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真沒想到。
從那麼高的天空中墜落,竟然還能幸存!
說句實在話,剛剛舉動太冒險了。
為了阻止這艘矽基生命的【逃生艙】離開龍國,或許說逃亡鷹醬,他悍然拔掉了饃匙,並吞入腹中。
失去動力的逃生艙自然墜落。
可能是強悍的身體原因,也可能是這艘逃生艙的減震避震設計,讓他逃過一劫。
不!
此刻說逃過尚且太早。
肚子裡的鏌匙依舊在無時無刻的發揮著輻射作用。
大量鮮血,仍然從他的皮膚和口中不斷溢出。
“兄弟,你……你沒事吧!這裡是烏蘭察布……四王子旗……阿拉塔特草原……”
巴圖看著對方痛苦的模樣,儘量用拗口的漢語,說出他所在的位置。
“四王子旗嗎……”
“還在龍國境內!”
葉城聽完,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他還要說什麼的時候。
“嘶……啊……”
悶哼聲再次傳來。
巴圖轉頭一看,見原來是那位年紀長一些的漢子也醒過來了。
“您也醒了?”
他咧嘴想笑,可感覺臉上疼的厲害,輕輕放下葉城後又要去看對方狀況。
“不要過去!”
豈料,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葉城沒想到,秦文景竟然也沒有摔死,暗罵這老登真是命大。
同時,也終於注意到拯救自已的這位濛古漢子異常。
對方從【逃生艙】中將兩人拉出,必然也受到致死劑量的輻射。
此刻因為腎上腺素的作用或許還感覺不到,要不了幾個小時,他體內的細胞會和曾經周利民一樣,全部死亡。
不知不覺間,又害了一個人啊。
葉城忍著渾身巨疼,厲聲大喝。
“老哥!立刻遠離我們!”
“報警!馬上報警!”
“告訴他們這裡發生的一切,讓龍濛邊防部隊過來!”
“快……走!你馬上離開這裡……脫掉身上衣服,用清水洗澡,立刻灌水催吐!”
“等他們趕來之後,讓他們送你去醫院,快!不要耽擱,馬上離開我們……”
“我?”
巴圖一愣,不解的指了指自已。
這兩名奇怪的【宇航員】為何要我離開你們。
我是來拯救你們的啊。
還有,為什麼我要被送往醫院?
“聽他的話吧,嗬嗬!不然,你可能會死……不,你應該必死……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是那名年長一些的漢子躺在地上,輕聲說話。
巴圖回頭看看,見對方雖然狼狽,臉上卻是無比認真的模樣。
他心中一寒,竟突然感覺到一種大恐怖。
“走啊!”
隨著葉城再喊,巴圖隻好邁開腳步,慌慌張張的遠離兩人,甚至忘了帶走自已裝著馬奶酒的酒囊。
“那你們……朋友,你們怎麼辦?”
臨上馬之際,巴圖還是大聲喊著,不忍扔下這兩個人。
“不用管我們了!老哥,你……沒看到天上的戰鬥機嗎?有人一直看著這裡,沒……沒事!快走……”
葉城無奈的再喊一聲,似乎耗光他所有力氣。
他指指雲層中偶爾竄出來的殲20,臉露喜色。
京都那邊果然反應過來了,一直派著戰鬥機全程追蹤。
應該過不了多久,地麵部隊就會趕來。
不!
也許附近的直升機來的速度更快。
“好,好吧!願長生天保佑你們……”
巴圖騎在馬上,將右手撫在胸口,衝著葉城和秦文景低了低頭,隨後迅速騎馬離開。
“哎,他……必死無疑!”
當巴圖走後,草原上隻剩下了秦文景和葉城兩人。
兩人躺在草地上,望著遼闊的天空,似乎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二人。
秦文景輕輕歎了口氣,顯然同樣不願意傷害無辜之人的性命。
“他死不了……咳咳咳……”
葉城吐著血沫子,儘量讓自已好受一點。
“秦文景,或許你還不知道吧。我曾救活過一個同樣被超劑量輻射的人,他叫周利民,是我的獄友……”
“我利用自已身體內的血,幫助他重建周身八大係統,讓他重新做人……”
“哦……是嗎?原來,控製全身細胞後,還能輸入到彆人的體內治病?”
秦文景咧嘴笑了,“葉城,我卻沒有在意過這件事情,這些年一直忙活尋找我兄弟李辛的下落……”
葉城冷哼一聲,顯然懶得搭理對方。
如今的兩人,都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傷害。
高空墜落的震蕩,再加上致死劑量的輻射,兩人能說話已是勉強,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
尤其葉城的傷勢比秦文景還要嚴重的多。
他吞下了鏌匙,還在飽受著輻射摧殘。
但兩人卻像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靜靜的躺在草地上聊天,再懶得打生打死。
因為他們都明白。
不久之後,救援部隊將趕來,葉城將會是最後的贏家。
“葉城,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拚了命的阻攔我!我想不明白,活著不重要嗎?為什麼不讓我將這架逃生艙開走……”
沉默片刻,秦文景依舊耿耿於懷。
“嗬嗬,老秦,你……說呢!”
葉城懶得回答對方這種廢話,不過還是問道。
“你舍了文家經營多年的身份,不惜叛逃也要開走它……是不是為了上麵的矽基本源?”
秦文景臉露詫異和驚訝。
“矽基本源你也知道……你還知道什麼?告訴我?”
“咳咳咳……”
回應秦文景的,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葉城閉口不言,顯然要節省體力,等待救援。
此刻的他,除非剖腹取出鏌匙,身體才能自我複原。
若長時間不取出來的話,他仍然是死路一條。
“嗬嗬……應該是李辛告訴你的吧!他……他是不是布置了腦域空間,將他穿越到明末的一切,都告訴了你?”
秦文景智商極高,想了片刻也想明白緣由。
葉城依舊不說話,靜靜的看著藍天白雲。
秦文景卻費力的坐起了身子,擦了擦臉上的鮮血。
一貫潔癖的他,這種程度的傷勢他不在意,卻在意渾身的肮臟。
不過,還是長歎一聲。
“葉城!”
“嗯?”
葉城撇過頭看看秦文景,並不在意對方能夠恢複到坐起身子的程度。
他就算起身就跑,葉城也不在意。
這裡距離邊境還有幾十公裡,秦文景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不等他走上幾裡,就會被趕來的地麵部隊捕捉。
“什麼事?”
秦文景看著葉城,臉上竟帶了幾分哀求之色。
“我已經輸了!”
“葉城,救援部隊趕過來之前……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講講李辛的事情?”
“他在消失的那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麼?”
“李辛?”
葉城一愣,腦海裡劃過先生波瀾壯闊的半生風雨。
顯然,秦文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此生唯一的朋友李辛,在消失的那些年,究竟過的如何。
“嗬嗬,我有故事,你有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