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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聞言一愣,問道:“你的妃嬪又有人有身孕了?”
“不是。”
趙興聞言一陣無語,說道:“父皇,兒臣這次從遼國那邊換來一萬兩千匹種馬,而且都是成年馬!”
“你說什麼?”官家聞言突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北方馬場那邊不是彙報說隻有兩千多匹嗎?”
“那隻是一部分,其餘的都養在兒臣讓人建的馬場裡呢。”趙興笑道。
“真的?”官家聞言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一萬兩千匹種馬,可不是說公母各占一半,而是公馬。
軍中所用戰馬幾乎都是公馬,因為公馬體力更好,更加健壯。
但是公馬脾氣烈,加上發情的時候難以控製,因此都會被閹割。
大宋缺馬,單身嗎母馬還是有一些的,缺少的是優良的公馬配種。
一萬兩千匹戰馬,利用的好,一年就能繁育出上萬匹馬駒。
繁育好了,十幾年後,大宋就能自給自足了。
“兒臣豈敢誆騙父皇!”趙興微笑道。
官家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激動的心情,坐了下來,說道:“和朕說說,是怎麼辦到的。”
趙興聞言也沒隱瞞,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耶律重元想要香水秘方是為了謀害遼皇?”官家聞言震驚道。
“這隻是兒臣的猜測,父皇還記得上次兗王意圖給兒臣下毒麼?兒臣查到一些線索,這件事背後就有耶律重元的影子在。”趙興說道。
“你這麼一說,倒也真有可能,既然如此那耶律重元為何會接下襲擾我大宋邊境的差事?”官家皺眉道。
“兒臣一開始也沒明白,後來他提出加快交易,兒臣才明白過來,他應該是為了給交易打掩護。”趙興說道。
官家聞言沉吟了一會,說道:“劉公公,讓人把大相公找來。”
“是!”劉公公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父皇這是?”趙興疑惑的看著父皇。
“事情應該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官家看著兒子,說道:“若是耶律重元要你的香水秘方是為了謀害遼皇,他就要更小心謹慎才是。
耶律重元難道不知道他一離開上京,遼皇會派人嚴密的監視著他?
他接下這個差事,看似能為交易打掩護,同時也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趙興聞言沉吟了起來,這一點他開始也想過。
但是想不出耶律重元的動機所在,隻能歸結於耶律重元急切的想要得到秘方,才會選擇冒險。
但是這個猜測,仔細想想還是有很大漏洞的。
這種事一個不慎,滿盤皆輸,耶律重元現在的處境,需要急到這種程度麼?
“父皇猜到了耶律重元的目的?”趙興問道。
“朕一時間也想不到,一人計短,所以朕讓人找大相公來幫著分析分析。”
官家看著趙興,說道:“福兒,你要記住,遇事不要一味的自己去琢磨。智者勞心,愚者勞力,能者勞人。你是太子,如今隻是處理一些紮子,而且還有朕給你兜底。但是將來你成了官家,事物繁忙,你就得學會用人。”
“多謝父皇教誨,兒臣明白了!”趙興躬身道。
趙興其實也知道,自己該組建個智囊團了。
可是對於朝中那些老油條,他缺乏信任,盛長柏、齊衡這些人卻又缺乏閱曆,暫時還難當大任。
“對了。”趙興說道:“之前兒臣派去負責監督修繕邊城的人已經回來了,兒臣詢問過他修建城池,把邊境各城連接起來的花費。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可能需要數千萬兩銀子。”
“他計算的是雇傭百姓的花費吧?朕找人核算過,有水泥,在征兆百姓的情況下,隻需一千萬兩左右就夠用了。”官家說道。
建造長城,石材、燒製水泥、開采沙石這些幾乎不用成本。
無非就是提供一些器具,和供百姓吃喝罷了。
在沒有水泥的情況下,就需要用糯米汁來作為粘合劑,這方麵的花費就大了。
“幾遍隻需一千萬兩,也是筆天文數字,國庫能夠拿的出來麼?”趙興問道。
“你不是存了不少錢嗎?據朕所知,你這些年存的錢,差不多有千萬兩了吧?”官家似笑非笑的看著趙興。
“呃…”趙興有些無語,這還是要薅我羊毛啊。
“將來這天下都是你的,真不知道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官家見趙興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說道:“封樁庫還有些錢,你再出點就夠用了。”
