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紮紙匠神秘兮兮地告知陸越渡河方法時,遠處岸邊已聚集了一大群人。
陸越目光穿透人群縫隙。
在那其中,有兩人最為特殊。
一位是穿著布衣,略顯樸素,但臉上畫滿各種詭異圖案的老嫗,神神叨叨一副精神病的模樣,讓人聯想到神婆。
另一位則更令人毛骨悚然,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穿著一身繡滿祥雲、蓮花、蝙蝠等不祥圖案的長袍,鮮明色彩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刺眼。
那竟然是件壽衣!!!
明明是活人,但陸越卻從其身上感應到了死氣。
如此特殊特征,很難不讓人往陰門行業裡想。
僅僅隻是這兩天見識的超凡者類彆便趕得上先前一個月,各類具備超凡者血脈的超二代相繼出現,且一個比一個駭人。
這趟遺跡之行隻會越來越熱鬨。
此時岸邊眾人議論的渡湖方法就在這兩人身上。
“老婆子我就不廢話,我能溝通陰陽,與湖裡亡魂達成交易,讓它們背人渡湖。”
擠在人群裡的陸越瞬間來了興趣。
而那老嫗也不墨跡,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念了些什麼,很快有人驚呼湖裡有動靜。
不知何時起,湖麵竟泛起詭異漣漪,一隻被水泡得腫脹不堪、滿身勒痕並綁著巨石的屍體,緩緩從湖心向岸邊移動,這一幕如同恐怖片中的場景,令人膽寒。
那屍體張開嘴巴,嘴裡吐出大量腥臭湖水。
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一些有潔癖的超凡者掩鼻遠離,露出厭惡表情。
“我會將你蒙受的冤屈告知鎮魔司的人,作為條件,你得幫我背人渡河。”神婆聲音沙啞道。
浮腫屍體又噴出大量湖水,最後點頭同意。
“老婆子我實誠,不亂要價,渡湖費隻收十萬,水鬼會護送你們進入陰間道到達彼岸,但有一些風險,風險不是迷失方向,而是湖裡其他亡魂,它們對於生人厭惡,有一定幾率動手。”
眾人交頭接耳,似在斟酌。
隨後目光齊刷刷看向另一人。
那位穿著壽衣的年輕人長著一張死人臉,就連語氣也是冷冰冰的,一點不像是有“顧客是上帝”理念的商家。
“亡者穿壽衣,可滯留陽間,活人穿壽衣,亡者不可察,陰間無法勾其魂魄。”
“現場量身定做壽衣,一套十五萬。”
嘶~
眾人驚駭,大白天的要不要搞這麼晦氣。
但很快他們便理解這壽衣作用,無非就是混進鬼群,鬼物嗅不見生人味兒,這樣就避免那些亡魂乾擾。
而且這壽衣可不是一次性,即便是以後也用得著。
兩位超凡者分彆開出自己的價格,隨後兩輛房車駛入現場,在原地架起小攤,等待生意上門。
陸越感歎。
果然一切事物都離不開買賣二字。
那些沒有辦法的人想進遺跡尋找機緣,就隻有通過這個方法,這也算是一場豪賭,賭自己花錢進入遺跡,肯定能夠回本。
“你渡湖的方法是什麼?”陸越好奇詢問紮紙匠。
“沒想到今天遇見這麼多同行,看樣子我也得拿出真本事了。”紮紙匠咬牙扯著嗓子吼道:“各位,我有渡湖方法,價格公道,隻要五萬。”
“我能製作渡湖工具,載人渡湖。”
紮紙匠掏出手機,接了個電話,很快一輛小型貨車駛入現場,接著從車裡抽出一張看上去像是防水牛皮紙的東西,當場折疊裁剪起來。
很快,一隻活靈活現的紙紮烏龜浮現。
在將那紙紮烏龜放入湖麵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它竟然沒有沉底,而且也沒有被水侵蝕的痕跡。
紮紙匠更是親自站在上麵試驗。
“我紮的紙龜,可承重一百公斤,保證不會沉底。”
“能夠有效避免水鬼靠近,有效防止紅霧乾擾,有效保障自身不被影響。”
紮紙匠一連說了三個有效,或許是覺得這樣不夠直觀,接著又說道:“我建議找到紅霧薄弱位置,一口氣衝過去,隻要速度過快,紅霧的乾擾就影響不了我。”
“而且還支持定製,你給方案,我現場紮出來。”
在紮紙匠賣力吆喝下,眾超凡者明顯有些心動。
神婆達成協議的水鬼背人有些瘮人,而且有風險,
死人壽衣功效倒不錯,但缺少過湖方法,而紮紙匠的紮紙之術雖然也有風險,但勝在均衡,且價格便宜,性價比超高。
“給我紮一個,能夠承受兩百公斤的。”
“可以,但這費紙,價格再加兩萬。”
“行,多久紮出來。”
“你等三個小時。”
“……”
整個岸邊化身集市,徹底熱鬨起來,眾多超凡者開始貨比三家,圍觀三家渡湖方法。
陸越站在一旁,使勁一嗅。
除了湖麵那股血腥味外,他還嗅見金錢味。
太賺錢了!!!!!
