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凜冽氣息,仿佛透過奉天殿那厚重的殿門,絲絲縷縷地滲了進來
使得本就氣氛壓抑的大殿,更添了幾分寒意,恰似那“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蕭瑟與孤寂。
殿外狂風呼嘯著,猶如一頭失控的巨獸在張牙舞爪。
吹得殿外那高大的鬆柏樹枝劇烈搖晃,發出“簌簌”的聲響。
好似在低聲嗚咽,又似在提前為這即將展開的嚴肅議題悲鳴。
上元縣的天色,也是越發昏暗了。
鉛灰色的烏雲層層疊疊地堆積著,仿佛一座座沉甸甸的山巒,幾乎要壓到殿頂一般。
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整個天地間都籠罩在一片不祥的陰霾之中。
而此刻,奉天殿內的氣氛,更是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太仆寺卿梁野仙那目光,就跟那溺水之人瞧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盯著朱棡。
他眼神裡滿是急切,心裡頭一個勁兒地盼著這位晉王殿下能站出來說幾句有用的話呀。
畢竟眼下這難題,那可真是棘手得很,就像一團亂麻,理都理不清。
要是朱棡能拿出個良策來應對,說不定這火燒眉毛的局麵,還能有個轉機呢。
這情景倒讓在場的幾位老臣,暗暗想起了那“病急亂投醫”的典故,隻是此刻誰也沒心思說出口罷了。
朱棡站在那兒,眉頭微微一皺。
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哪能不明白梁野仙那心思呀。
可朱棡心裡也犯難呐,這事兒著實太棘手了。
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沒琢磨出個周全的主意來。
隻見朱棡輕咳了一聲,剛想張嘴說點啥什麼。
可話到嘴邊,他又琢磨著這會兒還不是自己貿然發言的時候呀。
萬一沒說到點子上,那可就不好了。
於是朱棡又把到了嗓子眼兒的話給咽了回去,隻是衝梁野仙微微點了點頭,權當是回應對方那滿是求助意味的眼神了。
此時坐在那龍椅上的朱元璋,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
雖未有任何動作,卻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威嚴。
出身寒微的他,從那食不果腹的放牛娃一路摸爬滾打。
曆經無數戰火硝煙、權謀爭鬥,才登上這九五之尊的寶座,建立起這大明的萬裡江山。
正因為深知這江山得來不易,所以朱元璋對關乎江山根基的每一件事都格外上心。
此刻戰馬出現問題,便如同紮在朱元璋心頭的一根刺,讓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殿內燭火在寒風的侵襲下,搖曳不定。
那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在朱元璋那飽經風霜的臉上。
使得他的神情,愈發顯得嚴肅而冷峻。
隻見朱元璋身子前傾,那雙手就跟鉗子似的,緊緊地抓住扶手。
那指節因為用力,都泛出了白色,仿佛再使點兒勁,就能把那扶手給生生捏碎了一樣。
他那眼神,銳利得跟電似的,在群臣身上掃來掃去。
就好像那目光能變成實質的利箭,一下子穿透眾人的心思似的。
被朱元璋這麼一看呀,好些大臣都不自覺地把頭低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整個奉天殿裡,安靜得隻剩下眾人那緊張的心跳聲了。
這場景倒有幾分像,那“噤若寒蟬”典故裡描繪的一般。
眾人皆畏懼龍威,不敢稍有造次。
朱元璋強壓著心中那一股子怒火,語氣嚴肅得讓人聽著心裡直發顫。
他大聲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兒愣著做甚?
咱大明的戰馬,如今都成什麼模樣了,你們心裡沒點數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查明白了沒呀?
是跟那些遊牧民族做交易的時候,對方使了壞,故意拿劣馬換咱的好馬呢?
還是在咱大明境內買馬運馬的過程中,喂養、運送這些個環節出了岔子。
把原本生龍活虎、身姿矯健的戰馬,給折騰得體質虛弱,戰鬥力都下降了?
你們可得搞清楚了?
這事兒可關係到咱大明軍隊的存亡呐,那軍隊沒了好戰馬,還怎麼打仗?
這可關乎咱大明江山的安穩呀!
想當年咱打天下時,靠的就是那一支支英勇無畏的鐵騎。
方能在那亂世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成就今日之大明。
這戰馬就如同咱大明的手足,如今手足有恙,你們卻還這般拖遝。
若今兒個拿不出個有用的法子來,咱可唯你們是問!”
朱元璋這一發怒,讓六部官員又想起了那“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典故。
越發覺得此事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
朱元璋這話說完,目光就落在了梁野仙身上。
那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還夾雜著一絲責怪。
就好像他正在心裡掂量著,這位平日裡統籌大明馬匹養殖、調配等事務的太仆寺卿,到底有沒有儘到自己的職責呀。
梁野仙被這麼一看,心裡直發毛。
他感覺腿都軟了,趕忙又把頭低得更深了。
此時梁野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敢跟朱元璋對視呀?
這模樣,活脫脫就是那“汗不敢出”的狀態,畏懼之情儘顯無遺。
其實朱元璋對梁野仙本也是寄予厚望的,當初看重他對方在馬政上有些獨到的見解和經驗,才委以重任。
可如今出了這般狀況,心裡自然是又氣又急。
他盼著梁野仙能真的擔起責任,把這事兒儘快解決好。
畢竟朱元璋用人,向來是賞罰分明。
若梁野仙能將功補過,那自然還是會對他另眼相看。
但若真的是玩忽職守,那朱元璋也絕不輕饒。
這就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如那高懸的明鏡。
是非對錯,皆逃不過朱元璋的法眼。
就在這時候,魏國公徐達站了出來。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不慌不忙地說道:“陛下,臣以為呀,這事兒得先派人去那大同馬場,仔仔細細查驗一番才行呐。
畢竟那兒才是這事兒的事發之地呀!
說不定到了那兒,就能發現些蛛絲馬跡呢,也好從中找到關鍵的線索啊。”
徐達一邊說著,一邊目光掃向殿外。
隻見那狂風依舊呼嘯著,吹得殿外的樹枝亂晃。
有幾支較細的樹枝竟被生生折斷,“哢嚓”一聲掉落在地,仿佛是這惡劣天氣對眾人的又一次示威。
那烏雲黑沉沉的,仿佛在不斷地聚集著力量,隨時準備傾盆而下。
讓這本就昏暗的天地,陷入更深的黑暗。
看著就讓人心裡沒底,愈發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不祥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