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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喘著氣,卡爾感受著額頭上不斷流淌而下的溫熱感,隻慶幸自己還活著。
在apa駕駛員開槍前,他就預料到了對方可能會開槍,已經提前躲避了,所以他並沒有正麵吃到那中一發就可以把他撕裂成兩半的20子彈,他現在所受的傷,是被子彈濺起的石塊所砸傷的。
扯破自己在防彈衣下露出來的內衫,卡爾用左手抹去了頭上的一把鮮血後,用布條繞著頭暫時包紮住了額頭上的傷口,以免在等一下的戰鬥中因為流血而擾亂視線。
“這回是真的要命了。”
卡爾內心計算著時間,八分鐘的生命時限,現在大概還剩下不到七分鐘,也就是說自己得用七分鐘拿下那個apa,並且把目標帶到紺碧大廈
‘這夢也太美好了。’
卡爾手上現在有什麼。
單分子線,謙信技術手槍,還有幾顆手雷,拿這些玩意去對付一個兩米多高,手臂裝甲都快有他整個人寬的apa?
該死,這也太有魂遊那味了,無傷速通挑戰是吧,能不能給個回檔重來的機會,我爭取一下十次以內過。
心中思索著這些玩意能搭配出的戰鬥辦法,卡爾卻是聽到那剛剛被自己手雷炸下去的apa,在樓下又動作起來了,對方的聲音實在是過於沉重了,以至於想不聽到都難。
接著…
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
卡爾仔細聆聽著聲音,除了作為背景音的接待員們在逃跑時發出的驚慌失措哭喊聲外,他好像沒有再聽到半點像是機甲活動的聲音。
不對勁。
上一刻拚命追殺自己,還被自己炸下去的家夥現在卻突然沒了動靜,這無論讓誰來想都會感覺不對勁。
而後,卡爾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會停下來了。
因為對方已經沒必要上來了。
‘找到你了。’
apa駕駛員在頭盔中露出了獰笑,他抬起了手中的機炮,從一樓對準了位於他斜上方二樓位置處的卡爾。
二樓和一樓的連接,隻有扶梯和位於樓層角落的應急通道,既然已經不能靠著單純的跳躍突進到二樓,那就換個思路。
自己可以不上去,但是對方得下來。
本就是專門用來進行戰場精準打擊的裝甲,其具備的探查能力偵查個位於二樓的卡爾大概範圍還是做得到的,接下來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有如手術刀切割一樣,對那塊地方進行準確的‘切割’打擊。
咆哮的機炮擊碎了卡爾周圍的立足之點,在卡爾做出任何反抗動作之前,手術刀切割已然完成,連帶著周圍的一片地板,卡爾掉了下來。
好消息,自己運氣很好,對方的運氣很差,一發機炮都沒打中自己。
壞消息,圍繞著自己周圍六米打了一圈,硬生生敲出了一個圓的機炮射擊太密集,自己跑不了跟著掉下來了。
‘好運的家夥。’
發現自己隨意挑選的大概位置進行剝離,而那家夥居然是恰好位於自己挑選的剝離位置最中間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就算是這名現在對卡爾十分不爽的apa駕駛員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街頭傭兵的運氣是真的不錯。
不過,讓他直麵自己,這何嘗不是自己內心的想法。
不然自己更應該去做的,應該是對探查到的大概位置進行無差彆掃射才對,那樣子命中的概率,可比畫圓手術刀剝離命中概率大多了。
apa駕駛員有傲慢的資本,也有發泄怒火的本事,而現在,卡爾是確確實實得落到他手裡了。
兩者的裝備差距,實在是過於明顯了,明顯到卡爾所做出的掙紮,在這名apa駕駛員麵前,都是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解決掉的無用功。
‘看來你的掙紮結束了,老鼠。’
apa駕駛員的機炮指向了卡爾,但是卡爾在他抬手之前,已經握著手,在夾著的指縫間,甩出了單分子線。
單分子線所能切割很多事情,它也十分銳利沒錯,但是這些東西裡麵,不包括材料本就可以和2075年主戰坦克相比的apa。
單分子線破開了apa表層一厘米左右的材質,纏繞在了其上麵,而後卡爾試著拉動一下,卻發現自己的全身力量,可能都比不過對方的一根指頭。
‘嘔吼,看來,這次是確實死定了。’
看著任由自己攻擊,抬機炮緩慢動作卻沒有一刻停下,保持著那份居高臨下審視傲慢感的apa駕駛員,卡爾聽著雙臂上的單分子線‘嘣嘣’作響,那伸縮到極限的機械扭曲聲響令人感到牙酸,卡爾知道自己確實對單分子線要求太多了。
辛苦了。
不過,最後再幫幫我吧。
哪怕這確實很醜陋,但是還是想要掙紮一下。
‘見證吧,我的掙紮。’
卡爾笑了。
卡爾的這一笑,讓apa駕駛員有點莫名其妙,他所想看到的,是對方徹底的失敗,無論是表現出怨恨,還是痛哭流涕都可以,隻要展現出來了,那他的內心就能得到巨大的滿足,屬於精英的那份過往榮耀感,又能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而失敗,絕不應該是笑容。
隻是一個街頭傭兵
“謝謝你,小看我。”
卡爾纏住apa駕駛員的單分子線,開始冒出光亮。
單分子線這東西,可是可以充能的,而其充能後進行的,可以放手一搏的力量
“滋滋!”
電流聲在apa的裝甲手上響起,而流淌著電流和熱的單分子線瞬間變得更為鋒利,其居然是這瞬間往內一口氣切進去了足足十厘米,而在那金屬被切開,略帶著融化感的斷麵下,是屬於人類的血肉。
痛覺,第一次在apa駕駛員穿著apa的時候,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這份痛苦,不僅僅是痛在**上,他的心靈也是受到了沉重的一擊。
作為超越人類,超凡脫俗的存在,他居然被人靠著**凡胎傷到了。
‘神’,被激怒了嗎?
人不知道。
卡爾雙臂上的單分子線末端,被卡爾拉扯著,互相甩切割向了他的雙腕,鋒利的單分子線瞬間便是如同熱刀切黃油一般切除掉了卡爾的雙手手掌。
手術刀一般的切割呢。
不愧是單分子線。
在斷裂掉的兩隻手掌和掛在apa機甲上的單分子線牢牢連接在一起的時候,卡爾向著後倒去,靠著自己的後仰和失去手掌的手腕拉扯之力,扯去了手臂中剩下的,還連接著手掌的單分子線,在血液的噴湧中,手臂的一半機械結構伴隨著外翻的血肉,和手掌上的單分子線連接在了一起。
義體已經完成了它的職責,接下來是屬於卡爾的責任了。
沒了手掌,手臂也隻剩下一半血色橫截麵的卡爾向著後仰倒去,他所看到的,是光。
一層所看到的,二層的光,在透過縫隙,斜斜得照射著他,在這被機炮摧毀掉了天花板吊燈,顯得昏暗的一層,是如此得明亮,如此得光耀。
就像是看著晴朗的天空一樣。
卡爾倒下了,而感受到痛苦的apa駕駛員還沒有從疼痛中回過神,便是看到那伴隨著單分子線掛在自己身上的兩隻手掌打開了。
在那脫離了身體的手掌中間,握著兩顆早已經拔掉插銷的手雷。
重新再想一遍吧,拔掉插銷的手雷,爆炸需要多少秒來著?
四秒或者五秒。
那現在過去幾秒了?
恰好,不多不少。
四秒。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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