這時,陸越發現三家聚集在一起,正當他以為會因為搶顧客而產生摩擦時,三人都各自行禮。
“鬼上身,通陰陽,驅邪避禍,搭線牽話,神婆一脈名不虛傳。”
“亡人亡人走的急,衣帽用品沒備齊,衣衫不整赤身體,陰曹地府惡鬼欺,幫你穿上金壽衣,護你金身去歸西,壽衣裁縫技藝無雙。”
“紮紙人,紮鬼紙,祭陰陽,紙紮一脈果然神奇。”
三人對視,笑了笑。
“陽城壽衣裁縫劉長壽。”
“吳城紮紙匠張超。”
“大河村神婆李秀蓮。”
“幸會幸會……”
一頓相互吹捧過後,因為大家都是陰門行業,抱著和氣生財的理念,經過商議,三家價格都有所降低,並開發出一個經濟套餐。
穿壽衣,坐紙船,水鬼掌舵。
完美解決渡湖、亡魂乾擾、陰間路迷失三大難題。
一口價二十萬。
生意談妥後,陸陸續續有顧客上門,點名要經濟套餐,給了定金後,接下來就是製作時間。
紮紙匠從貨車上搬下帳篷,在現場搭建個臨時紙紮店,做完這一切後笑的跟彌勒佛似的跑到陸越麵前。
“這麼多人找你紮紙,你接的住?”陸越問道。
紮紙匠胸膛一挺,自信道:“為了這筆買賣,我早就提前一個月囤好這些材料,這麼點人不算什麼,而且大巴車上賺的錢我也全部投進去了。”
“對了,陸越兄弟,我昨晚說過,給你一個驚喜,你要什麼款式,給我說,我優先給你紮出來。”
陸越心念一動,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能夠在湖裡安然“釣魚”賺源氣的機會。
“我要求不高,簡單點,給我紮艘驅逐艦,隨便整個口徑一百三十毫米的艦炮就行。”
紮紙匠表情僵硬,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陸越:“你……我沒有聽錯吧?”
“你不是說什麼都能紮嗎?”
“我……你……這……”
“跟你開個玩笑,給我紮一個普通紙舟就行,承重方麵越高越好。”
紮紙匠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保證能優先完成,然後投入到忙碌工作中。
陸越也沒有閒著,他決定為釣魚做些準備。
買些“飼料”打窩。
當時間來到下午,臨近黃昏時分。
在交付幾位超凡者各類稀奇古怪的紙紮載具後,陸越也領到了自己的“釣魚”工具。
“陸越兄弟,你放心,你這紙紮載具我選的都是好料,而且還額外加了龍骨,不過這湖麵有陰氣侵蝕,還是儘量不要長時間飄在湖麵。”
“如果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租隻水鬼,買件壽衣,我有內部價格,隻要十三萬,你要不要?”
“不用,謝了。”陸越道了聲謝,順帶將買來的晚飯交給對方,對方紮了一個白天,估摸著也餓了。
“陸越兄弟,你手裡拿著的是釣魚竿吧,你這是…”
“釣魚。”陸越說完,扛起紙舟向湖麵走去。
紮紙匠:“?????”
上船。
啟航!
最初半個小時,陸越頗為小心,隻是在岸邊滑動,以免紙質小舟翻車,但隨著時間流逝,陸越對於這紙質小舟的堅固度越發滿意。
這紮紙匠的紙紮之術當真神奇。
彆說區區湖麵,哪怕大河大江,也照樣遊刃有餘。
接著陸越揚動木槳,朝著深處劃去,他的目的不是依靠紙舟度湖,而是找準位置釣魚。
謹慎起見,先在紅霧外圍釣魚試試。
估摸著位置差不多了,掏出一塑料袋內臟扔去。
這是打窩。
接著又掏出新鮮宰殺的15天出欄的速成雞。
綁在魚線上。
用力一拋。
陸越開始靜靜等待那些水中鬼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