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族少族長本身也不傻,哪裡看不出,蘇十二這點修為境界,怎麼可能談得上背叛人族。
先前出聲,確實是因為對雲歌宗,對蘇十二怨念大過一切。
但對自己的行為,他確實一點也不後悔。
畢竟,若非任雲蹤,若非雲歌宗,祝融族也不會實力銳減,更不會淪為蔚藍星修仙界的笑柄。
此刻,眾人舊事重提,更是讓他心中再度有怒火躥騰。
隻恨蘇十二身邊有渡劫期玄玦坐鎮,不能動手出這口惡氣。
深吸一口氣,祝融族少族長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隨即壓下心中怒火。
“諸位道友的職責,我照單全收,此事……確實有做的不妥當的地方。”
“但平心而論,諸位道友方才,不也是對咱們提前所做準備,信心十足嗎?”
“否則,若大家真是願意與這位妖族前輩合作,又豈是我一人之言,能夠左右?”
先是放低姿態,畢竟祝融族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觸犯眾怒。
隨後,話鋒一轉,則是不慌不忙的向眾人反問起來。
而這兩個問題一出,在場眾人紛紛麵露尷尬神色,一時為之語塞。
再怎麼指責旁人,也不改眾人原本對籌謀準備的十足信心。
雲琰沒有選擇合作,也不單單是因為祝融族少族長一人的態度,而是考慮所有人的情況。
“諸位道友何必爭論這些,大地之氣爆發,威力如此驚人,本就遠超預料!”
“先前決定,也不是某位道友,能靠一己之力做出。祝融族少族長或許略有幾分激進,但不失為一個考慮問題的方向。”
“況且,事情已經發生,眼下關鍵是如何設法彌補,糾結這些,對解決問題並無半點幫助。”
覺察到場中氣氛不對,一直沉默著的雲琰,聲音緊跟著響起。
此話一出,立時引得眾人附聲點頭。
“雲道友言之有理!”
“到底是雲道友,無愧是我等楷模!”
“眼下想要破局,隻怕還得向這位妖族前輩請教。”
“妖族這位前輩,對這名名叫蘇十二的小友明顯頗為信任,而雲道友跟這蘇小友也有幾分交情。”
“此事……隻怕還得有勞雲道友出麵才行。”
聲音繼續響起,眾人一邊抵禦周遭大地之氣上湧帶來的莫大衝擊,同時也將事情再度交托到雲琰身上。
方才交談中,祝融族少族長已經是惡語相向了。
好在,雲琰話說的委婉,並未將話說死。
不過,玄玦是妖族,也是渡劫期存在,要說一點不滿沒有,想也知道不可能。
如今場中,也就雲琰能跟這渡劫期妖族跟前的蘇十二說上話。
再加上,眾人行事本就以雲琰為主。
有雲琰出麵,自然再好不過。
蔚藍星一眾合體期修士,是這樣的想法。來自修仙聖地的眾人,更不可能多說什麼。
知道事關重大,雲琰也沒推辭,目光重新落在玄玦身上,搖身一晃,便飛至蘇十二身前不遠處。
事實上,在眾人交談間隙。
眼見大地之氣爆發,帶來的駭然變化,蘇十二和雲琰便都皺起了眉頭。
注意力全在上方不斷擴張的空間通道方向。
就算雲琰眾人不來請求,蘇十二也會請玄玦出手。
隻不過,事情到這一步,玄玦不說,他也知道,處理起來絕非易事。
玄玦不出聲,他也沒著急打擾。
也就在這時,雲琰身形飄然來到。
“蘇小友,先前之事,是雲某考慮不周,沒想到,這大地之氣爆發聲勢竟這般浩大。”
“我等所謂精心籌碼,在這天地自然偉力麵前,更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此事也是雲某疏忽和過錯,雲某也不打算推卸責任。隻是……眼下大地之氣失控,問題還得趕快解決才行。”
“看得出來,你跟這位妖族前輩關係匪淺……”
麵對蘇十二,雲琰沒有半點合體期強者的架子。
一開口,直接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說到最後,更是一臉誠懇的向蘇十二請求起來。
“雲前輩何至於此,此乃魔族多年謀劃,引發天地自然力量的結果,本就非人力所能輕易抗衡。”
“前輩,以及在場諸位前輩,為除魔計劃,已經是儘心儘力,何來過錯之說。”
“大地之氣失控所能爆發的力量,便是玄玦前輩,事先也有言明,幾乎沒有把握能夠解決。”
“隻怕……就算方才雙方聯手,也未必能化解這場危機。”
“不過,玄玦前輩沒選擇離開,自然也是存了幫忙心思!”
蘇十二擺擺手,不等雲琰說話,便忙快速出聲說著道。
對雲琰,他向來是心存敬重的。
甚至,不隻是對雲琰一人,也包括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一眾合體期存在。
方才對玄玦心存提防戒備,本就是人之常情。
眾人來到這裡,本身都是冒險前來。
除魔計劃,不管修仙界謀劃多少年,當中風險也半點不小。
這次行動中,出竅期修士殞命不少,可分神期,乃至合體期,也不乏有身死道消,當場殞命之人。
而以這些人的修為境界,大可在危機徹底爆發前,安全離開。
修仙界寰宇浩瀚,就算徹底淪陷,也需要時間。
未必沒有眾人一席立足之地。
假以時日,眾人也仍有機會,修為境界再進一步,問鼎仙途巔峰,得道成仙。
可即便如此,明知危險重重,明知有殞命風險,眾人還是選擇來了。
光這一點,在場眾人,無論正邪,有一個算一個,蘇十二都心懷敬意。
“蘇小友能這麼說,雲某倒是心安不少!”
目光與蘇十二對視,雲琰微微頷首。
說話間,心裡也不由得暗鬆口氣。
彆的不說,起碼蘇十二這樣的態度,讓他先感覺壓力減輕不少。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被眾人視作主心骨和領導者,固然讓他在蔚藍星修仙界獲得極大威望。
可當中壓力,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眾人以他意見為主不假,卻並非任他擺布的提線木偶。
任何決定舉措,都需要付出極大心力才能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