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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的大聲喊叫。
“應該是有人來治病。”
高知哲聽到後,馬上把石屋的門打開,一個身上裹著長袍的女人走進來。
女人的頭部也裹著頭巾,隻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女人的右手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但她的背部還背著一個孩子。不僅如此,當女人走路的時候,很明顯地能看出她的腹部是非常凸起的,像是懷孕了。
“先生,我的孩子發燒了,請幫我看看我的孩子!”女人邊說著,邊要把手上的孩子遞給高知哲。
“女士,你不要急!”邱樅兒搶先一步接過孩子,然後快速地把孩子放進傳送門裡麵。
沒過十分鐘,傳送門裡傳來埃斯的聲音“樅兒,這個孩子隻是感冒引起的發燒,不要緊,但是,你要叮囑孩子母親,這幾天跟其他孩子不要在一起。”
邱樅兒嘴裡答應一聲,把發燒的孩子從傳送門裡抱出來,可她臉上卻有點犯難,她無法把埃斯的話用英文準確地說給女人聽。
安婭看出她的為難,就上前主動跟這個女人說“女士,你的孩子感冒了,你這幾天讓這孩子單獨待著,不要跟其他孩子在一起。”
女人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安婭看看女人背上的孩子。“你就隻有這兩個孩子是吧?”
女人卻搖搖頭,“不,我即將迎來第六個孩子。”女人說話的同時,用左手摸摸自己凸起的腹部。
安婭震驚地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女人。
邱樅兒這時把手裡的孩子遞還給女人,女人接過來,樣子有點吃力。
邱樅兒轉向高知哲,“高先生,我看這女人太吃力,要不你幫忙送她回去吧。”
高知哲點點頭,他走向女人,嘴裡跟女人說了聲。
誰知,女人卻搖搖頭,“謝謝先生的好意,可是我無法接受陌生男人的好意,不然,神會不高興的。”
高知哲看女人的服飾已經知道她來自北區,他聽到女人的話後,一點也不驚奇,不再堅持,就衝邱樅兒搖搖頭。
“那我送她回去吧!”邱樅兒忽然有個主意。
“對,我也幫忙去送!”安婭從震驚中恢複平靜,“這個女人太可憐了,背一個抱一個,肚子裡還懷著一個!”
高知哲聽後,突然衝著邱樅兒吼道“你們不要去送!我跟你們說,你們是女人,絕對不允許單獨去島上那幾個區域,聽見沒有?”
安婭被高知哲的吼聲驚到,她不解地看著他,他的眼裡似乎還有點怒火。
她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發火。
緊接著,高知哲又繼續吼道“就讓她自己回去,她既然能自己來,當然也能自己回去!你們不需要對島上那些難民有愚蠢的同情心!這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明白了沒有?”
安婭看見邱樅兒有點惶恐地連連點頭,“好吧,那我們不去送。”
安婭有點疑惑,她剛想開口問高知哲,卻被邱樅兒拉住胳膊,“安婭小姐,我們上樓去吧!”
安婭隻好閉嘴,她在上樓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吃力地抱著孩子走出石屋。
安婭心裡非常難受。
“這個女人真可憐,可我們竟然無法幫她,我不明白,埃斯先生建立這個基地是為了幫助他們,可為什麼他容忍女人過得這麼可憐?”
安婭對著邱樅兒說,邱樅兒卻無奈地苦笑,“安婭小姐,我也不明白,這個問題,你隻有去問埃斯先生才會有答案。”
晚上,安婭無法入睡,她從床上起來,推開房門,來到樓頂。
遠處的海麵上,升起一個銀白色的純淨月亮。月亮很圓很大,是安婭這輩子第一次看見的這麼大的月亮。
然而,她卻衝著空中歎口氣,“埃斯先生,我真的無法理解”
“安婭,你無法理解什麼?”
忽然,安婭的耳邊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就像一陣輕柔的海風吹過她的耳朵。
在她眼前的夜空裡,慢慢飄過來一團雲霧,這雲霧漸漸幻化成一個人形,安婭仔細一看,看出一份熟悉。
“埃斯先生,是你嗎?”
“是我又不是我,安婭,現在的我隻是一團意識,並不是真正的完整的我。”
“那你能聽見我的問題嗎?”
“當然,你有什麼問題?安婭。”
“其實很簡單,我就是非常不明白,既然你建立這個基地是為了幫助人,但為什麼你看到島上有些人處在可憐的境地中,你卻沒有去關心去幫助呢?”
“安婭,你先告訴我,是哪些人處在怎樣可憐的境地中?”
“其他的我還不知道,但今天我就看到一個可憐的女人,像是一件生孩子的機器”
安婭聽到空中傳來輕輕的笑聲。
是埃斯的笑聲,“你是個善良的女人,看見這一點事情就已經無法忍受,是嗎?”
“是,我覺得有點殘酷。”
“安婭,我首先跟你說明,我確實是要幫助人,但我要幫助的不止一個人或是幾個人,我要幫助的是整個人類。為了這個目的,我才建立這個基地,我讓世界各地的難民們在島上生活,就是為了形成一個小型的人類世界,來讓我觀察和分析,讓我對人類的各種行為有所了解,在此過程中,我將不會去乾預,這樣才能讓我的觀察變得真實”
安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是,這樣的過程中,哪怕島上發生很多的殘酷事情你也是置之不理嗎?”
“為了以後能幫助所有的人,現在發生一點殘酷的事情算不上什麼?反正,人類世界幾千年的曆史中,殘酷的事情夠多,也不在乎再多一點殘酷,安婭,你能理解這種想法嗎?”
安婭搖搖頭,“理智上我理解,但情感上我難以理解,我眼看著在他人身上發生殘酷事情,而我無法解決,無法去改變,這會讓我很痛苦。”
“你確實善良,明明你自己內心有隱秘而深沉的痛苦,卻還在關心彆人的痛苦。”
安婭一驚,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埃斯先生,你能看見我心裡的隱秘?”
“對,我能感受到你心裡有個久遠的痛苦秘密,我希望你能傾述出來,我會幫你解開這個秘密,相信我。我知道,你為了這個秘密,不惜放棄紐約的上流生活,裝扮成一個難民,來到這個海島,對嗎?”
安婭一下子間,淚流滿麵,“對,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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