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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門碼頭兩邊的岸上擠滿了人,這時都望著碼頭,望著一群一眼就能看出“非我族類”的西夷人。
其中一人正是威廉。
此時的威廉正與一名老者擁抱在一起。
威廉:“上帝保佑。聽說叔叔落入了叛軍的手中,我還以為我們叔侄再也見不到麵了呢。”
老者正是威廉的叔叔,也是使團的主使,老威廉。
老威廉一笑:“你這貪婪的小子,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繼承我的遺產啊!”
威廉也笑了:“我可沒錢替你還酒錢和賭債。”
說笑幾句,老威廉打量著威廉,說道:“你胖了,也白了。”
威廉:“與南洋相比,這裡就是人間天堂。”
老威廉點了點頭:“看來你的選擇是正確的。”說著抬起頭,打量著巍峨的城牆,讚歎道:“估計隻有東羅馬帝國都城君士坦丁堡可以與之媲美。”
威廉:“君士坦丁堡早就毀在了戰火中,而這座雄偉的城池依然屹立在這裡。這個龐大的帝國雖然朝代更迭,但是它依然站在世界之巔,俯視著世界。”
老威廉望了一眼邊上的禮部官員。
威廉會意:“他聽不懂的。”
老威廉:“依我看,這個龐大的帝國也快要倒下了。你是沒見著,十數萬裝備精良的起義軍,還有火槍和火炮他們連那個叫徐州的城池都打下來了”
威廉搖了搖頭:“叔叔,你的消息落後了。早在十天前,朝廷的平叛大軍就收複了徐州城,而且隻用了兩天的時間”
老威廉瞪大了眼睛:“兩、兩天.”
威廉:“兩天,聽說是朝廷的探子收買了一個起義軍的頭目,半夜打開了城門。”
聽了這話,老威廉長舒了一口氣。
威廉:“叔叔以後就明白了,這場叛亂對於這個帝國來說並不算什麼,他們真正的精銳依舊駐守在北方,防備著北方的韃靼人。至於你眼中的裝備精良的起義軍,在朝廷的眼中不過是.那句話怎麼說的,對,土雞瓦犬!”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那支橫掃了大草原的軍隊隻是這個帝國的一支.嗯,機動部隊像這樣的精銳,他們還有數十萬”
數十萬!!!
老威廉驚住了!
所有的使團成員都是一驚,接著爆發出一陣騷亂。
禮部的官員終於忍不住了,走過來對威廉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話,到了會同館再說吧。”說著一指河麵。
滿河是船,已經造成了擁堵。
威廉忙對老威廉說道:“入鄉隨俗,請叔叔到會同館,我為叔叔接風洗塵!”
上書房
永昌帝坐在正中的禦案前。
太子、三皇子站在兩側。
養好身子的二皇子和十名禦前侍衛分成兩排跪在地上。
永昌帝說話了:“老二。”
二皇子:“兒、兒臣在。”
永昌帝從袍袖中取出一個護身符袋:“這是欽安殿的護身符袋,裡麵的平安符是貢在真武大帝神龕前的,帶著這個,可保你的平安。”說著放在了禦案上,接著閉上眼往椅背上一靠。
二皇子明白自己該走了,“兒臣叩謝父皇。”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慢慢走到禦案前雙手捧起那個護身符袋,低頭走出了上書房。
那十名禦前侍衛緊跟著走了出去。
太子咳了一聲,開口了:“兒臣與老三去送一送二弟。”
永昌帝依然閉著眼:“去吧。”
接著是兩個人走出去的腳步聲。
再接著便沉寂了。
永昌帝這才睜開了眼,站起,慢慢走到南窗前,望著窗外。
上書房裡又陷入了沉寂。
良久,永昌帝說話了:“戴權。”
戴權:“老奴在。”
永昌帝:“從古至今,最難的是什麼人?”
戴權:“當然是皇上”
永昌帝卻搖了搖頭:“最難的是父親。”
戴權低下了頭,惟恐有一絲表情流露。
永昌帝的餘光感覺到了,轉了話題:“老五怎麼樣了?”
戴權抬起了頭:“情況好些了。”
永昌帝:“告訴太醫院的人,醫好了老五,朕會重重地賞賜他們。”
戴權:“是。”
這時,當值太監走了進來,向永昌帝稟道:“啟奏皇上,忠勇侯回京了。”
“哼”了一聲,永昌帝:“他還知道回來啊!讓他立刻滾進宮來!”
此時的水溶已經離開了被洗劫一空的揚州城。臨走前,他還下令炸毀了揚州城城牆,掘了護城河,淹了城外的村落和農田,給朝廷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離開時,水溶的軍隊中又多了十數萬的“兵馬”,揚州城內活著的人都被趕了出來,替大軍搬運錢糧器械。
在輕易攻陷幾個城鎮後,水溶的隊伍變得更加壯大,浩浩蕩蕩向儀征逼近。
大軍在儀揚運河邊紮營,大軍外圍全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百姓,好些人懷裡還抱著孩子,眼中滿是擔憂和絕望。
前麵就是儀征城了,到了儀征,他們就要被白蓮教的逆匪趕著上去攻城,前麵幾個城鎮就是用他們的命堆出來的。
他們每天要乾很多活,一天卻隻有兩碗稀粥,所有的人都對白蓮教逆匪深深痛恨。
一名頭裹白巾的白蓮教徒敲著銅鑼走了過來:“開飯了,開飯了!”
此話一出,能動的人都爬了起來,向遠處的粥棚跑去。
地上還躺著好些人,或是死了,或是還吊著一口氣。
那白蓮教徒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在意,敲著銅鑼向另一邊走去。
中軍大帳裡也在開飯。
桌上擺著幾樣家常炒菜,一碗米飯和一碗漂著菜葉的清湯。
水溶從後帳走了出來,坐下,端起碗,接過侍女遞來的筷子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楊啟隆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水溶抬起頭:“什麼事?”
楊啟隆猶豫了一下,說道:“王爺還是先吃飯吧。”
水溶放下碗筷:“拿來。”
楊啟隆無奈,隻得將那封信遞了過去。
水溶抽出信展看,接著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白鴻誌這個雜種!老子要活剮了他!”
楊啟隆苦笑了一下,他也沒想到白鴻誌的膽子真麼大,不僅潛伏在他們的軍中,還把鳳陽城給霍霍了。
那侍女早已避了出去。
水溶咬著牙:“這封信是哪來的?”
楊啟隆:“說是白鴻誌麾下有人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這才向王爺舉報的。”
水溶目光一閃:“看不慣?咱們又不是官軍!官軍?會不會是朝廷的探子.不對,不可能是朝廷的人.”
楊啟隆點了點頭:“應該不是官軍的人。我仔細琢磨了,白鴻誌沒有前往徐州,咱們也沒聽說有義軍在鳳陽以南活動.我懷疑白鴻誌去河南了。”
水溶何等精明:“不行,絕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個狗雜種!立刻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王子騰。”
楊啟隆又猶豫了:“我看還是算了吧。白鴻誌實力壯大了,也能替咱們分擔壓力。”
水溶想了一想,接著“哼”了一聲,坐了下去。
楊啟隆還想說什麼,馬蹄聲響,接著一名探子奔了進來,向水溶跪倒:“稟王爺,儀征城外修築了大量的工事,還有大量的官軍防守,看旗號,應該是江南大營的人馬。”
水溶和楊啟隆對視了一眼,明白朝廷已經覺察到了他們的意圖。
水溶:“不打儀征了,六合也不去了.不,留下一部分流民繼續向儀征前進,大軍主力進攻天長,從那裡攻入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