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度將帝君留在小天地裡的地形圖默畫了出來,這個地形圖雖然詳儘,但畢竟是三百年前的東西,這麼長時間的滄桑變化,有好多可能已經似是而非了。
於是又到夫子那裡要來最新的大明疆土地圖,將兩者一一對比,大體山脈及地形未變,隻是其上的城鎮有很大的改變。
張玄度將兩張地圖合二為一後,給紫皇及夜星痕看過後道:“我跟小青先過去看看,等找到具體位置了,再回來接你們。”
夜星痕聽了,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問道:“不知道小青能不能看懂地圖?”
說完卻是一笑,顯然是對自己所說的話感到好笑,不過這話卻提醒了張玄度,大黑跟小青,這兩個可不一般,大黑連陣法都懂,看地圖應該也不在話下,就不知道小青行不行了。
不過就算小青不會,也不要緊,小青速度太快,以張玄度幾個的修為,根本看不清下麵的情況,但大黑以前內丹未失的時候,速度也是這麼快,自己幾個看不清,大黑一定可以。
想到這裡,張玄度笑了笑道:“這次黑月林之行若是真能成功,星痕當記首功。”
夜星痕聽了一愣,抬頭看了看張玄度道:“啥意思?”
張玄度聞言也不解釋,拿起地圖就去找大黑跟小青,果然小青是個憨憨,看了一眼就又調頭去吃草,大黑倒是認真看了一會後道:“要是地圖沒錯,應該沒問題。”
張玄度一聽,頓時大喜,拍了拍大黑身子由衷道:“黑大爺,還得是你啊。”
隨著大黑最後的一錘定音,張玄度幾個立即準備起來,現在已經進入寒冬,山林裡會更冷,烤肉容易涼,還是喝熱乎湯舒服一些,所以鐵鍋要帶,同時各種調味品也不可缺少,另外還要有帳篷,不然冰天雪地裡也確實難熬。
結果這一收拾,就是老大一包,小青就是再牛,一下也托不了這多,看來還得跑兩趟,夫子那邊張玄度也去知會了一下,沒說去哪,隻是說要出趟院門,夫子這會空閒下來,正忙著參悟煉丹術,也就沒多問,隻說了句“早去早回”就將其打法走了。
第二天子時時分,張玄度四人一狗,騎上青牛,因是第一次過去,路程不熟悉,大黑也不敢大意,讓小青跑得慢些,在空中兜兜轉轉了好大一圈,一頓飯功夫後才在戈壁灘跟一大片森林交界處落了下來。
戈壁灘很少降雨,在現在這個季節,偶爾也會落雪,今晚月色很好,照得大地明晃晃的,借著月光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遍布砂礫的荒蕪,看不到任何人或者動物的活動跡象。
走在砂礫上,腳下傳來清楚的“沙沙”聲響,俯身觸摸一下,觸感傳來滿是粗糙跟冰涼,此時的風不是很大,但刺骨冰寒,能直接隔著衣服吹到骨頭裡,仿佛穿再多的衣服也沒用。
寒風刮過沙地,卷起漫地飛沙,時不時還有一股小型龍卷風打著轉地從眼前呼嘯而過,跟著又碎裂,消散在空中。
夜星痕看著眼前的景象,搖了搖頭道:“這幸好是有小青,不然若真是從這戈壁灘走過來,隻怕要吃大苦頭了。”
慕晚吟修為最低,此時感受到周邊的酷寒,隻覺身上沒有一絲暖意,跺著腳哈氣道:“就這風沙跟溫度,那何止要吃苦頭,我估計能保住小命都不錯了,還真是冷啊。”
而在眾人身後,則是茂密粗大的樹木,即便此時月光如水,但一眼看過去,前方依舊是黑沉沉一片,靜靜地矗立在前方,仿佛一個噬人的怪獸正冷冷地看著自己幾人。
森林跟戈壁灘隻有一腳之隔,不過兩者之間就像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其一分為二,一邊是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區,而另一邊又是生機盎然的原始森林,天地造化,當真讓人歎為觀止。
對黑月林的記載,聖教卷宗裡描述的很詳細,夜星痕四周打量一番過後,一點頭道:“應該就是這裡。”
地頭到了,眾人熟悉一下環境後,張玄度跟夜星痕騎著小青返回,去托運物資,有了第一趟,回來就快多了,隻是這環境的突然轉化,讓這兩個一時都有點恍惚,好一會回不過神來。
一切搞定,也就花到一個時辰,此時天色還早,張玄度讓小青趁著天黑自己先回夫子院,跟它約定一個月後在原地彙合。
小青雖然有點憨,沒有大黑靈性,但這點事還是弄得明白,聞言一點頭,轉身騰空自己去了。
慕晚吟看著天上化為一道青光的影子,擔憂地轉頭看向張玄度道:“公子,你讓小青走了,後麵我們可怎麼回去啊?”
張玄度聞言,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沒辦法,小青是個大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它的存在,它留在這裡太危險,所以後麵我們也隻能穿越戈壁走回去了。”
慕晚吟一聽,“啊”了一聲,一臉的懼色,轉頭看向外麵的戈壁灘,忍不住拉住張玄度衣袖道:“公子,聽說戈壁灘起大風的時候能把人都吹飛起來,倒時候你可要拉住我啊。”
張玄度聞言,一本正經地一點頭道:“放心,倒時候我拿根繩子將你拴住,你就飛不起來了。”
慕晚吟聽了,低頭小聲嘀咕道:“拿根繩子把我拴住,那我不成小青了嗎?”
紫皇跟夜星痕兩個在旁聽了,忍不住暗自偷笑不已。
兩個帳篷支起來,男女分開,大黑肉體寒暑不侵,正好在外麵守夜。
這一晚倒是波瀾不驚,除了帳篷外呼嘯的風聲聽了有點吵人,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隻是慕晚吟聽了一夜風聲,想著後麵從戈壁灘回去,要是遇到更大的風可怎麼辦,愁的輾轉反側一夜沒睡好。
第二日一早,夜星痕見這丫頭頂著兩個黑眼圈,不忍她擔心,一笑道:“晚兒,你彆聽他忽悠,他是騙你的。”
慕晚吟聽了,將信將疑地轉頭看向張玄度,張玄度見這丫頭確實是害怕了,也就道:“我確實是跟小青約好了,讓它一個月後再來接我們,不過嘛……。”
慕晚吟聽張玄度前麵所說,懸起的心剛剛放下,隻是再一聽後麵的“不過”二字,頓時心又提起來道:“公子,不過什麼?”
張玄度聞言道:“你也知道的,小青隻是一頭牛,再聰明也比不上人,要是它一不小心給忘記了,那也就沒辦法了。”
慕晚吟一聽,也有道理,心也跟著一沉,一臉失望地“啊”了一聲,張玄度見了,再也忍不住,不由哈哈一笑。
這一笑,慕晚吟立即知道自己上當了,氣得一跺腳道:“公子,等下次再遇見你師娘,我可要跟她好好嘮叨嘮叨,就說你是怎麼欺負人的,你就等著挨收拾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