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金光穿雲裂石,灑滿大地。
在西城區某條老街深處,一家中醫館正在營業,沒有剪彩儀式,也沒有慶祝人群,一切都在晨曦的寧靜中緩緩鋪陳開來。
街巷間,行人匆匆,不少過路人都未發現這家店鋪是何時轉讓出去並改造成中醫藥館的。
陸越一大早便趕到與方道長指定的地點彙合。
對於這位退休大佬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開業陸越詢問過方道長,得到的答複也很簡單。
那位張神醫退休回到泰城打算開一家中醫館治病救人,於是泰城鎮魔司分司便在極短的時間內裝修出這一家中醫館。
位置自然不是隨便選的,其中涉及到風水。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泰城官方超凡者重要據點明麵上就兩處,一處是住院部研究部門,一處是鎮魔司大樓。
這兩處都在東城區,而西城區缺少像樣的據點,現在西城區有張神醫坐陣,市民安全又得到極大保障。
陸越原本打算也買些東西當做禮物,畢竟是泰城一位前輩開業,前去拜訪得有禮數,但是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什麼禮物。
貴了,自己拿不出來。
便宜又顯得沒誠意。
萬一再發生類似方道長那樣的事,倒是挺尷尬的。
陸越正思索送什麼禮時,耳旁傳來方道長聲音。
“你有心事?”
陸越沉吟片刻,將選禮物這事告知給對方,沒成想方道長直接塞過來一件東西,這不正是那天自己差點誤食的天材地寶。
“方道長,這……”陸越微微一愣。
“我跟他有交情,禮物後麵補上就行。”方道長淡然道,接著步入老街。
陸越默默跟上,來到中藥館門口。
未入門便能嗅見濃鬱的中藥味,店內很清淨,隻有張神醫一人,穿著青褂長袍,典型複古打扮。
即便是第二次見麵,依舊感覺深不可測。
與前些時間自己麵對的那些副隊長級彆的超凡者不同,張神醫包括方道長在內,陸越在二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壓力,就像是麵對兩個普通人。
但真正的高手往往不露聲色。
方道長整理好身形輕步踏入,微微頷首,便完成了獨屬高人之間的問候。
張神醫悠然起身,拉開古樸藥箱,精準無誤地拈取幾味藥材,投入一旁古樸雅致的小爐裡。
這似乎是在煮“茶”飲客。
不過這茶像是經常在網上打廣告的涼茶。
相比方道長的茶,這類涼茶帶有一些藥材味兒,卻並不覺得難聞,反而有一種彆樣體驗。
高人就是不一樣,方道長的茶,張神醫的涼茶。
陸越站在一旁暗自思量。
很快,涼茶煮好了,此時桌上擺放著三個杯子。
張神醫做了個用茶手勢,方道長接過飲了一口。
“上次遺跡一彆,已有三年,張神醫你的茶依舊是那麼特彆,陸越你也坐下嘗嘗,張神醫的藥茶不是一般人能夠喝到的。”
陸越坐下,品嘗一口。
入口有些藥材的苦,但隨即一股甘醇在舌尖緩緩化開,餘味悠長,回味無窮。
“好茶。”
陸越讚道,他明顯感覺自己身體細胞在跳躍,這藥茶對於人體五臟六腑有些滋潤作用,喝這東西約莫等於一次伐毛洗髓。
雖然對自己作用不大,但至少比上次張雅靈采的天材地寶有效果,就是不知道是因為藥性不同還是張神醫的獨門能力。
張神醫平淡點頭,目光看向陸越身旁的禮盒。
陸越將禮盒遞過去道:“這是方道長的禮,我隻是幫忙提著,至於我……剛才來的急,想不出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下次補上。”
張神醫看向方道長,方道長也很詫異地看著陸越。
陸越目光坦然,沒有絲毫局促跟不安。
雖然方道長出於一片好心,帶自己來這裡無非就是獲得一些好處,或者在對方麵前留一些好感。
但陸越覺得沒這個必要,即便沒有所謂的好處,那個遺跡自己也會進去看看,實力不夠,自己回家練去,練好了再去。
與這個世界超凡者不一樣,自己有著明確的道路。
這就是底氣。
方道長笑了笑摸了摸胡須,沒有多說。
接下來時間,全程就是方道長跟張神醫敘舊。
陸越則在一旁默默聽著,有時候這些高人嘴裡透露的信息雖然現在用不到,但也能增長見識。
就比如遺跡。
遺跡分為小型遺跡、大型遺跡、還有一些特殊遺跡。
每座遺跡裡的靈氣濃度都有所不同。
而泰城比乾遺跡,隻是一座小型遺跡。
再比如,同泰城一樣遭遇遺跡入侵的某座城市,有人發現自己身體延伸出紅線,並且紅線儘頭與他人相連,這也導致兩人之間有了某種微妙的聯係。
更恐怖的是,這類事件一直在持續,當地鎮魔司至今還未發現遺跡入口,時隔近一年,一旦遺跡開啟指定是大型遺跡。
除了遺跡外,還有一些與靈異、超凡者有關的消息。
山村的詛咒,城市人頭雨、人皮紙預言……
藥材相生相克,食物相生相克……
城內,農村、看得見的,看不見的……
即便是那些並未遭遇遺跡入侵的城市,也有靈異蠢蠢欲動的跡象,除此之外還有某些不安分擁有另外想法的超凡者。
一旁聆聽的陸越也是心驚。
腦海中突然湧現一句話。
大爭之世,靈異頻頻,強則強,弱則亡。
這兩位前輩一敘舊就敘到黃昏時分。
興許是低調開業的原因,總之中醫館沒有一個客人,陸越也算對於這個靈氣複蘇世界又有了一些了解。
直到中醫館外突兀地響起一陣急促刺耳的刹車聲。
一輛熟悉的救護車出現,隨後幾道矯健身影迅速躍出,其中劉副隊長身影尤為引人注目,隻見對方麵容愁苦,帶著一身未乾的水汽,眉宇間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與緊迫。
走進中醫館,見到住院部研究部門的方道長也在這裡,劉副隊長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舒展。
緊接著他又看見陸越安然坐在一旁,有些詫異,他有些不明白陸越是如何跟這二位前輩扯上關係的。
“張前輩,方道長,有些事情要麻煩您們一下。”
“把東西抬上來。”
救護車後門被猛地拉開,幾位訓練有素的鎮魔司成員合力抬起一副可移動擔架,擔架上麵被黑布蓋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四人推著都有些吃力。
當黑布被掀開,一個畫著梵文的玻璃罩浮現。
跟那日在寫字樓套住死人頭的玻璃罩子相似。
一旁lo寫著泰城鎮魔司研究部門。
玻璃罩之內是一截斑駁的火車車頭殘骸,上麵殘留著大量水漬,明明靜止不動許久,但那殘骸還在不斷滲水,拍打玻璃,發出清晰水聲。
陸越皺眉。
他能感應到上麵的邪惡氣息。
有些像是先前遇見的石碾。
這……是一件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