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殘忍啊……”
一道空靈的聲音重承認身後傳來，隻見一個仙氣縹緲的女子站在陳夜背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陳夜轉過身去，映入他黑色瞳孔的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並不在意這個殘忍的景象。
是她！
陳夜垂下眼眸，他見過眼前的這個女子，正是當初在藏書閣遇見的那個神秘女子。
她的身上散發著純正的浩然氣，天境的實力！
陳夜心裡已經有數，此人應當就是書院傳說中的那位天才，世間四大天驕之首的餘笙！
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出塵的女子。
不過，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這是巧合嗎……
這個場麵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壓抑而窒息。
餘笙同樣看著陳夜，她本就在這周圍徘徊，卻在此地感受到了鬼氣，她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位天境的鬼修虐殺趙無極的那一刻。
但是她趕到的時候趙無極還在痛苦中掙紮，還沒有死。
可是餘笙沒有阻止這一切，她躲在暗處靜靜地看著趙無極的掙紮和痛苦。
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這一切莫名的有些舒適，所以一直看著趙無極在絕望中死去而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趙無極失去氣息的那一刻，她才從暗處出來，發出了聲音，
“真殘忍啊……”
這四個字，聽上去沒有厭惡與同情，反而是一種……感慨和興奮的語氣。
她盯著陳夜黑色的瞳孔，嘴裡喃喃說道，“鬼修……”
冥冥之中，餘笙的內心好像有了猜測，這股氣息，有點熟悉……
她本就是跟著陳夜出城而來，在陳夜來到夏念初的大本營之後就沒有繼續進入。
她也是因為陳夜身上的那股奇怪氣息才對陳夜產生好奇，現在她好像知道了她要的答案……
鬼修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鬼修的鬼氣隻要收斂起來極難被察覺，哪怕是在聖境大能的麵前。
但是餘笙卻對這股氣息有著明顯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這人身上的鬼氣和當初她在藏書閣中感受到的氣息有些熟悉。
他們好像是同一個人呢……餘笙看著陳夜，她要確認她的猜測。
但是陳夜不知道餘笙的所思所想，麵對這個世間的第一天才，現在他的眼中隻有熊熊戰意。
在這京城之外，沒有聖境大能，也沒有其他的修行者來到這裡。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啊。
他可以放開手腳，儘情釋放自己體內的鬼氣，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釋放壓抑的感覺了。
世間的天才？陳夜倒想看看，他與天才，有何差距！
餘笙感受到陳夜燃起來的氣息，開口說道，“你要殺我？”
陳夜再一次改變自己的聲線，語氣之中帶有絲絲陰森，“我想見識一下，傳說中四大天驕的實力，如果你技不如人，那恐怕也隻有死亡！”
餘笙身上的氣息同樣迸發出來，眼神之中莫名地帶有一絲興奮之情，“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世間的鬼修……”
她的美眸閃過一絲精光，在天書裡呆久了，沒想到一出來就能遇到這種對手。
餘笙記得，當年拜當代的儒家第一人，書院院長的時候，那位老人給她立的第一個規矩就是不得隨意出手。
於是餘笙隻能在天書中修行，極少出來在外界，在那段時間裡，她總感覺自己身上少了些什麼。
可是現在遇到了和她一樣的鬼修，戰鬥不可避免，餘笙內心的戰意被激發出來。
這一刻，她好像有點喜歡上了戰鬥的感覺。
刹那間，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不知何時，餘笙手上出現了一把長矛，身上環繞著白色的浩然氣，而陳夜的劍鋒伴隨著鬼氣已經出現在她的麵前。
“轟隆！”一陣陣氣爆聲在天空中響起，兵戈碰撞的聲音響徹周圍。
“幽冥訣！”
這是陳夜唯一習得的一部鬼道功法，也是他麵對強敵的製勝法寶！
陳夜身上的鬼氣成倍增長，天地間仿佛變成了一片黑色。
而餘笙懸浮在空中，此刻她手持銀白色的長矛，原本的束發已經披散開來，不再想人間仙子那般，而變成了戰場上的女武神。
“來吧！”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狂熱的神色，“浩然槍意！”
兩道身影再一次交錯在一起，以他們兩人為中心，黑白兩道氣息發生劇烈碰撞。
一息後，一陣巨大的氣浪將兩人分離開來，陳夜重新落到地上，不斷向後退去，最終穩住了身形。
而餘笙則是半跪在地上，右手握著長槍，左手捂著胸口，嘴角處有著一片血跡。
很明顯，在這次交鋒中，陳夜更勝一籌。
“這就是天才嗎……有趣。”陳夜緩緩向前麵走去。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被稱為四大天驕的女子果然恐怖。
從剛剛的交手來看，她的實力和潛力或許還在自己之上。
而陳夜能夠占上風的原因也僅僅隻是境界壓製罷了，餘笙不過是天境中期，而他已經達到了天境巔峰的水平。
餘笙看著靠近自己的陳夜，臉上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對，就是這種感覺……
餘笙的某種意識忽然被喚醒出來，在剛剛的那場戰鬥中，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什麼鬼修，什麼殺人，好像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餘笙緩緩站起身來，用彆樣的目光看著陳夜。
陳夜停下腳步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餘笙擦去嘴角的鮮血，說道，“繼續……”
陳夜沒有做動作，他知道論勝負，這一戰餘笙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但在這種實力差距下，他不可能殺得掉眼前的女子。
這樣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對他來說已經沒了意義。
再打下去，他的身份若是被暴露，那就麻煩了……
不等餘笙出手，陳夜隨手揮出一道黑霧，餘笙一槍戳穿眼前的黑霧，但是陳夜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餘笙猶豫了一下，停留在了原地，這裡已經沒有陳夜留下的任何痕跡。
除了……院子中的那幾具屍體，她走到趙無極的屍體邊，靜靜地站立許久。
然後，她一掌將趙無極的屍體拍碎，屍骨無存！
她抬起頭來，看著遠處自言自語道，“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