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燃鞭炮、放“起火”點“二踢腳”的聲音,不遠處天空也在落下五顏六色的焰花。
胡同口的街麵上隻有少數老人、婦人帶著孩童放焰火爆竹。
就在這時,胡同兩邊同時出現兩隊官兵。
“進去!都進屋去!”
“官府有公乾!所有人都回避了!”
那些老人、婦人嚇得連忙抱的抱拉的拉把自家的孩子帶進門去,一條條門都關上了。
這一個半月裡,李虎不僅完成了對南營的整編訓練,更是搞來了五十副鐵甲。
在這個時代,單純從防護力來說,無論是對冷兵器還是熱兵器,傳統盔甲肯定是強於布麵甲的。
胡同的東頭,一隊頂盔貫甲的南營兵丁出現了,跑了幾步又沿著牆根蹲了下來。
胡同的西頭,另一隊頂盔貫甲的南營兵丁出現了,也是跑了幾步沿著牆根蹲了下來。
冷兵器時代最常用的戰鬥配置,刀盾兵在前,弩手在中間,長矛兵壓陣。
李虎原本想配置火銃手,可惜任他磨破了嘴皮,太子都沒鬆口,事後還被永昌帝給陰陽了,說可以賞賜幾名工匠,讓他自己打造。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門前燈籠被夜風吹得明滅不定的院落。
突然,胡同口響起了驚天動地的鞭炮聲,兩隊南營兵丁快速衝向關外韃子的窩點。
兩名刀盾兵直接破門,破門的一瞬間,刀盾兵讓開中間的位置,四名弩手先來了一波亂射清場,聞聲趕來的兩名韃子被射翻在地。
另一隊南營兵丁直接衝進了前院,與從後院趕來的韃子撞了個正麵,所有南營兵丁都身穿甲胄,這些關外韃子隻有刀劍沒有甲胄,裝備上被直接壓製。
能被選派潛入京城的韃子都是不畏死亡的,憑借著幾分悍勇揚刀殺了上來。
刀盾兵直接揮刀斜劈解決衝在最前麵的韃子,弩手交替射殺韃子,長矛手負責壓陣,乾脆利落的清理了這些韃子。
緊接著,兩隊兵丁衝進了後院。
一名韃子從樹上躍下,飛身下劈,直取弩手,旁邊的刀盾兵舉起盾牌輕鬆擋下這一刀,下一刻便被兩名長矛手刺中胸膛,沒了氣息。
刀盾格擋,弩手遠攻,長矛手負責主要輸出,後麵的南營兵丁源源不斷衝進來,一個個頂盔貫甲,數量上又遠超關外韃子,完全是碾壓之勢。
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殺!
其實也沒過多久,在破門的一瞬間,李虎走進胡同,當他向後院走去之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賈芸領著一群兵丁衝進了後院,立刻散開站到了院子各處。
李虎走了進來,在院內站住了,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滿意地點了點頭。
賈芸接過士兵端來的一把椅子放在李虎身後:“大人請坐下。”
後罩房那邊傳來了女人孩子的慘叫聲。
李虎在椅子上平靜地坐下了。
一個隊官招呼幾名士兵拖著幾具婦孺屍體走了進來。
那隊官:“大人,清理完畢。”
李虎:“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眾兵丁分作數路,一路奔向正房,一路奔向東邊的廚房和柴屋,一路奔向西邊的廂房,那隊官領著人返回後罩房。
熊熊的火把和通明的燈籠,把個偌大的後院照得比燈市還亮!
一隊隊兵丁抬著一隻隻箱子向李虎身前走來。
第一隊兵丁抬著第一隻箱子走到了李虎身前,停了下來。
一名隊官掀開了箱蓋,裡麵儘是狐皮貂皮,毛光閃亮,毫鋒纖齊,顯然是上等好貨。
隊官又掀開第二隻箱蓋,裡麵竟是是一軸軸的書畫卷軸!
