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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陸翔興奮的敲門而入，可一進屋就愣住。
屋裡竟然已坐了三個人，三名年輕的科研人員，恭敬的坐在奧托·哈恩麵前。
聽到推門聲，三人下意識回頭看了王陸翔一眼。
王陸翔衝他們笑了笑，卻喊不出三人的名字。
畢竟，整個鈾俱樂部擁有二百多位科研人員，上千名參與核試驗的製造工匠，近萬名徳·軍士兵。
他融入這裡不過二百分鐘，喊不出他們的姓名再正常不過。
三人顯然也不認識王陸翔，回頭看了看又轉過了身。
“哦，博魯特！親愛的孩子，找我有什麼事情？”
奧托·哈恩卻能喊出幾乎所有科研人員的姓名。
他今年六十四歲，已滿頭白發，但相比年輕氣盛，才四十歲出頭的海森堡來說，奧托·哈恩溫和的多。
儘管是他最先發現的核裂變現象，但老頭並沒有居功自傲，甘願讓海森堡擔任總負責人的職務。
他甚至站起身子迎了一下，主動讓王陸翔坐下說話。
王陸翔卻略顯尷尬。
看了看屋裡坐著的三個陌生人，欲言又止。
“哈恩先生，我……”
奧托·哈恩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是想讓不相乾的人員回避一下。
老頭卻笑道“什麼事？博魯特，你直接說就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學生菲利普斯、布魯托、海因索……我幾乎沒有事情會向他們隱瞞。”
“三位，這是海森堡的學生博魯特，嗬嗬！你們恐怕沒見過吧，小夥子剛來到這裡工作不久……”
三人客氣點頭，也算知道王陸翔的身份。
王陸翔聽到這裡明白了。
這三人是奧托·哈恩的學生，相互之間的關係自然比他親近的多。
無論什麼事，顯然奧托·哈恩不打算回避三人。
無奈之下，王陸翔隻好咬了咬牙說道。
“哈恩先生，是這樣的，我聽說到今天下班的時候，海森堡先生要向帝國提交最新的核裂變研發報告？”
“嗯？”
奧托·哈恩坐回到椅子上，慢慢收起笑容，表情莫名的看著對方。
提不提交研發報告，是鈾235俱樂部高層不久前決定的事情。
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你一個科研人員又如何得知？
難道，是海森堡告訴你的？
可在高層會議上，還是海森堡自己要求，提交科研報告要保證高度機密，不能讓任何閒雜人等得知。
畢竟……
老頭心中長歎。
按照眾人推算，想要儘快實現核裂變，幫帝國製造出·原子·彈這種超級武器，至少還需十年以上的時間。
並且，它用到的鈾235數量簡直驚人，達到數噸之多。
數噸啊，完全是天文數字。
高層研究後認為，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任務。
所以，在海森堡的提議下，眾人聯名建議帝國負責人胡子先生立刻放棄這項實驗，從而專攻導彈和火箭研發，不能讓帝國的寶貴財富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麵。
可麵前的年輕人……
到底是如何得知？
奧托·哈恩靜靜地看著對方，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要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泄露給盟·軍方麵，造成的影響是極為惡劣的。
士氣方麵的影響就不說了。
盟·軍那邊也在搞什麼曼哈頓計劃。
雙方正在競爭，並爭分奪秒，都想第一個研發出核裂變炸彈，改變整個戰爭的走向。
如果讓奧本海默那幫家夥得知帝國造不出原子·彈的話……
奧托·哈恩沉矜片刻，輕輕開口。
“嗬嗬，博魯特，的確是有這件事情，難道海森堡先生已讓你看過科研報告？”
他要問問對方，究竟知不知道高層商議的一切。
王陸翔先是搖頭，然後又是點頭，心裡一陣罵娘。
靠！
你說讓我看過沒有？
當然沒看過了。
這種高度機密的玩意兒，我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怎麼會接觸得到。
不過他又不能搖頭，隻好點頭說道“算……算是看過吧，哈恩先生。”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發現報告中有一些問題，我的老師他忘記計算……”
說著，王陸翔就要摸出懷中的草稿紙，將中子擴散率這個要命的疏忽告訴對方。
豈料，奧托·哈恩的眉頭越皺越緊，擺手打斷王陸翔。
“好了！博魯特，抱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需要立刻處理，請你暫時離開我的辦公室，一會我再叫你好嗎？”
恩？
王陸翔手都放進兜裡了，見奧托·哈恩嚴肅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
他又看了看那三名科研人員，好像恍然大悟。
是啊！
這種高度機密的事情，怎麼能讓不相乾的人旁聽呢。
若是流傳出去，對整個鈾235俱樂部，乃至對整個徳·軍的影響極為惡劣。
王陸翔趕緊笑著點頭。
“好，好吧！哈恩先生，您先忙，等您不忙的時候，我再過來和您探討……”
說著，他轉身離開辦公室，關門離去。
隻是沒注意到。
剛剛關門，那一直坐著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出對方的震驚。
“老師……”
其中一人慌忙要說些什麼。
奧托·哈恩卻讓他閉嘴，眉心一陣亂跳。
老頭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要求和俱樂部總負責人海森堡先生交流。
幾秒後電話接通，奧托·哈恩隻問了一句。
“總工，你把今天要提交的科研報告，讓你的學生博魯特看過？”
電話那頭毫不猶豫回道“怎麼可能！哈恩先生，這項決定是高度機密，我……怎麼可能讓我的學生提前得知？您為什麼這麼問？”
“……沒事！”
奧托·哈恩吐了口氣，慢慢放下了心。
那個執拗且頑固的家夥，說沒讓彆人看過，自然就沒讓人看過。
根據奧托·哈恩對海森堡的了解，對方幾十年內沒有說過任何謊言。
那是個隻醉心於科研，異常純粹的人啊。
“彆的沒事了，嗬嗬，我隻是隨便問問。”
說著，奧托·哈恩就要掛斷電話。
誰知，海森堡在電話中猶豫了一下又道。
“不過……”
“大概半個小時之前吧，博魯特去找過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怎麼，他又給您說什麼了嗎？”
奧托·哈恩的眉頭再次鎖緊，“沒有！”
“好了！總工先生，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好嗎？不要讓它影響到你的工作。”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說了聲好便結束通訊。
“呼……”
放下聽筒後的奧托·哈恩長歎一聲，看著麵前的三名學生說道。
“孩子們，看來你們說的沒錯。”
“我們的隊伍裡混入了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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