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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在夜裡似乎會下陣雨,她在朦朦朧朧中會聽見點雨聲。這樣的天氣,搭在外麵的帳篷,如果有一張床,會舒服很多,她也很樂意幫他把床早點做好。
“不用,我不需要你幫忙,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瑞,卻很冷淡地回答一句。
他還是低著頭,根本沒有看陳薇珂一眼,依然專注做著手裡的事情。
陳薇珂騰地轉身走了。
這個男人真是有毛病!
她是想保持距離,但不是指在所有方麵!
他的智商,是沒有達到能理解這點的地步嗎?他現在這種態度算什麼?生氣?報複?
是她對不起他了?滑稽!
“你現在又想要去哪裡?”身後又傳來瑞冷淡的話語。
陳薇珂沒有回頭,就答了一句“我是一個自由的人,完全可以由自己決定去哪裡!”
鑽進樹林後,陳薇珂在思考要去的目的地,回山洞?不,不想一個人這麼早就回山洞,一個人待在那個山洞裡,像是在麵壁思過。
她沒犯什麼錯,不需要思過!
慢慢,陳薇珂發現雙腳又帶她回到那個懸崖。
她又重新坐回到剛才那個地方,雙目呆視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反正,現在感覺,再美好的景色,對現在的她來說,也感受不到幾分美好。
但,突然,就在她把有點麻木的眼睛用力睜一下後,她看見,遠處的海麵上,又飄出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就跟剛才那個銀白色的東西是一樣的,然後,同樣的,像束白光一樣從她頭頂飛過,飛向樹林另一邊去了。
她心情是低落,但她沒有在做夢。剛剛她看見的這個東西,跟幾個小時前她看見的是一樣的。
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再一次在她頭頂飛過來飛過去,找又找不到,這算什麼?
她這會兒都不想動,不想跟剛才那樣,再瘋狂穿過樹林,去島的另一頭找這個東西。
應該一樣找不到!
這一次,她已經不會震驚,換成了憤怒!
她隻想罵人!
這個島真是有病!這個島上的人也是有病!這個會飛的東西也是有病!還有那個怪人也是一樣有病!它現在是不是就在那個東西裡麵?如果是,那它是在乾嘛?開玩笑?像小孩在玩貓捉老鼠遊戲?
最後,她覺得,這個世界也有病!包括這個世界上的人!
就像她的父母,從她記事起,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住在一個屋子裡,每天麵對麵,卻每天爭吵不休,每天不是生氣就是憤怒就是傷心,這是為了什麼?這就是活著的真相?就是活著的意義?
不是的,活著不該是這樣的!這是有病!
活著不應該隻有爭吵和傷心!
但,她也是從這個有病的世界降生下來的,大概率她也是有病的。
就比如,這一天,莫名其妙的情緒低落。連原因都不知道。
她都忘記在地上坐了多久。
漸漸,太陽失去了原來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慢慢,懶洋洋地傾斜到海的西麵,變成了一個柔和而無害的橘紅色大圓球。
忽然,她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是瑞。
“夕陽很美是吧?”是瑞在說話。
陳薇珂的回答是沉默。
“我覺得,我和你都該回宿營地,天要黑了!”瑞繼續說道。
陳薇珂心裡承認他的話是對的,雖然嘴沒說話,卻也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但她走過瑞身邊時,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們可以一起走回去,你不需要走這麼快!”瑞背起剛才放在地上的一大捆樹枝。
如果他不說話,陳薇珂會正常走路。
現在,她卻像突然上足發條的人形玩具,猛地大步向前衝去。
也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她這會兒就隻顧半仰著頭往前衝,甚至連眼睛都沒顧上往地上看一眼。
“你是像個小孩在玩走路比賽嗎?還是太餓了要急著回宿營地,還是因為你的任性性格,促使你這會兒變得這麼急躁?”瑞的聲音又在後麵響起。
她不想忍了!猛地轉回身麵對瑞。
誰知,腳邊的地上有個被樹葉蓋著的淺坑,她根本沒看到,一隻右腳用力踩上去,結果,踩了個空,腳猛地向一側崴了下,很快,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不由讓她整個身體蹲下來,伸手按住痛的部位。
“怎麼了?”
瑞一把丟下背上的那捆樹枝,衝過來,沒說話,就蹲到她身邊,伸出雙手就摸向她的腳,但快摸到她腳的時候,突然停住,抬臉看向她,“我想看看你的腳傷在哪裡,可以嗎?”
腳很痛,陳薇珂顧不得其他,隻知道點頭。
瑞的手摸住她的腳,不光是摸,還在骨頭的地方捏住後扭了扭。
陳薇珂痛得忍不住嘴裡發出點聲音。
瑞重新抬臉看她,臉上的表情反而比剛才輕鬆點,“不要緊,骨頭沒事,應該隻是肌肉扭傷了,不過,也很麻煩,這種肌肉扭傷恢複會有點慢。”
陳薇珂真是哭笑不得,他這話裡,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一時間她都無法辨彆,隻能哭喪著臉看他。
瑞的表情,卻是越來越輕鬆,“你完全不用擔心,隻是一點扭傷,但現在你的腳不能走路,你要是再堅持走路,扭傷的部位淤血會更嚴重,還會腫起來,這樣就更難恢複。”
不能走路?那她怎麼回山洞?
“我提個建議,等下由我來把你背回宿營地,後麵幾天,你就在宿營地裡休息吧。”瑞平靜說道。
陳薇珂沉默著。
她該說什麼?馬上答應?或是拒絕?似乎都不好,都不是她認為的最佳答案。
瑞站起來,看她一眼,說道“天馬上就要暗了,我沒有時間來給你思考,而且這種事情,你也根本不需要思考,我們都能知道事情的輕重。我已經決定,我先把這捆樹枝背回山洞,再回來背你。”
瑞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和反應,轉身走回去,彎下腰把那捆樹枝一下背起來。
隨後,他就這樣徑直走了,而且,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裡,也在她的眼裡消失了。
留下陳薇珂一個人,一邊忍受著腳痛,一邊目睹著夜幕在緩慢而可怕地降臨。
剛才,她並沒有直接拒絕他提的建議。
可,他就沒等她回答,一個人先走了?
他是故意要留時間給她思考,讓她做出選擇嗎?
其實,陳薇珂的沉默就是選擇,就代表“好吧!”
難道,他無法理解嗎?
沒過多久,樹林裡幾乎黑了,陳薇珂感覺到腳更加痛,肚子又有點餓,腦子裡又有點害怕。
這幾個因素,逼得她想哭。
但她拚命忍住。一個人動不動就哭,也是像小孩子般的幼稚表現。
可是,這麼久了,還是沒有見到他從樹林裡出來。
他是不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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