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裡,就是蘇十二第一次跟侯四海相遇的地方!
身形方現,蘇十二眉心神識散發,轉瞬籠罩大片山林。
故地重遊,沒等蘇十二來得及感慨,旋即瞳孔驟然緊縮,呼吸為之一滯。
緊接,蘇十二身形瞬動,化流光疾馳,衝至幽穀深處的一處山洞跟前。
山洞入口處,散落著滿地山石所化的塵埃。
洞內,更有微弱的陣法波動散發出來。
而這微弱的波動,卻也代表著,此地曾有陣法,但卻已經被人破開。
“不好,有人破掉了此地的陣法?”
驚歎聲中,蘇十二神色一凝,身軀微微晃動,卻並未著急進入,而是眉心神識散發,立時掃入山洞之中。
神識掃視下,山洞內中早已是空空蕩蕩,除了幾枚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殘破陣旗外,再無其他。
見狀,蘇十二臉色再變。
冷豔不管是否有複生希望,屍身必然是被侯四海放在這裡。
倘若死後,還要被人驚擾帶走屍身,這是他決不能容忍的事情。
眸中怒光閃過,蘇十二當即快步向前,就要入山洞仔細查探。
可剛到山洞入口處,足下步伐又戛然而止。
“不對,侯四海殞命前好歹也是出竅期存在。即便已經很多年沒回牧雲州,當初布陣時,起碼也得是元嬰期後期、甚至大圓滿境界才對。”
“再加上冷豔和他的關係,所布陣法,又怎可能簡單。”
“此地尚有陣法氣息殘留,可見陣法被破時間最多不超過十日。”
“能扛住九州歸一,以及大地地氣動蕩,即便陣法出現破綻,想要破除也絕非易事。”
“最關鍵是……這裡不是什麼洞天福地,更不是修士聚集之地。裡麵即便有什麼,無非就是冷豔前輩的軀殼。”
“哪怕是有人意外破陣,又何必將人屍身帶走?”
心念急轉,蘇十二當即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當下手掌翻飛,數枚傀儡紙人從他袖口飛出。
落地瞬間,便化作一道道身形樣貌模糊,宛如正常人大小的身影。
這種傀儡紙人的手段,乃是符籙與傀儡的結合。
雖然不比真正的傀儡,卻也能發揮出幾分威力。
而一張符籙也就使用一到兩次,並不能像真正的傀儡那般,隻要不損壞,就能重複使用。
但相應的,傀儡符籙的價格,也沒有真正傀儡那般昂貴。
修仙界中,一些買不起真正傀儡的修士,往往也會購買這種符籙備用。
在臨陣對敵,或者探索危險之地的時候,往往能有幾分妙用。
這些傀儡紙人,蘇十二自然不是自己買來的,而是從侯四海儲物袋中所得。
畢竟,當年的侯四海,不光是牧雲州的一員煞星,更在傀儡之道方麵,有著頗為不俗的造詣。
蘇十二意識操縱下,幾道傀儡紙人剛一出現,就快步走入山洞內中。
下一刻。
山洞內中,突然一股宏大陣法氣息。
哪怕微弱氣息擴散出來,也如驚濤駭浪一般。
感受到這股氣息的瞬間,蘇十二想都沒想,果斷搖身一晃,身形便衝天而起。
也就在蘇十二衝至萬丈高空之際。
“轟!”
伴隨著轟然一聲巨響,以山洞為中心的數座山巒,在強橫的陣法力量衝擊下轟然倒塌。
蘇十二送入山洞內的幾道符籙傀儡,自然也在這宏大力量衝擊下,蕩然無存。
高空,低頭俯瞰著下方滿目狼藉的大地,蘇十二臉色陰沉且凝重。
最開始的神識掃視,並未發現山洞內有任何不妥。
到跟前選擇送入紙人傀儡,也隻是感覺情況不妙,本著謹慎態度多留了一手。
可沒想到,自己這份小心謹慎,又救了自己一次。
倘若直接進入山洞,被陣法困住,再受如此宏大力量衝擊。
即便全盛時期,自己都得丟上半條命。
更不要說現在,自己傷勢未愈,心神耗損嚴重。
“所以說,這是專門針對我的一場局?”
“可什麼人,能事先知道我會到這裡來呢?”
眉頭微皺,蘇十二幾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已經殞命的侯四海。
畢竟……自己會出現在這,都是因為對方的交代。
自己跟侯四海交情不菲不假,可當初畢竟是因為幫自己,才導致冷豔為救侯四海而殞命。
極端之下,侯四海對自己生出恨意,也不是不可能!
蘇十二為人重情重義,可遇到問題思考時,卻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
可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就被他迅速打消。
“侯四海身死道消,這一點絕不可能有假。方才殘留的陣法氣息,也足以表明山洞原本確實是有陣法存在,而且陣法被破的時間並不算太久。”
“況且,侯四海遁入佛門,並在佛宗秘法上取得一定造詣。若非大徹大悟,怕也極難做到那般。”
“但不是他……又還能有什麼人呢?”
念頭起伏,將侯四海的可能性排除掉,蘇十二卻不由陷入沉思當中。
思忖間,蘇十二目光落地,也快速在下方山林廢墟中掃視起來。
方才陣法一出現,緊接便轟然炸裂,如此手段,擺明是要置入陣者於死地。
不過,既然是陣法,現在陣法也已經破碎,總歸是有機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的。
漫天灰塵漸漸散去,在蘇十二目光一遍遍掃視下。
突然間,蘇十二目光落在一杆殘破陣旗上。
陣旗殘破,其上卻縈繞著一抹氤氳黑霧。
“嗯?這是……魔氣?”
“所以說,這一局麵是魔族魔頭的手筆?但魔族魔頭……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動向呢?”
“牧雲州昔日曾被魔氣全麵籠罩,魔族之人知道這裡有陣法,並不算奇怪。”
“侯四海臨終前,雖然沒透露具體位置。可一句昔日認識的地方,想來也已經被魔修之體聽去。”
“再加上,魔修之體曾以我的名號在蔚藍星行走過一段時間。設法打探到這些信息,也不是沒可能。”
“即便沒有這一茬,光憑侯四海和我的身份來曆,怕是也能推斷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