家裡吃頓飯,怎麼能客人還沒到,我們就先吃了呢。”戴金山身上真的沒什麼架子,而且我感覺他比楚明遠都要親和一些。也許像他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端著吧,所以人家的穿著也是很隨意,並不像那些暴發戶一樣穿金戴銀的。有句話說得對,當你成功之後,放的屁都是香的。人家才不在乎什麼名牌不名牌的,穿在人家身上的,哪怕是一根抹布也是名牌。因為人家本身就是名牌!跟著戴金山走進彆墅內,戴金山連忙招呼負責餐食的傭人趕緊上菜,然後又領著我來到餐廳裡的大圓桌。傭人陸續將餐食端上桌,真的蠻豐盛的,而且很多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菜。還有不少海鮮,要知道在慶城這個不靠海的地方,想吃到新鮮的海鮮可不容易的。戴寧母親也來到餐廳裡,笑著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又讓傭人特意將一道海鮮端到我麵前。同時,戴金山對我說道:“小楚,這道菜你一定得嘗嘗,這是我特地讓人從澳洲空運回來的。”這我認識,雖然沒吃過但見過。這道菜叫“鵝頸藤壺”,又被稱為海雞腳,雖然可見度不低,但采集過程十分危險,故而價格昂貴,一般的海雞腳都能買到四至五千一斤。更何況,這還是從澳洲空運回來的,而且這一看就是品質很優的那種,價格隻會更貴。當然了,一道菜一萬塊錢對於戴金山這種家庭來說也是很正常的。我也不吃驚,隻是吃驚於他們對我的態度。明明都知道我現在不是楚明遠的兒子,卻還是對我這般好,我心裡多少有些感觸的。跟著戴母一起來餐廳的還有一個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和戴寧是有幾分相似。我記得楚昊然跟我說過,戴寧還有個哥哥,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不過他看上去有些不太對,一直傻笑著,而且腦袋還是偏向一邊,像是嚴重落枕似的。可是越看越不對勁,似乎連筷子都不會拿,戴母給了他一個瓢羹,甚至像對待嬰兒一樣,在他脖子上圍了一個飯兜子。見我奇怪的盯著他看,戴金山忽然歎了口氣說:“最近戴苗越來越嚴重了,前些日子又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情況也不是很樂觀,現在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自理了。”我心下一驚,看來這不是落枕了,是有病啊!我連忙問道:“戴叔叔,苗哥這是患的什麼病啊?”“他小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退燒之後就這樣了。”戴母在一邊回答道。戴金山又附和道:“一開始還挺好,可漸漸地就一天比一天嚴重,醫生也說他這種情況就是這樣的,我們到處醫院都去看了,沒辦法。”我心中有些蒼涼,這麼有錢的戴家,唯一的一個兒子卻是這副模樣。還真是一家有一家的愁啊,看戴母對戴苗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就能看出來他們也並沒有放棄這個兒子。人家都那麼有錢了,都沒有放棄自己兒子。可我好好的,卻還能被自己親生父母遺棄。人啊,真是沒法比的,也難怪人家能賺這麼多錢。戴金山揮了揮手,苦笑一聲:“害,說這些乾嘛,今天高興,就不去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戴金山說著,便招呼旁邊的傭人給我倒上酒。紅酒已經是提前醒好的,褐紅色的酒液倒入高腳杯中,在杯中旋轉,形成一道美麗的漩渦,一股醉人的酒香味迎麵撲來。不用想,這一定是好酒。我對酒雖然也沒什麼研究,但江悅喜歡喝酒,特彆是紅酒,她家裡酒櫃上有好幾瓶都是價格不菲的高端紅酒。平時她喝紅酒的時候,我也聞得見酒香,聞得多了,自然酒懂了。不過在飯桌上,我沒看見戴寧,估計是知道我要來,故意不想出來吧。那正好,省得見麵尷尬。可戴金山卻向一邊的管家喊道:“老鄧,你去看看寧寧怎麼還不賴,再叫她一下。”鄧管家恭敬道:“老爺,小姐剛剛跟我說了,她不想吃,不餓。”戴金山的表情頓時就變了,眉頭一皺,“我早就跟她說了,今天中午小楚要來家裡吃飯,這孩子怎麼回事?”管家立刻就說道:“我再去叫她。”戴金山叫住管家,“你告訴她,必須下來吃飯,就說我說的。”“好的,老爺。”管家離開餐廳後,戴金山還有些生氣,氣呼呼的說道:“這孩子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我平時對她管教太寬鬆了,真是不像話!”我趕緊打圓場,說道:“戴叔叔,如果戴寧真不想吃,也彆勉強嘛,可能她真不餓呢。”“不餓也得來這裡坐著,我都跟她說了,今天這頓飯是專程感謝你的,她怎麼能不在呢?”戴金山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一定是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想到還真讓我給弄巧成拙了,這誰能想到啊。戴寧還是怕她爸的,沒過一會兒,管家就帶著戴寧來到餐廳裡。不過她的臉色顯得有些不高興,顯然是我的抵觸,但迫於戴金山的威嚴,她還是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戴金山看著戴寧,語氣稍微嚴厲了一些:“寧寧,我怎麼跟你說的?人家小楚昨天晚上救了你,我邀請小楚來家裡吃頓飯,你熱情一點啊!”戴寧冷笑一聲,說道:“爸,你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她突然欲言又止,知道這事兒不方便說出實情,又隻好咽了回去。“昨晚上怎麼了?”戴金山便問道。戴寧瞄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複雜。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什麼,爸,我知道了,我這就給楚江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