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也皺了皺眉,“說來也是可恨,將軍與林姨娘白日宣淫便也就算了,偏偏還要讓夫人上馬車。”
如此羞辱自己的正妻,也是京中罕見。
“那就把昨日那輛馬車留著吧,專門留給將軍跟林姨娘用。”宋清茹閉上眼睛,淡聲道。
霜兒嘿嘿一笑,“夫人這法子好啊,以後林姨娘一看到那輛馬車,估計都得羞死吧。”
“她若當真知羞,行事又怎會如此的囂張。”紅蓮眯起眼,“看她那副樣子,接下來肯定要起幺蛾子了。”
“隨她去吧。”
馬車緩緩地駕駛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
商販的吆喝聲,與百姓們的笑鬨聲不絕於耳。
宋清茹掀開車帷朝外麵看了眼,“如今安國與南國之間紛爭不斷,也不知到最後,會不會波及到京城來。”
這天下,除了安國,南國以外,還有北國,與金國。
四國當中,唯有安國與南國當屬大國,故而,這兩國之間,從兩百年前開國開始。
為了開疆擴土,便紛爭不止。
但好在天佑安國,出了三位驚世名將。
一位是開國大將,趙齊,趙老王爺,他是安國迄今為止,唯一一位異性王爺,也是秦老夫人的祖輩。
一位是統領幾十萬大軍的趙老將軍,趙飛,趙老王爺的後代,秦老夫人的父親。
另一位,便是與中書令大人,位列三公的趙國公了,他還是兩朝元老。
而這三位,分彆經曆了三場驚世大戰。
一場是,趙老王爺,與開國皇帝,在亂世當中,建立了安國。
令一場是,趙老將軍,當年號令幾十萬大軍,為安國開疆擴土,還差點滅了當時能與安國分庭抗禮的南國。
不幸的是,趙老將軍也在那場戰爭中犧牲了。
也正是因為他的離世,南國緩了將近二十年之後,便挑起了天下大亂,想一雪前恥,並將除了安國以外,其餘兩國一並收入囊中。
這也就是第三場驚世大戰了。
而這場大戰,最終是由趙國公來平息的,當年他也不過才三十幾歲,便因此一戰成名,大戰結束後,還被先皇封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公爺,並掌握安國一半的兵權。
當然,南國雖然在這場戰爭中再受重創,它也依舊賊心不死,養精蓄銳了十幾年。
便在十七年前,四處招兵買馬,就如那蝗蟲一般,屢屢侵犯安國邊境。
大大小小的戰爭,加起來不少於四十次。
雖說期間多數都是南國戰敗,可安國依舊損失慘重。
如今就再差一位驚世之才,來徹底平息這場兩國之間的鬥爭了。
“聽夫人說起這事,奴婢就想起了那自小就尊貴非凡的七公主,前不久又向陛下提議,想去駐守邊關了,此事還惹得陛下大發雷霆,把七公主關在行宮裡麵,整整一月才放出來呢!”
宋清茹指尖微頓,不免感慨道:“我曾經在宮宴上,倒是遠遠瞧見過那位七公主,她一身勁裝,英姿颯爽,可謂是京中女子當中的獨一份。”
“可不是嗎,人家百姓們都再說,七公主那是巾幗不讓須眉,果然不愧是趙國公的親外孫女!”
霜兒提及趙國公時,滿眼崇拜,“當年天下大亂時,安國這江山,就是靠趙國公在馬背上與敵人廝殺,才得以守住的,都說趙國公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名將,在戰場上能夠以一敵百。”
隻歎英雄如今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世人再無法親眼瞧見,他那威震八方的本領了。
霜兒驚歎不已,“他的女兒,趙貴妃也一樣,自小就習武,不似尋常閨閣女子。”
若非是國公府就那麼一位獨女,說不準趙貴妃當年還不會進宮,做那籠中之鳥呢!
