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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後,見是自家生意上的朋友,領頭的一位林家老婦人看著雷善他們,連忙詢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馬本在直言不諱,問那老婦人道“林老夫人,你們這幾年可曾與人結下什麼仇怨?為什麼會被人種下了【磚戴孝】這種惡毒的詛咒?”
林老夫人與林家其他女人麵麵相覷,一臉茫然,隨即問道“這【磚戴孝】是個啥呀?”
“就是此物。”
說著,雷善把馬本在給他的那個東西遞到了林老夫人手裡。
林老夫人解開上麵的紅繩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隻見那孝巾裡包裹的赫然是一塊青磚,磚頭的一端還連著兩節木頭。
詭異的是,那磚頭是由四塊碎磚拚成的一整塊,在拚接的夾縫裡,夾滿了剪成下跪女性模樣的紙片人,在那磚頭上還刻著【一年一磕頭,全家都送走】的詛咒之語。
馬本在解釋道“所謂的【磚戴孝】,就是將青磚的外麵,裹上一層孝巾,是一種專門用來詛咒他人的厭勝之術。
青磚上麵的兩塊木頭,取的應該是你們林家宅院木門的對角木,而那用來拚成整塊青磚的四塊碎磚,則是取的你家庭院東南西北四麵牆的牆角磚。
至於其中下跪女性的紙人,自然就是代表你們林家的女人,再加上這【一年一磕頭,全家都送走】的詛咒,這對你們下厭的人是要你們林家女人專門戴孝,年年戴孝,送走林家所有男丁,讓林家斷子絕孫啊!”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紛紛指責那下咒之人心狠手辣,豬狗不如。
林老夫人拿著拐杖的手因為憤怒,顫抖著抬起,將拐杖狠狠地往地上拄了兩下,詢問道“到底是誰!竟然如此霍霍了我們林家幾代人!”
馬本在從林老夫人那裡拿回了【磚戴孝】,研究了片刻後,道“這磚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這座宅子剛修建的時候就放進去了,你們可有什麼印象?”
林老夫人努力回想,突然雙目圓睜“我想起來了!我曾經聽我老伴說過,在這新宅子修建的時候,有一個負責采買材料的工人因為虛報價格,以次充好,從而貪墨銀錢,所以被我老伴叫人抓進了巡捕房。”
馬本在頓時了然“那就對了,這種工匠厭勝術隻有工人才會用,肯定就是那工人懷恨在心,對你們下的厭。”
林家女人一聽,更加憤怒了“是那個造孽的東西自己貪墨銀錢在先,我們報官抓他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憑什麼懷恨在心啊!”
“小師傅,既然你能夠看出其中的門道,那你可有破解的辦法?那些建新宅子的工人都是以前我老伴經人介紹臨時雇傭來的,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對我們下詛咒的工人到底在什麼地方啊。”
一旁,馬本在思考了一下,點頭道“我在書上看到過,厭勝之術有福澤他人的吉厭,也有專門害人的凶厭,這害人的厭勝之術一旦做下,被下厭之人非死即傷,但是若用來下厭的東西被主人家發現並摧毀,那下厭的人就會被業火反噬,之前害的人越多,業火就會越強,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不待馬本在說完,林老夫人從他手裡一把奪過了那【磚戴孝】。
“為了那麼點蠅頭小利,竟然禍害得我林家斷子絕孫,看我不燒死你!!!”
就這樣,林老夫人大叫著將那【磚戴孝】扔進了燒紙錢用的火盆裡。
這一扔,不知其中含了林家女人們多少的怨氣,那【磚戴孝】遇火竟然直接連青磚一起化為了灰燼。
下一刻,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僅與林家一牆之隔的幽深巷子裡,突然傳出了一聲慘叫。
雷善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縱身一躍跳出了牆外,在那小巷子的一處破舊房屋內,雷善看到了一個滿身著火的人正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眼看已經回天乏術。
“可不能讓你就這麼死了,我可是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雷善立刻召喚鐘馗,一道【招魂術】丟出,將那人的魂魄攥在了手裡。
“你便是那個對林家下厭勝的人?沒想到你一直潛伏在林家附近,膽挺肥啊,你究竟寓意何為?”
聞言,那人的魂魄在雷善手裡發出了怨毒的聲音“我想做什麼?我在這裡當然是要親眼看著他們林家男人一年走一個,最終斷子絕孫啊!”
雷善一聽,心裡直呼好家夥,隨口便問道“明明是你貪墨銀錢在先,為什麼你還這麼囂張啊?竟然連一絲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悔改?我為什麼要悔改?那點錢對於他林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對我來說卻是給我老婆買藥治病的救命錢啊!當時我老婆懷了身孕,又得了重病,急需一筆錢買藥醫治,我一個打零工的連高利貸都知道我一定還不上錢,所以不肯把錢借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可誰知那個林老鬼發現後竟然直接讓人把我帶進巡捕房關了起來,等我被放出來的時候,我老婆都已經臭了,連帶著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一並沒了,你說我該不該恨他林家!不過真是老天開眼,他林家總算是斷子絕孫了”
那人越說越平靜,就仿佛執念已銷,在這世上再無牽掛一般,大有一股就算現在魂飛魄散也已經無所謂的架勢。
聽了那人的話,雷善沒有做任何的評價,因為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這麼簡單明了,工匠和林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了他們覺得對的事情,談不上誰對誰錯。
隨即,雷善又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那麼,我看你身上並沒有多少炁,也不像是能弄得到《魯班書》這種**的樣子,你的厭勝之術又是從何而來。”
“你破壞了我下厭的鎮物,害得我業火焚身而死,那就彆想從我口中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
見那人都已經死了還不肯鬆口,雷善無奈搖頭“真是冥頑不靈啊,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心狠了。”
說著,雷善拿出了封魂策,將那人的魂魄拍了進去。
從封魂策上顯示的內容雷善知道了那人所知道的信息,幾年前,幾個前朝遺老為了擴張勢力,增加手裡的力量,想要低價買下林家的工廠,那時候林家事業蒸蒸日上,自然不可能答應對方一幫亡國之輩的要求,而且那時林家手裡關係很多,並不是什麼可以輕易拿捏的角色。
正好在這時候,林家得罪了那個工人。
以前不管哪朝哪代,宮裡皆忌諱巫蠱之事,但反過來說,宮裡人也都是懂巫蠱的行家,也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第一時間辨彆出來。
那些一肚子壞水的東西以幫工人報仇為名,教了他以前皇宮大內裡收藏的厭勝之術,待到林家斷子絕孫,家道衰落之後,他們再上門提出收購的事情。那必然是手到擒來。
而且就算是被人查到林家衰落的背後有人搞鬼,那害人的也是工人,用的也是匠人才會的厭勝之術,和他們這些前朝遺老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個工匠也不傻,他看出了那些前朝遺老們是想要利用他,但是林家家大業大,不是他一個窮苦工匠可以匹敵的,在他所謂的仇恨驅使下,報仇和大義,工匠最終選擇了前者。
林家也如前朝遺老們所期望的那樣,不費一兵一卒,在短短幾年裡就迅速敗落,隻是他們沒想到,雷善和馬本在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恰巧截胡了他們的成果,率先從林家那裡買到了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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