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悅說完這句話後。江簡博的臉上的表情瞬間發生了變化,可是又礙於程俊在這裡,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倒是戴蓉在短暫的愣怔後,點頭道:“行,反正現在楚江河也死了,你跟程俊在一起就是順理成章的事。”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你倆就儘快把婚禮的事兒處理了,一定要隆重一點,到時候把慶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做客。”好一個辦隆重點,想我當初和江悅結婚,甚至連婚禮都沒有。就跟她去領證後兩個人簡單的吃了一頓飯,當天下午她還去公司上班了。我當時就覺得她忙嘛,也沒想太多。晚上還做了一大桌菜,等著她回來吃。可是那晚,她很晚才回來。喝得醉醺醺的,一回來就吐了一地。更彆說有什麼洞房花燭夜了,做夢都沒有夢到過。所以我怎能不羨慕程俊?心裡怎能平衡?不過罷了,現在我也不奢求什麼了,或許過一段時間,她們就會徹底遺忘我這個人。以前聽說當所有人都不再提起你,都忘記你時,那才是真正的死亡。這對我來說很容易啊。因為我無父無母也沒有親戚朋友,生如野草般的活著。身邊除了柳青可能會記住我以外,應該不會再有人記得我了吧?江簡博還是沒說什麼,隻是他的表情有些嚴肅,好像並不怎麼關心這件事。於是就由戴蓉做主了,當即讚同了江悅和程俊的婚事,還催他們儘快處理好。這頓家宴有的人心滿意足,有的人高興,有的人無所謂,有的人憤怒……在各種情緒下終於結束了這頓家宴。江悅和程俊一起離開了江家,因為喝了酒,他們又拒絕了讓司機送。於是二人並肩在彆墅區走著,看起來他們真的像天生的一對。男的高大帥氣,女的高挑優雅氣質出眾。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呀!不像我,以前我和江悅走在一起,她都是儘量的遠離我。那樣子,像是嫌棄我給她丟人似的。其實前些年我也不差的,我的五官生的好,一米七五的身高剛剛好,沒生病之前我的體重也適中。而且那時候我熱愛生活,對未來有信心,有信仰。那時候的我,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但是這幾年由於生病加上生活中的不如意,導致我三天兩頭的失眠,頭發也掉得嚴重,體重也不過百。生活啊,從來都沒有善待過我。我的父母生下我就將我扔在孤兒院門口,隻留下一個身份牌,上麵有我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我的人生就是噩夢開局,如果不是自己努力,我真的活不到二十七歲。夠本了,至少活了二十七年,也至少愛過。“悅悅,如果現在咱們就完婚,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要不還是再等等……”“我的意思是,等楚江河的事情解決好之後再說。”程俊忽然對江悅說道。江悅幾乎沒有多想,便回道:“不用等了,楚江河的事情我會找時間向外公布的。”“還是不太好吧?”程俊停下腳步,假惺惺的站在江悅的角度,說道:“你想想,如果外界知道你前夫剛去世,你接著就再婚,這太不合適了?”江悅沉默下來,似乎也覺得有道理。在稍稍沉默後,她才說道:“也是,那婚禮我們可以推遲一段時間,先把證領了吧。”程俊頓時笑了起來,一把抓住江悅的手,說道:“悅悅,我一定會比楚江河對你更好的,相信我。”江悅眼含淚花地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但以後你不要再提楚江河了,你是你他是他,他做再多我都不敢感動。”我聽到這句話時,我的內心如同被暴風雨肆虐後的荒原,一片荒蕪與淒涼。痛苦如影隨形,緊緊纏繞著我,讓我無處可逃。即使我都死了,可依然還能感覺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地哭泣。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無論我做再多,她都不會感動。難怪,這麼多年的付出,都沒有焐熱她這塊冰冷的石頭。江悅和程俊繼續向前走著。他們的身影在彆墅區的路燈下顯得格外和諧。程俊輕輕地將江悅摟入懷中,江悅也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幸福。我不想看見她們了,儘管逃不掉,但我可以選擇不看。就在我轉身時,仿佛瞬間發生了瞬移似的。我又來到了柳青的房間,她正在收拾著行李,像是著急離開似的。忽然,外麵響起敲門的聲音。柳青急忙停下手中動作,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門外緊接著傳來江梓的聲音:“柳青,你是住這裡吧?你在家嗎?”柳青聽見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隨即鬆了一口氣,又謹慎的問道:“你是誰?”“我是江梓,能開下門嗎?我想跟你聊聊。”柳青頓時一聲冷笑,道:“你竟然還找到這裡來了?我沒什麼好跟你聊的,趕緊走開!”江梓語氣客氣道:“我不是來找你吵的,我想和你聊聊楚江河的事情。”“大晚上的你來找我聊楚江河的事,你當我是傻子嗎?”柳青很謹慎。“真的,我剛和我姐吵了一架,也是因為楚江河的事。”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我聽我姐說楚江河的死沒那麼簡單,我姐說你一直在警察局立著案,所以想來和你聊聊。”“說不定我能幫你呢。”柳青愣了愣,又才說道:“你一個人嗎?”“嗯,我真的沒有彆的意思,你放心。”柳青這才去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