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找人要好處,對於驥二郎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一些傳說和故事裡,那就更常見了。
一直找不到同行的情況下,他經常會借鑒那些傳說和故事裡,人類和鬼的相處之道。
可惜的是,截止到目前他都沒能碰到故事裡那種,讓他眼前一亮的女鬼。
當然,他對女鬼是沒有興趣的,主要是因為太輕了,碰一下說不定就飛出去了,而且質感和人不一樣。
思考這一問題,主要是為了確定人變成鬼之後的形態變化規律,以及人變成鬼的時機。
前者還沒有分析出來,因為他見過的鬼太少了。
後者目前確定了兩個時機,死亡的時候,被埋葬/火化的時候——所以絕大多數形象上都不好看。
比如眼前正在找他索要好處的傻鬼,因為身穿壽衣的原因,很明顯是在被埋葬/火化的時候變成的鬼。
還活著的時候就穿壽衣的,不是沒有,而是和傻鬼的年紀不符合。
傻鬼雖然渾身發青,舌頭猩紅且長,但還是能看出來死的時候才四十歲左右。
“你想要什麼好處?”
驥二郎語氣平靜的反問了一聲,內心已經想到了方案。
“我……我想要……”傻鬼很明顯是沒想好,也不怪驥二郎叫他傻鬼了,畢竟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時間。
“你很久沒有收到貢品了吧。”
驥二郎主動了起來。
這其實很好猜測,既然這個小區原本是墳地,那在建造的時候肯定會遷墳。而傻鬼他們並沒有跟著自己的墳一起遷走,就說明當時遇到了一些特殊情況。
比如,當時隻顧著看熱鬨了——雖然很離奇,但如果是傻鬼的話也不意外。
再比如,遷墳用了車輛,傻鬼他們的速度太慢沒跟上——鬼雖然會飛,但其實速度並不快,所以用飄來形容更準確。
還有可能是因為,後人並不在意,甚至是沒有了後人,所以拆遷方直接自作主張的處理了。
這些都是驥二郎已經有了的經驗之談,他過去七年有大部分時間不自由,但他並沒有閒著。
相應的監管,對於他和他的交流對象來說,不存在任何意義。
“你怎麼知道?”傻鬼傻乎乎的反問了一聲。
“你想要什麼貢品。”驥二郎沒有解釋,直接問道:“你知道你的墳在哪嗎?”
“我想要……”傻鬼還是沒想到,索性回答了另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啊,當時遷墳我隻顧著看熱鬨了,都沒注意我的墳就被遷走了。”
“……”
還真是看熱鬨去了啊。
饒是驥二郎有一些經驗,並早就確定這是一個傻鬼,此時還是有些無語。
不過,這種時候李胥麗他們的作用就凸顯了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我叫錢晨露,就是這村子裡的人,我村子也沒了。”
還好傻鬼記得自己的名字,得到答案的驥二郎轉頭看向了眼神已經是茫然狀態的李胥麗。
“錢晨露,傻鬼的名字,查查他的墳在哪。”
“?”
李胥麗愣了三秒,腦海中浮現出了那輛被燒掉的奔馳,心中猛然一驚。
不好,驥二郎的查案方式不是‘無本生意’啊,師父的錢包要糟!
不對,師父的錢包早就沒錢了,那……看來師父的臉得被師娘給撓花了!
但無論如何,案子還是要破的,李胥麗當即拿起手機聯係駱民偉。
等待過程中,傻鬼放棄了思考自己想要什麼。
“要是能找到我的墳,把我送過去的話,我就什麼都不要了。”
行,還挺知足。
驥二郎樂得省錢,雖然他現在沒錢,用也是用駱民偉的錢。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駱民偉的錢不就是他的錢嗎?
掙錢的事情,陳律師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看來是不太順利。
駱民偉的速度很快,也是現在人手充足,方方麵麵都能溝通到。
當然,這在他看來肯定不算是以權謀私,而是為了查案,事實也正是如此。
得到了地址的驥二郎招了招手,就帶著傻鬼離開了這個傻鬼盤踞了十年之久的地方。
一路無話,主要是車上多了一個鬼,李胥麗不敢說話了,驥二郎也樂得清閒。
很快就到達了青山公墓,並且驥李二人都回想起了挖墳的經曆。
從這種角度來看,驥二郎和李胥麗以及駱民偉三人,也算是同行了。
“我靠,竟然是這裡。”傻鬼非常的興奮。
“早就聽說這裡環境很不錯,想著我媳婦那麼摳門,拿了拆遷款也舍不得把我弄到這裡來。”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
“早知道我自己就跑過來了。”
“媳婦,我愛死你了!”
眼看傻鬼太過興奮,驥二郎不得不提醒道:“以後有事就去找我,我住在青山精神病院,從這裡過去,你隻需要十分鐘。”
“!”
傻鬼突然就不愛他媳婦了。
“說情報。”
“哦,好。有一個家夥在殺人犯和死者進小區的時候,就遇到了他們了,聽到他們說什麼還手機給多少錢的事情,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原來如此。
驥二郎其實也擔心申城有兩個甚至更多,在手指上紋了‘全員惡人’的人,或者凶手是其他地方的人。
但現在就可以確定,殺人凶手就是駱民偉他們已經控製起來的那個,自己給自己轉賬的家夥了。
“你在這等著你媳婦給你燒東西上貢吧。”
驥二郎轉身帶著眼神茫然的李胥麗離開,頭也不回的和傻鬼揮手告彆之後,就把他得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李胥麗大為震驚。
“就是因為撿了手機要錢才還,直接把人給打死了?”
驥二郎有些詫異。
“你不是應該見過很多這種事情嗎?為了一塊錢都有人殺人,更何況是一部手機。”
“是知道很多這樣的離譜案件,但聽說的,看通告看到的,和親身經曆的不一樣嘛。”
李胥麗解釋道:“我才當警察一年多的時間啊,之前經曆的最大案子,就是上一次的失蹤案。”
小地方確實沒什麼大案,今年已經過去了一半,申城市區隻有一個命案現案,還被驥二郎給破了。
爛尾樓殺人案,和另外兩個驥二郎選擇的殺人案,都是多年積案。
想到那個小女孩,李胥麗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這兩天,有沒有去看她?”
“沒有。”
“等忙完了,能去看看她嗎?”李胥麗語氣懇求的道:“她家裡人不一定知道她想要什麼,你幫我問問,我給……我燒給她。”
“你給不了。”
“恩?”
“她想要那個殺人犯。”
驥二郎停下腳步,轉頭盯著李胥麗,目光灼灼的道:“要不,你想想辦法操作一下?”
李胥麗沉默了,低著頭不敢看驥二郎的雙眼。
“行了,這件事情我會辦的。不過,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個小忙。”
李胥麗想到了某種可能,心跳猛地加快。
“查案吧。”驥二郎沒有多說,安排道:“去凶手住的地方。”
他可以不講證據就確定凶手是誰,但李胥麗他們很明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