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此時的氣氛,凝重得好似能擰出水來。
李煥文一臉嚴肅,雙手抱拳。
他朝著龍椅上的朱元璋深深一揖,隨後語氣肅然地說道:“陛下,如今這馬政諸事,關乎著我大明的安穩與興衰。
可有些風氣,著實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就拿那些犯了錯的馬夫來說,輕者杖責二十。
也好讓他們長長記性,往後不敢再肆意妄為。
重者嘛,那可絕不能姑息遷就!
必須得直接革職查辦,發配邊疆充軍去啊。”
一旁的幾位大臣聽聞此言,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他們相互交換著眼神,卻沒人敢貿然出聲。
李煥文卻仿若未覺,繼續說道:“陛下,咱軍中最講究的就是紀律,若連這點兒都做不到,那還談何打勝仗呢?
一旦紀律鬆散風氣壞了,往後這隊伍可就沒法管咯,還望陛下聖裁呀。”
朱元璋微微皺眉,右手輕輕摩挲著龍椅的扶手。
他思忖片刻後問道:“李愛卿所言極是,隻是這般懲處,可會引得軍中馬夫心生不滿呐?”
李煥文趕忙又上前一步,言辭懇切地回道:“陛下多慮了,所謂嚴師出高徒,嚴紀方能練強軍呐。
隻要懲處得當,公正嚴明。
馬夫們自會明白這其中利害,斷不會心生怨懟的。”
朱元璋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李煥文的話。
他見狀便又接著說道:“再者朝廷應即刻撥出專款來,用於改善運輸馬匹所用的車輛和馬具呀。
陛下您是不知道啊,現有那些木質運馬車廂,在這冰天雪地的天氣裡,那是越發脆弱了。”
說到此處李煥文臉上滿是憂色,仿佛那車廂破敗的模樣,就在眼前一般。
“臣前些日子去驛站巡查,正巧瞧見一輛運馬的車。
那車夫小心翼翼趕著車,可這路本就不好走。
剛走了沒多遠,一個輪子就陷到坑裡去了。
那車廂晃得厲害呀,裡頭的馬嚇得直嘶鳴,四蹄亂蹬。
若不是車夫和驛站的人及時穩住,戰馬受傷不說,這一趟運輸可就全耽擱了呀。”
朱元璋眉頭皺得更深了,“那依愛卿之見,該如何改進才好呢?”
李煥文趕忙拱手答道:“陛下,臣建議全部改成更為堅固且通風良好的鐵木混合結構。
這車廂底部得加厚木板,四壁鑲嵌鐵板。
如此一來,即便長途顛簸,馬匹在裡頭也能少受些傷。
還有那老舊的馬韁繩、馬嚼子等馬具,也得統統換掉。”
一旁的禮部尚書朱夢炎,忍不住開口問道:“李大人,這更換馬具為何如此重要?
以往不也這麼用著嘛,可莫要小題大做了呀。”
李煥文瞥了一眼朱夢炎,不卑不亢地說道:“朱大人有所不知啊,那馬韁繩要是太硬了,勒在馬嘴上、脖子上,戰馬得多難受啊!
時間長了,容易把馬給勒傷了。
可要是太軟了,又起不到控製戰馬的作用,所以這材質的選擇可重要了。
咱們得儘量減少對馬匹的傷害,讓戰馬在運輸途中能儘可能保持舒適,保障它們的健康狀況啊。
陛下,這可都是火燒眉毛的事兒了。
耽擱不得,必須馬上行動起來呀!”
李煥文一番話說下來,語氣堅定得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
彰顯出他作為兵部官員,對軍事後勤保障,那是打心底裡重視。
處理起這等緊急事務來,李煥文也是毫不含糊,果斷得很呐。
戶部尚書範敏在一旁聽著兩人的爭論,那是急得直跺腳,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趕忙插話道:“二位大人呐,先莫爭了,先莫爭了呀!
不管是查外族的事兒,還是管咱大明這運輸喂養的事兒,那可都得耗費不少銀錢呐。”
範敏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抹了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他的臉上滿是無奈與焦急,那眉頭皺得就跟麻花似的。
說話間範敏還不時歎著氣,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陛下啊,如今朝廷財政,本就緊張得像拉緊的弓弦一樣,到處都要用錢呐。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傳~~
這東邊兒要修水利,西邊兒要賑災,南邊兒的兵營,還等著撥銀子換兵器呢。
哪還有多餘的銀子,去折騰這些事兒呀?
可這戰馬之事又迫在眉睫,耽擱不得呀,真真是讓臣左右為難呐!”
範敏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那頭疼的勁就跟潮水一般,一陣陣朝他襲來,可把這位戶部尚書給折騰壞了。
朱元璋看著範敏這般模樣,也是麵露不忍。
他輕聲開口問道:“範愛卿,那依你之見,可有什麼兩全之策啊?”
範敏趕忙躬身答道:“陛下,依臣看倒不如雙管齊下。
一邊從開源上想儘辦法,另一邊在節流上狠下功夫,來解決當下這燃眉之急。”
隻見他皺著眉頭說道:“在開源方麵呐,臣覺著應該即刻將茶馬貿易中馬匹的收購價格提高兩成。
陛下您想啊,那些周邊的少數民族,都是精明著呢。
要是朝廷出價高了,他們自然樂意多送些好馬來跟咱們交易呀。
同時為了吸引更多周邊少數民族前來交易良馬,對於一次性提供二十匹以上優質戰馬的部落。
除了額外贈送一批我大明的精美茶葉或其他稀缺物資外,還可封其部落首領為我大明的名譽官職,許以一定的貿易特權。
這樣一來,他們嘗到了甜頭,往後肯定會更積極跟咱們做買賣。”
說到這裡,範敏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從洪武五年開始擔任吏部左侍郎的趙孠堅,一臉好奇問道:“範大人,此計雖然精妙,但你就不怕有人趁機渾水摸魚,騙取朝廷的賞賜和錢財嗎?”
範敏苦笑一聲,“這位大人所言極是呀,老夫心裡也在犯嘀咕呢。
這價格一提高,難免會引得有些不法商人動起歪心思,用些手段來騙取朝廷的賞賜和錢財。
這隱患就像一顆埋在暗處的種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芽。
到時候要是成了影響戰馬來源的大問題,那可就糟了呀!”
範敏心裡頭明白著呢,自己與朱夢炎向來交好。
可如今這財政緊張的情況擺著呢,自己琢磨出來的這些舉措,難免會和其他大臣的想法有衝突。
萬一後續出了什麼岔子,這份交情到底能不能經得住考驗,那還真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