李虎拿起一軸展看,畫的是“唐宮仕女圖”,另一軸是王希孟畫的“千裡江山圖”,又一軸是宋徽宗的“瑞鶴圖”,將箱內長長短短二十餘軸書畫展開,無一不是大名家大手筆,不像是贗品。
看罷,李虎眉毛慢慢凝聚攏來,韃子在窩點藏了這麼多書畫作什麼?收藏?獻給韃子貴族和皇帝?還是用來賄賂大順官員?
他覺得最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其餘幾隻箱子裡麵裝的也都是財物,李虎又瞟了一眼婦孺的屍體,看來這裡是一處非常重要的據點。
這時,一名隊官捧著一隻匣子急急忙忙向李虎走來。
走到麵前,那隊官低聲稟道:“大人,地炕夾縫裡發現的。”說著把那隻匣子遞給李虎。
李虎打開匣子,先是掏出一本詩集看了看,點了點頭塞進了懷裡,這是韃子的“密碼本”。接著又拿出一封信看了看,滿紙鬼畫符,應該是滿文,塞進懷裡。又拿起一本小冊子,翻看,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封爵,李虎看到爵位在向他招手!
這上麵沒有一個字,全是一幅幅簡易地圖,絕對是關外韃子在京城的據點。
一鍋端了關外韃子在京城的情報網,這麼大的功勞,永昌帝再不要臉,也得賞賜一個男爵,低級貴族也是貴族啊!
哪怕是內閣大學士也得尊稱一聲李爵爺。
大順的公侯伯爵位可以分為世襲、流配兩大類。
世襲爵位是一種家族式的傳承,後代可以繼承父輩的爵位,享有相應的特權。
流配爵位則是一種短暫的授予,隻適用於這一生,如果在世時未能完成相應的功績,那麼這個爵位將隨著其死亡而失效。
至於子爵、男爵和不入流的輕車都尉等,全都是死了拉倒。
突然,前院傳來了拔刀聲和嗬斥聲,緊接著便是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朝廷的律法,殺害北鎮撫司錦衣衛罪同謀逆,滅門的!還不滾開!”
一個隊官氣急敗壞地跑了進來:“大人,錦衣衛來了,將脖子往弟兄們的刀上湊......”
嗯?
李虎眯著眼,這麼囂張的嘛?
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向後院走來。
接著,一隊手持腰刀的南營兵丁被逼著退進了後院,挎著刀的北鎮撫司總旗和一隊北鎮撫司番子大步闖了進來。
那總旗假裝吃了一驚,“喲,李將軍。”說著雙手一抱,接著大聲說道:“立刻停止了,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東西,這裡北鎮撫司接管了!”
沉默少頃,四處傳來一陣騷動。
李虎一愣,接著冷下臉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總旗一笑:“李將軍剛升上來,不知道上層的規矩,所有敵國細作的消息都要上報北鎮撫司,由北鎮撫司處置。另外,這裡的韃子早已被我們嚴密看守,正打算子夜收網。李將軍差點壞了朝廷的大事啊!”
說到這裡,望向李虎手中的小冊子。
李虎沒有理會他,目光在那些南營兵丁的臉上一一掃過,心中十分失望,看來要早做打算了。
那總旗手一伸:“李將軍。”
李虎慢慢望向了賈芸:“這座宅子給我把住了,沒有我的命令,一個人也不許出去!”
就在這時,那總旗從腰間牛皮筒裡抽出三支信號,下一刻,他慘叫著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屍體上,一口血從他嘴中吐了出來。
李虎將腳踩在韃子屍體上擦了擦。
那隊北鎮撫司番子大驚,一起將刀拔了出來。
“保護大人!”賈芸連忙將刀拔了出來,護在李虎身前。
一部分兵丁從四麵圍住北鎮撫司的人,另外一部分人則跑到李虎身邊團團護住。
李虎手一抬:“把刀收起來。”說著,他那兩道寒冷的目光徐徐地在北鎮撫司番子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那總旗身上:“信不信我把你們全殺了,皇上也會晉封我?”
那總旗和他的手下神色大變。
“哼”了一聲,李虎轉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