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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主任雖然出來處理了這件事情,但是整個過程他除了教訓朱安並沒有跟彆的人接觸,特彆是對於孟家幾人擺攤子的行為,甚至有意在回避,不想去提到。
這些事情的確不好提,雖然之前上麵開會,有這方麵的消息說要放開,但具體規章製度也沒下來,真要說起來,私自擺攤的確不合規矩。
但人民群眾憋了這麼多年,眼看著這兩年生活逐漸變好,有消費的需求,這些大家都懂,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動作不弄得太大也就罷了。
但真要有人問起能不能擺,他肯定會說不能擺。
可你非要擺,他也不想管。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麼微妙。
所以,等監督完朱安的道歉工作,唐主任直接就走掉了。
大人物離開,圍觀的群眾齊齊都鬆了一口氣。
有人小聲問“說了半天,也沒說能不能自由買賣啊!”
“是啊,褲子還能買嗎?我還想給我家男人要一條呢。”
有人問起朱安,道了半天的歉,現在什麼情況,這攤子還給不給擺了?
朱安尷尬地笑,也不回答這個問題,垂著腦袋回供銷社了。
當然,進門之前,他並沒有忘記要狠狠瞪上何塞君一眼。
先前,就是何塞君跑到裡麵給他報信,添油加醋地瞎說了一番,什麼外麵的攤子鬨哄哄的,全然不將供銷社裡的人放在眼裡,硬拉群眾過去看過去買,是強盜行為。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能強買強賣?
朱安本來就有些自以為了不起,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加上何塞君會巴結人,幾句話下去,他就飄了,也不管外麵到底是啥情況,就想著出來威風一把。
誰知道栽了這麼個跟頭。
事情發展到現在,朱安也是明白過來了。
哪有什麼強買強賣,三個女人守著一個攤子,那麼多人圍著,搶了她們的還差不多。
所以,自己是被何塞君這個婆娘當槍使了。
朱安心眼小,自然將何塞君也給恨上了。
何塞君會找到朱安,肯定是了解那人的,全程目睹他丟臉,也是憋屈得不行,此時將腦袋垂在胸口,恨不得鑽到凳子下麵去。
真是倒黴,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怎麼就……
“晦氣!”
何塞君小聲罵罵咧咧,然後一抬頭,便對上了何金秋那張漠然的臉。
何塞君一陣心虛,趕緊轉過了頭,但是心裡明白,姐姐應該是看出點什麼來了。
是啊,大家又不是傻子,細細想一下就能知道是誰在背後挑事了。
何塞君心虛歸心虛,可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問題。
誰讓她們非要在那兒擺,弄得自己的生意都不好了。
另一邊。
孟常麗也在小聲跟何金秋說“媽,我看剛剛那人就是小姨叫過來的。”
何金秋笑了笑,“不管她,這次長了教訓,下次就不敢了。”
孟常麗小聲抱怨,“媽,你這人就是心太好了。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你還說不管她。我可要把話先放在這兒,事不過三,噢不,是事不過二,下次她再來找事,你彆攔我,我非抓爛她的臉不可。”
何金秋笑著拍了下女兒的肩膀,“行,到時我幫你拉著她,你去抓。”
母女倆相視一笑,見有人問她們還賣不賣,趕緊將攤子弄起來了。
不遠處。
孟書蘭正在跟沈程遠道謝。
“剛剛你說的那些話可真帥氣,謝謝了。”
帥氣嗎?
被美人姐姐誇,沈程遠的小臉立馬就紅了。
可他是個懂事的,不敢居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對孟書蘭說“我這叫啥帥氣啊,傻子一個,全都是按鬆哥說的來做。你彆看鬆哥沒站出來,其實最著急的是他,隻是鬆哥是我們團隊的首腦,是發送命令的中樞,不能輕易露麵。我們啥也不會,隻能當他的刀,他的槍。你要誇要謝,得找鬆哥啊。”
沈程遠嗬嗬一笑,跑開了。
孟書蘭“嘖”了聲,又去到顧寒鬆麵前。
“謝謝了。”她都知道。
顧寒鬆輕咳了一聲,望著街道上的人流,“沒什麼,那人就是虛張聲勢。”
孟書蘭點頭,看了下旁邊的騾車問“你們今天也上鎮來賣毛線嗎?”
那車上滿滿裝著的都是東西,用布遮著,一看就是毛線。
顧寒鬆“嗯。”
孟書蘭“怎麼這麼晚才來?”現在估計都八點過了吧,這幾人做生意也真是夠隨便的。
顧寒鬆“不晚。”
有時他們九點才來,先讓那些人等等,以為他們不來了,再將貨擺出來,這樣能增加購買欲,東西賣得快,也省時間。
顧寒鬆還是那個惜字如金的樣子,孟書蘭問一句他答一句,臉上也沒啥表情。
不遠處,沈程遠聽得,有點想抓耳撓腮。
平時對著他們這麼少言寡語的也就罷了,麵對自己喜歡的姑娘也這樣,也太無趣了吧,看著就讓人著急。
難得將兩人湊到一起,沈程遠幾次跟顧寒鬆使眼色,想讓他活潑點,隻可惜那人不知是看不明白,還是根本不聽,總之不改。
不改就不改吧,其實孟書蘭早已經習慣了顧寒鬆這個的冷淡性子。
上一世也是如此,他話少,來病房看自己,很多時候都是她在說,他回答。
有時兩人沒話題了,他就坐在旁邊處理工作,或是看書看報。
這就是他接人待物時的樣子。
對於未來大佬來說,能站在這裡跟你說上幾句話,會回答你的問題,已經算你麵大了。
他真要生氣不開心,那是理都懶得去理你的。
所以,孟書蘭能感覺到,顧寒鬆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
昨天放學,在鎮口上他看著自己扭頭就走,孟書蘭心裡本來還有氣。
可剛剛他才幫了自己,孟書蘭心裡的那點氣也就消了。
他這人,就這個性子,昨天估計也是看見自己有車可坐,才會直接離開吧。
孟書蘭自我解釋完成,啥氣都沒有了,主動攀談,還關心起了他們的生意。
“你們今天怎麼將毛線拉到這兒來了?平時不是都在鎮口那邊擺的嗎?”
那裡空間大,又擺開了,肯定固定在原位是最好的。
提起這事,顧寒鬆表情有點兒不自然,側過頭不看孟書蘭了。
他擺明了就是在回避這個問題。
旁邊,心裡如貓抓的沈程遠忍不住了,張嘴想要說話,腦袋被人用報紙拍了。
蔣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嘿嘿一笑,對孟書蘭道“在那邊擺了那麼久,肯定膩了,這回就想找個中間位置,看生意會不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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