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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景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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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抬起頭,隻見不遠處像是鬼魅忽現一般,約莫十幾個甲胄俱全的軍人走在黑夜中,沉默得像鐵,挺拔得像鬆,在他們中間有一輛七寶頂馬車,馬車頂的夜明珠在月色下綻放著冷幽的光,將天地都映得清寒。

腿上中了麻藥,手還能動,昭昭見有一線生機,也顧不得是否狼狽,拚了全身力氣往那馬車爬去,大喊道

“救命!貴人救命!”

沒等靠近,便有侍衛上前把昭昭圍了,將刀架在昭昭脖頸,寒聲道“何人冒犯?!”

與此同時,追在昭昭後麵的四個匪也全被製住,繳了刀棍,捆了手臂,像扔麻袋似的扔在了昭昭身邊。

有個小卒對兵頭子道“大人,這四人方才追著她殺。”

那四個匪方才還如惡虎凶狼一般,現在卻萎靡怯懦得像溫良的兔子,打著哆嗦道

“大人……冤枉呐……她欠了我們幾個錢,我們隻是嚇唬嚇唬她……”

這是官府的事,按理說不歸他們管。

兵頭子皺了皺眉,衝馬車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何必,你過來瞅瞅!”

未聽任何回應,華貴的馬車後麵冒出了一匹毛色雪亮的駿馬,它背上馱了個人,踏著沉穩的馬蹄走到眾人麵前。

一個醉醺醺的清秀少年從馬背上蕩下來,他大概十七八歲,腰間的佩刀又細又長,隨著步子,刀膛中的銀珠發出細碎伶仃的清響。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昭昭麵前,懶著聲問道

“小姑娘,剛才是你在喊救命?”

昭昭點頭“是。”

何必抬指揉了揉眼尾,散漫道“好刺耳,吵到我睡覺了。”

說罷,又掃了一眼那四個匪,輕飄飄道

“這事不歸我們管,丟給官府去折騰。”

若是平時,昭昭並不怕去官府走一趟,可天亮後還要去濟世堂拿藥,拿了藥還要趕回青陽縣,根本容不得她耽擱時間。

眼見何必打馬要走,昭昭叫住他

“我是寧王府的人。”

何必回頭斜睨,桃花眼裡泛著笑意“哦?”

早在那個牛車老漢提醒前,昭昭就想到了雲州城是寧王的封地。她在動身前帶了修寧郡主送她的素玉簪子,以備不時之需。

人家的一份好意被幾番利用,昭昭心中有愧,可現實容不得她多作顧慮。

押住她的兵撤開了刀,昭昭從懷裡掏出被布後裹住的素玉簪子,遞給何必。

隻瞧了一眼,何必就變了神色,醉紅的臉冷下去

“哪來的。”

昭昭回道“郡主送我的。”

何必冷笑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扯住昭昭的手臂,用刀背近乎戲弄地敲著昭昭的細腕

“小賊,你用左手偷的,還是右手偷的?”

昭昭心中一寒,她當真是時運不濟,才離凶匪,就遇瘋狗,二話不說就要砍她的手。

既然能一眼認出這是誰的東西,定然與寧王府有不淺的瓜葛。

昭昭賭他不敢貿然行事,不卑不亢地重複道“郡主送我的。”

何必眼中的蔑然更甚“你一個不知哪來的阿貓阿狗,豈有機會近她的身?”

他嘴上嘲著昭昭,自己卻更像條護主的狗,昭昭微微一笑

“她沒送你,你急了?”

何必的桃花眼中泛起冰霜,他猛地抬起手,刀要落不落地猶豫著。

昭昭搞不懂他在氣什麼,清清秀秀一個人,隨便一句話就像踩了他尾巴似的。

兩人僵持著,卻聽身後的馬車中傳出咚咚兩聲。

極清脆,是帶了玉扳指的手輕叩木沿。

聞聲,何必收起了刀,將簪子塞進昭昭手裡,有些不耐煩地衝旁邊的兵頭子道

“丟到官府去。”

呆愣著不敢發聲的四個匪忽然大叫起來,在地上打著滾“冤枉啊……大人,我們冤枉啊!”

何必懶得理,徑直上馬回到馬車邊,有一人卻撲騰到了他馬前,不依不饒地喊著冤。

何必輕輕一笑“天底下冤枉的人多了去了。”

說罷,他的馬從那人身上直接踏了過去,那人口中噴出的血染紅了馬蹄,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他前麵要砍昭昭的手,後麵又隨隨便便取人性命,饒是昭昭這樣膽大妄為的人,瞧著也一陣心悸。

究竟是誰門下的人,行事這般飛揚跋扈?

幾個兵拿著繩子作勢要將昭昭和匪一起捆了,昭昭腦中想著辯解的詞句,不遠處的巷子中卻響起小多擔憂的呼喊聲

“昭昭兒!昭昭兒!”

隨之而來的還有官兵的問詢

“你確定你妹妹往這邊兒跑了?我們雲州城安定得很,怎麼可能有匪?”

何必輕蔑地挑了挑眉,道

“走吧,彆挨上那群蠢貨。”

說走就走,一行整齊肅穆的人繼續往前。

幾個匪和昭昭都被捆了手腳,留在地上等官兵料理,昭昭狼狽地坐在地上,冷眼望著一行人漸漸遠去。

馬車經過而過的瞬間,車簾被挑起一隙,露出一張極漂亮的容顏。

那是個少年,頭戴水晶鑲金冠,橫綰金簪,發髻兩側垂下長長的朱紅瓔絡,身穿明紅色織金錦袍。

這般煊赫靡豔的裝扮並不襯他的長相。

他淬玉般的臉白得近乎透明,丹鳳眼微微上挑,眉心有一顆小小的紅痣。眸色很淡,像淺色的琉璃,綻著幽幽的光,冷冷清清地倒映出昭昭的臉。

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帶著近乎憐憫的嘲弄,又夾雜著幾分疏離的探究,最後變成了厭惡。

他收回手,簾子下落。

昭昭見過他,在半個月前。

他白衣翩躚,坐在送昭昭簪子的修寧郡主身邊。

原來這就是她聽了一路的寧王世子。

昭昭幻想過他的長相,雲中鶴?畫中仙?偏偏和她想的都不一樣,這人長得像天上高不可攀的月亮。

是的,高不可攀,令人厭惡的高不可攀。

車輪聲漸漸遠去,小多領著一夥官兵找來了“昭昭兒!”

他手臂上的傷口多了一道,是他為了讓自己疼清醒用石頭劃傷的,他替昭昭解開繩索,緊緊地抱住她,流著淚說

“……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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