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來到“壞瓶子”娛樂城時，才下午四點，自然還沒有開始營業。不過娛樂城的大門是開著的，畢竟這家娛樂城裡不僅有酒吧，還有洗浴會所和棋牌娛樂中心。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如果餘亮沒在這裡麵，我就假裝是來找程俊的，他雖然看不慣我，但也不能明目張膽把我怎樣。進去大廳，因為現在時間還早，不像晚上那樣，有穿旗袍的迎賓，前台也隻有一個接待小妹。我告訴接待小妹，我是來洗澡的，有預約。這麼說，就不用她帶我去了。我先上了二樓，這層樓就是酒吧和KTV。這個時候還沒有營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黑燈瞎火的，看著還有點瘮得慌。我往前走了一段，仔細聽了一下，確定這層樓沒有人。接著我又急步向樓上走去，剛上到三樓，就聽見前方一側有很多人說話形成的嘈雜聲。我循聲快步走過去，看到那裡有一個方廳，擺著三長排棕色沙發。有幾十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兒坐在那裡說笑著。好一個鶯聲燕語，香衣鬢影啊！這層樓就是洗浴會所，這些女人估計都是技師，沒想到還挺年輕，有幾個甚至都是零零後。而且，我相信，這裡技師不光是技師，我相信隻要客人們給得起價格，她們照樣出台！這麼年輕的女孩就乾了這一行，隻能說明這行業錢來的快，又不用動腦子，躺著就把錢賺了。當我出現時，其中兩個女人抬臉向我看過來，緊接著其她那些陪酒女郎也都向我看過來。所有的目光都向我投過來……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種感覺好比一個撞進了女生浴室的男生，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裡，窘得說不上話來。我隻感覺麵龐有些發燙！一個年輕男子被那麼多年輕女孩盯著看，任誰也都一下子會陷入手足無措的窘境。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迅速調整了狀態。我的目光飛快地在那些輕佻而漂亮的麵孔上搜索，我粗略地掃了一遍，其中沒有餘亮老婆。“老板，要不要人陪呀？”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這個聲音甜得發膩，充滿了挑逗。緊接著那幾十個女孩又恢複了原貌，嘰嘰喳喳地又開始說笑。前麵幾個女孩起身，扭著臀部向我走了過來。我拔腿就走，很有逃離的感覺。這層樓，也應該沒有人了。我隻好又上到四樓，這層樓是棋牌室和台球室。有幾個人正在打台球，我徑直往裡麵走。棋牌室都是關著門的，我不好推門進去，就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直到沒聽到餘亮的聲音，我才又換下一間房間。直到快走完時，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楚總？你在乾嘛呢？”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程俊的聲音嗎？我極不情願的回頭一看，果然是他。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之類的青年，他向我走了過來，一邊笑著說：“楚總，你這是在乾嘛？”我深吸一口氣，快速調整了一下狀態，故作平靜的回道：“找人。”“找人？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有意見嗎？”我知道我這麼說會得罪他，可我就不想在他麵前畏畏縮縮的。他是害死我的人，我要還在他麵前懦弱，那就真是無藥可救了。而且，我跟他已經結下梁子了，不怕得罪他。程俊摸著鼻頭，訕笑著：“沒意見，不過楚總你到我這裡來找人，沒經過我的允許，我就有點意見了。”“那你想怎樣？”程俊雙手一攤，笑說道：“我能把楚總你怎麼樣呢？你找人，我當然配合了。”“不過你找誰呢？跟我說說，說不定我知道。”我走到他麵前，看著他說道：“今天下午有沒有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的來這裡？他跟我一樣穿的迷彩服。”程俊上下打量我一眼，又笑說道：“我剛還覺得奇怪，怎麼楚總穿著迷彩服呢？你這是在玩角色扮演嗎？”“你回答我的話就行了。”“不好意思啊，我下午沒在這裡，我也剛來。”我不想跟他廢話，轉身就準備走。他卻又突然叫住我：“楚總！”“怎麼？還不讓走了麼？”我停下腳步，說道。“我說我幫你打聽一下，你彆著急嘛。”說著，他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詢問下午有沒有一個穿迷彩服的來娛樂城？等待了片刻，程俊放下手機對我說道：“楚總，還真有你說的這麼一位，你朋友啊？”我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看來餘亮還真來這裡了。“他在哪？”我立刻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他笑看著我，那眼神很是囂張，似乎也沒把我放在眼裡。“是，我朋友。”我點了點頭。程俊又“嘖嘖”兩聲，很是為難的說：“我剛聽說你這位朋友摔壞了我這裡不少東西，還想帶我這裡的一個姑娘走，什麼意思啊？”“他摔壞什麼我賠，你現在帶我去見他。”“好說好說，不過楚總，你怎麼會有這麼粗魯的朋友呢？太不像話了！”“跟你有關係嗎？”我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掉我。可是他又不能對我怎樣，好歹我也不是一般人，他要敢隨意動我，老爺子定會讓他陪葬的。彆看老爺子對我們幾個子女很凶很嚴格，可真要有人動他家裡人，老爺子這些年在商場裡摸爬滾打過來也不是吃素的。程俊依然不會不清楚這些，所以即使他再看不慣我，也得忍著。他最後冷笑一聲，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帶楚總去找你朋友。”我跟著他坐電梯來到負一樓，我才知道竟然有負一樓。電梯裡並沒有負一樓的按鍵，是需要刷卡的。電梯門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幽長的廊道，燈光不是很亮，感覺陰森森的。廊道兩側有許多房間，都是關著門的，也不知道是乾啥的。而且這些房間的隔音效果特彆好，根本聽不見裡麵的聲音，或者裡麵沒有人。我出於好奇，向四周環顧了一下。程俊立馬咳嗽兩聲，警告著說：“楚總可彆亂看，小心看見不該看見的，到時候出事了我可不負責。”他這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斷定這負一層不對勁，給我的感覺就很不好，陰森得可怕。空氣中甚至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