“父皇,太祖皇帝當年到底在封樁庫裡存了多少錢?”趙興有些好奇道。
“朕哪裡知道。”官家搖頭道:“朕親政後,封樁庫就隻剩下一千多萬兩了,這些年陸續用了不少,如今還有七百多萬兩。這些都是太祖皇帝當年的心血,若是可以,朕也不想將其用了。”
其實封樁庫的錢,太宗皇帝都沒怎麼動用。
太宗皇帝雖然北伐失利,但那時候大宋積弊不重,每年賦稅不少,還是能夠支撐的。
封樁庫的錢,大多都被先帝用了。
但是子不言父過,這些他沒辦法和趙興說。
“用了就用了唄,太祖皇帝建立封樁庫,也是為了收複燕雲十六州,隻要用到實處,太祖皇帝知道了,也會很欣慰的。”趙興滿不在乎道。
“你說的也是,不過想收複燕雲十六州談何容易啊。”
官家搖了搖頭,說道:“不說這個了,若是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倒是能夠趁著遼國內亂的時候,在北方修建長城。屆時北方防守的壓力也能減弱許多。”
趙興聽著父皇開頭的話,還以為父皇會說這次是個機會,可以嘗試著收複燕雲十六州。
誰知道父皇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雖說即便遼國內亂,此時也不是出兵收複燕雲十六州的時機。
但是時機歸時機,和有沒有這個想法是兩碼事。
難怪金國滅遼,這麼好的機會大宋都未能奪回燕雲十六州。
或許從太宗皇帝以後,後麵的皇帝已經喪失了奪回燕雲十六州的想法。
“陛下,大相公到了。”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走進來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官家聞言說道。
報信太監行禮退了出去,不一會,韓章走了進來。
“臣拜見陛下,拜見太子殿下!”韓章躬身行禮道。
“免禮。”官家擺了擺手,讓人給韓章賜坐,然後把叫他來的目的說了一遍,看向趙興說道:“你把事情經過詳細的和大相公說一遍。”
“是!”趙興應了一聲,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韓章聽完,沉吟了一會,又詢問了幾個問題,陷入了沉思。
官家和趙興都沒有打擾。
過了大約一盞茶時間,韓章回過神來,說道:“陛下,太子殿下,臣猜測耶律重元當初接下這個差事離開上京,就是想讓遼皇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耶律重元隻要在上京,遼皇不僅會派人監督他的一舉一動,同時也會小心戒備。但他一旦離開上京,遼皇的目光雖然還在他身上,但是對於身邊的防備就會鬆懈許多。”
“這也是耶律重元一直留在西京,不離開的原因。臣猜測,耶律重元會在給遼皇下毒成功後才會離開西京。”
趙興聞言一怔,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還真大。
首先耶律重元之前安排人刺殺過遼皇。
他人在上京,遼皇不僅會監視他,還會防備他的一些手段。
想要下毒很難,即便他下毒的方式有些新穎。
但若是耶律重元不在上京,遼皇就會鬆懈許多。
“可是他離開上京,就算下毒成功,他也難以第一時間掌控上京局勢。”趙興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殿下所言不錯,但是耶律重元即便留在上京,他一樣掌控不了,反而還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上京在遼皇的掌控之下,他之前留在上京是自信遼皇不敢動他。
畢竟遼皇殺了耶律重元,耶律重元的兒子和那些支持耶律重元的人擔心遼皇清算,為了自保,哪怕明知道機會不大,也會起兵,屆時遼國必然內亂。
但若是遼皇死了,遼皇子嗣年幼,擁立遼皇子嗣登基的大臣,不可能放過他的。因為即便放過他,他也會起兵。
耶律重元清楚這點,所以才不敢回上京。
隻要遼皇一死,人心思動,他的實力最強,奪取皇位的機會最大。”韓章解釋道。
“大相公所言字字珠璣,孤佩服!”趙興讚歎道。
韓章所言雖然隻是猜測,卻合情合理。
原本有一些解釋不通的地方,此時也能解釋的通了。
耶律重元之所以接下襲擾大宋邊境的差事,是因為這是他離開上京的最好借口。
他以要為手下報仇為由,遲遲不回上京,不是他真想為手下報仇,而是他不願意回去。
這麼一看,大宋出兵圍剿了那些騎兵,反倒是幫了他的大忙了。
隻是那個遼皇也有點蠢,耶律重元找托詞不回上京,他難道看不出來?
其實不是遼皇蠢,而是他忽略了一個關鍵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