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虛與委蛇陪她演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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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乾川斂了下眉頭,聽懂了朱母話裡的弦外之音。

這是要他當場表態休棄掉喬曼。

然而,他不久前與厲梟做了筆交易。

喬曼利用假情報,欺騙他,從他手裡調借了將近過萬的兵力,把傅師長傅長卿以及他們的部下,全部剿殺乾淨。

喬曼是罪魁禍首,他就是幫凶。

作為一名軍人,他把實情全部向厲梟做了彙報。

甚至請求厲梟不要把如此殘忍的實情告訴給傅安安。

厲梟當場同意了。

既然是交易,厲梟也提了條件。

命令他短期內不能休棄掉喬曼,除非喬曼身死魂滅。

而在暗處操控喬曼的幕後黑手,一直沒有頭緒。

他也必須利用喬曼對他的感情,抽絲剝繭,一點點挖掘出來。

所以,他不僅不能休掉喬曼,還要表露出對喬曼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用以麻痹喬曼的警惕心。

朱乾川越想越難堪,越氣怒。

與喬曼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毒女人相比,傅安安隻是失去了清白,簡直不值一提。

他卻偏偏愚蠢到,放棄了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傅安安,迎娶喬曼這條毒蛇進門。

悔恨,不甘,在朱乾川的心頭,烈烈翻滾。

他攥緊拳頭,一拳凶狠地砸在朱母睡的那張雕花大床楣板上。

“姆媽,阿曼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家人就該團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後,再也不要說那些讓阿曼傷心的話,也彆做那些讓阿曼難堪的事。”

雕花大床被砸得搖搖欲墜。

朱母驚得差點尖叫出聲,猛然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朱乾川,臉色漸漸灰白。

她和喬曼都撕破臉了,他居然字字句句還在維護著喬曼。

以前她磋磨傅安安的時候,他默認她的做法,從不說半個“不”字。

不得不說,喬曼馭夫的手段,十分了得。

朱母垮下肩膀,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阿川,我累了,想休息會兒,你走吧,帶上她一起走。”

“姆媽,你好好休息。”

朱乾川眸色微沉,整件事的情又不能跟朱母解釋清楚,隻好碰了她這個軟釘子,一把扯過正愕然瞧著他的喬曼,大步走出門。

喬曼沒想到,他竟然在厭惡她的朱母麵前,維護她的臉麵, 一時心緒有些複雜。

“阿川,我……”

朱乾川卻鬆開她的手臂,緩步往前走。

剛才那幾下激烈的動作,狠狠牽扯到腰側的刀傷。

上完藥包紮完的傷口,扯裂開來,嫣紅的血色,從裡往外暈染,洇透了白色紗布,染紅了朱乾川身上穿的白色襯衫。

他痛得皺緊眉頭。

喬曼跑上前,麵色焦急,關切地問道,“阿川,你怎麼受傷了?”

朱乾川垂眸看著自己的傷口,再看了眼腫成豬頭的喬曼,想起這段日子所承受的懊惱和後悔,又想起與厲梟做的那筆交易,滿腔怒火,最終化為了一聲,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歎息。

“死不了。”他推開她,淡淡道。

喬曼見他麵色淡然至極看不出絲毫情緒,心裡隱約有些恐慌。

“阿川,剛才的事,對不起。”

“我沒有想過要姆媽的命,隻是,她一口一個傅安安這裡好那裡好,口口聲聲要讓你休棄我,我實在氣不過。”

“阿川,你信我,我心裡深愛你,你的姆媽,也是我的姆媽,我怎麼可能真的一槍崩了她?”

喬曼輕言細語地解釋著,朱乾川卻不為所動,皺緊眉心慢慢走向傅安安以往居住的倚梅樓。

住在這裡的女主人走了,整個院子人去樓空。

放眼望去,一片空茫茫。

惟有栽種在院牆外的幾株迎夏花,花瓣簇簇,開得熱熱鬨鬨。

自喬曼進門後,厭惡這個院子被傅安安曾經居住過。

直接上了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眼看著朱乾川發狠擰開門鎖,就要推門而入。

喬曼一陣心慌,連忙拉拽他的手臂,不讓他進去。

她心底,瞬間有股不好的預感。

如果這次讓朱乾川進門了,他的心會越發遊移到傅安安身上,再也沒有她的位置。

“阿川,裡麵很久沒打掃,到處都是灰塵,又臟又亂,不如等我安排人清掃乾淨了,你下次再來。”

她急切地要拽他走,心中既害怕又恐慌。

害怕他不再愛她,恐慌他重新愛上了傅安安。

朱乾川卻甩掉她的手,一雙黑而陰沉的眸子,毫無波動地盯著她。

“原來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殺害傅師長傅長卿,還有他們部下將近六千條人命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害怕了?”

“但凡你那時候有一絲的害怕,他們大部分人也能好好活下來。”

“個個都是浴血奮戰的烈士,沒有死在日本人的槍口,反而死在你的手裡……”

朱乾川積壓已久的情緒,猛然醞釀爆發,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死死瞪著喬曼,雙眸快要噴出火來。

“就因為傅師長傅長卿是傅安安的父兄,你就惡毒到要置他們於死地?

傅安安沒有得罪你,傅家滿門也沒有得罪過你。

相反,對不起他們的,是我,是你。”

朱乾川攥緊拳頭,幾乎咬碎了牙槽,“喬曼,你這雙手,沾滿無辜之人的無數鮮血,這也是,你所謂的愛我?!”

若說之前他還對傅安安失去清白,有些芥蒂。

如今的他,恨不得傅安安馬上回心轉意,答應再次嫁給他。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心甘情願。

看著他好像要吃人的模樣,喬曼隻覺得心口寒意陣陣。

“阿川,不是,不是這樣的……”

如果她不那麼做,死的就是她和他,朱家和喬家滿門。

兩害相權取其輕。

她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

在國外留學時期,一時大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魔鬼,從此身家性命被人掌控在手裡,再也無法脫離,除非她死。

她神色看上去很焦慮惶恐,關於幕後黑手卻隻字未吐。

朱乾川冷眼瞧著,隻覺無比諷刺。

都這時候了,她還是沒想過要老老實實交代。

他隻能虛與委蛇陪著她演戲。

朱乾川滿腹心酸苦澀悔恨的情緒,化為一聲長歎,“阿曼,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倚梅樓。

喬曼愣怔了幾秒,追上去,“阿川,你的傷口崩裂了,我送你去法國醫院。”

沒有人回答她。

朱乾川早已出了少帥府,跳上汽車,方向盤猛打,駛離了令他無比憋悶的地方。

喬曼眼睜睜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去,無可奈何。

而此刻的傅安安,正陪同厲梟沈逸風等人,去往迎接特派員的路上。

一路上風塵仆仆。

剛抵達海城的瀘南車站,卻得知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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