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趙興耳裡。
趙興聽完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甘大郎辦事效率這麼高,而且還下手這麼狠。
他本意是想讓甘大郎收拾他們一頓出出氣,沒想到甘大郎直接把他們打的斷手斷腳。
這樣雖然很解氣,但是甘大郎接下來有麻煩了。
權貴子弟打架的不在少數,但是都遵守一個潛規則,下手不能太狠,幾乎都是皮外傷,這樣家裡的長輩也不好插手。
但是打斷手腳性質就不一樣了。
趙興沉吟了一會說道:“三石,你派人注意下被打幾家的動靜,還有甘家那邊的動靜。”
“是。”劉三石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
“大夫怎麼說?”
馮德廣正在坐班,得知自己兒子被打匆匆趕了回來。
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昏睡了過去的兒子,馮德廣臉色陰沉的向妻子詢問道。
“大夫說胳膊斷了,要修養數月才能好。”候氏紅著眼說道:“老爺,你可得為兒子報仇啊,那甘大郎下手如此之重,鬆兒差點就成殘廢了。”
“我知道,你好好照顧鬆兒,我肯定會為鬆兒討回公道。”馮德廣說道。
他總共就兩兒子,長子已經快三十了,靠著蔭封和他的打點,這些年一直在地方上做官。
小兒子出生的時候,他都已經四十多歲了,也算是老來得子了。
因此從小對其就十分寵愛,自己都沒舍得打過。
如今見兒子被人打成這樣,馮德廣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安慰了妻子幾句,馮德廣邊出了房間,把馮明鬆的隨從叫過來詢問了起來。
當得知不僅他兒子,跟他兒子一起的其他幾個公子哥都被打,有的被打的比他兒子還狠的時候,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權貴子弟相互打架,失手打傷的也不是沒有。
但是甘大郎這樣明顯像是在蓄意報複。
馮德廣詢問了一下隨從,得知自己兒子近期也沒得罪過甘大郎,心裡就更疑惑了。
因此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宮裡告狀,而是派人去調查其中的緣由,又派人去把其他幾個挨打的公子哥長輩給請了過來。
和馮明鬆一起的幾個公子哥,父親或祖父都在禦史台任職,很快就趕了過了。
馮德廣詢問了一番發現他們幾家的兒子或孫子,近期也沒有任何矛盾,讓他更加疑惑了。
“馮大人,那甘大郎下如此重手實在太過分了,必須去官家麵前參甘家一本,討個公道。”
“是啊,這已經不是小輩之間的打鬨了,甘大郎下如此重手,這就是在行凶。”
眾人七嘴八舌的聲討了起來。
馮德廣壓了壓手,說道:“老夫的兒子也被打了,和伱們一樣痛心。這次叫你們過來,就是為了一起去求見官家,討一個公道。”
馮德廣和幾人商議了一番,便一起去了皇宮。
……
“陛下,剛剛收到消息,那甘家大郎把禦史中丞和禦史台幾個官員家裡的小輩給打了。而且下手頗重,幾人要麼斷手要麼斷腳。”劉公公說道。
皇城司對天下彆的地方的監控力度並不高,但是對於汴京的監督卻很嚴密。
甘大郎打了馮明鬆幾人,下手還那麼重,皇城司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這點小事也來煩朕,在汴京城內行凶,讓開封府衙將其抓起來,關半個月吧。”官家說道。
要是平常他聽到這種消息,必然十分憤怒。
但是當聽到挨打的有馮德廣的兒子和禦史台官員的子孫,官家反而有點高興。
對於馮德廣他們彈劾趙興,官家心裡也是充滿了惱怒。
“若是馮德廣他們來求見,就說朕已經嚴懲了那甘家大郎。另外派禦醫去他們幾家為其醫治醫治。”官家說道。
“是!”劉公公應了一聲,吩咐了下去。
等劉公公回來,官家問道:“對了,那甘大郎為何會下如此重手?”
“甘大郎和他們好像也沒什麼矛盾,不過甘大郎打人前去了一趟東宮。”劉公公說道。
“哈哈哈~”
官家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公公雖然沒有明說,實際上已經在暗示這件事是趙興指使的。
這種手段沒有一點城府,還有些孩子氣。
然而官家不僅沒有因為這個而生氣,反而十分高興。
趙興從小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這種孩子氣他可是從未看到過。
……
馮德廣幾人來到宮裡,卻被告知官家已經對甘大郎做出了處罰,連他們的麵都沒見。
得知這個消息,幾人自然滿心不甘,不過他們可沒膽子強闖,於是決定等過幾日早朝的時候,當朝彈劾。
官家可以不見他們,總不能躲著不上朝吧。
從皇宮出來,馮德廣的隨從就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馮德廣聽完,目光一凝,接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剛剛隨從告訴他,甘大郎早上去了一趟東宮。
馮德廣自然也能猜的出,這件事和趙興有關。
趙興猜的不錯,他就是得知趙興把李婉靈帶回了東宮,才彈劾的趙興。
雖然李婉靈第二天就被送回了樊樓,但是他心裡總有些不放心。
這次彈劾也是為了試探趙興和官家。
現在從趙興的態度來看,這個太子殿下並沒有外麵傳揚的那麼睿智,反而有些衝動。
如此一來他反而放心了。
……
趙興得知甘大郎被抓進了大牢,讓劉三石專門去了一趟開封府衙打點,不要讓甘大郎在牢裡受苦。
至於彆人會不會懷疑到他頭上,他根本不擔心。
這次讓甘大郎去收拾馮德廣他們的子嗣,除了出氣外,他還有另一個目的。
隨著年齡增長,趙興發現海文優他們在教導他的時候,經常有意無意的給他灌輸所謂的聖君思想。
所謂聖君,就是能警惕武將勳貴勢力,遠離宦官勢力,一切主要依靠文官集團進行對國家的治理。
能給予文官集團完整相權,皇帝也沒有分化瓦解文官集團的手段,美其名曰聖人垂拱而治。
簡單來說,他們需要一個天資平平、缺少權謀、勤勉聽話,推崇儒家學說的皇帝。
特彆從他上次抄了那首詞以後,這種現象就尤為明顯。
趙興覺得是不是自己這些年表現的太好了,引起那些文官的警覺了。
這樣做也能讓文官放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