“夫人,奴婢記得,趙國公是陛下的人吧?”紅蓮問。
宋清茹點頭道:“是,趙國公與中書令大人,都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除此之外,還有曾老太傅,胡大學士,以及喬大將軍,劉大人等,都是陛下的人。”
“那這次皇室的內亂,想必是撼動不了陛下半分了。”
宋清茹緩緩搖頭,“說不準,雖然這場內亂,是陛下刻意挑起來的。”
“他就是想趁此機會,拔掉幾顆太子殿下在朝中的爪牙,順便看看,朝中那些大臣們,都是各自忠於誰的,他這是在幫九皇子殿下鋪路。”
“但是其中是否有變數,還是個未知。”
當然,目前勝算最大的還是陛下。
這也正是她讓陸澤遠選擇陛下的原因。
若是選了其他人,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幫九皇子殿下鋪路?
霜兒稀奇道:“這說出去有幾個人敢信?畢竟九皇子殿下年紀尚小,都還沒及冠呢,而且論才能,他也比不得太子殿下跟六皇子殿下,陛下竟是屬意他當儲君?”
還不惜引發了奪嫡之爭,陛下就不怕惹火燒身嗎?
“你知道的,都隻是旁人想讓你知道的,陛下並不昏庸,能讓他看重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霜兒拍了拍腦門,“夫人說的也是,皇室的事,哪裡是我們這些人能一清二楚。”
彆看京城就在天子腳下。
可宮裡跟宮外就是兩個世界。
隻要旁人不跟你說,那宮外的人,就永遠不會知道宮裡麵的事。
就更彆說那高高在上的皇子了。
又沒接觸過,鬼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呀。
待馬車停靠在宋家酒樓門口後,三人都還沒下車,就聽到了一陣喧鬨聲。
“好你個潑皮,竟是吃完了朝食不給銀錢!想吃霸王餐啊!”
啥?
居然有人敢在宋家酒樓吃霸王餐?
霜兒擼起衣袖,“夫人,奴婢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那熊心豹子膽!”
“等等,先下馬車看看情況再說。”宋清茹按住了她的肩膀,待紅蓮將車帷撩開後,她便先一步下了馬車。
在抬眸時,便見宋家酒樓門口,圍了一堆人。
除了看客,便是酒樓的堂倌,以及一位身高體壯,穿著粗布麻衣,頭發亂糟糟的男子。
“我說了我沒有想吃霸王餐!我隻是需要去取銀錢,我取了再回來,我不會賴賬的!”
“少來了!像你這樣的說辭,我們可聽過不少!咱們酒樓多忙啊,未必還要專門派個人去盯著你取銀錢?”
他但凡有,早拿出來了!
周圍人竊竊私語,“這個人還真是,宋家酒樓每日都有專門接濟窮人的朝食,這人倒好,不樂意去吃那饅頭清粥,就要打腫臉充胖子,進酒樓去點那最低二兩銀子的飯菜。”
“吃完之後,嘿!他還不給銀錢!這不是潑皮無賴嗎!”
“這種人就該拉去報官!省得這次放走他之後,下次還要再犯!咱們這裡可是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豈能容忍這等宵小之徒?”
“就是!拉去報官!把他關到牢裡麵待一陣子,他就老實了!”
“報官!報官!”
眼看局麵混亂一片,宋清茹進入了酒樓。
見她來了,掌櫃的趕緊就跑到她麵前來,“東家,您來了!”
“我若是再不來,酒樓的食客是不是就都該走了?”
掌櫃的腿一軟,“東家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就是怕打攪了食客,所以才把人帶到外麵去說話的。”
“那就讓那些看客都散了,把那個沒付銀錢的人給我帶到二樓來。”
“是是是,小的馬上就去辦!”
宋清茹看向紅蓮道:“你去看看昨日的賬本。”
“是。”
宋清茹去到二樓後,便坐在包廂裡麵等著。
好在沒等多久,她便看到了那個想吃霸王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