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修士忙搖頭道:“前輩說笑了,這種事晚輩怎可能知道!”
“不知道也該有什麼風聲吧?”蘇十二微笑著問。
煉氣期修士,修為境界確實是修仙界最低,也確實是不夠資格接觸什麼關鍵機密。
可凡事發生,不可能空穴來風。任何一樁隱秘,隻要知道的超過三人,定會有消息、傳言漏泄。
而煉氣修士,也是最容易接觸到傳言的存在。
正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便是如此。
當然,消息變成流言,自然也會失真。
但並不妨礙根據流言分析情況。
此番前來,為的是完成任則遺願。若情況棘手,他肯定直接走人,絕不招惹是非。
若隻是小問題,看在任則的麵子上,他也不介意順手幫個忙。
可一切前提,是先弄明白任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煉氣修士想了想,忙又小聲說道:“這……風聲也確實是有一些,聽說是任家家宅被一夥元嬰期巨擘給盯上,對方下了最後通牒,讓任家搬出歸海城,否則……”
說到最後,一臉驚慌的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被元嬰期修士盯上?難道……任家就沒元嬰修士?再說,老夫看這歸海城規模也不小,就算任家沒元嬰修士,歸海城也沒有?”
蘇十二繼續出聲詢問。
眼前煉氣修士所說,畢竟隻是傳言,能相信一部分,但也不能全信。
“這嘛……據晚輩所知,任家本來是有不少元嬰修士的。隻可惜,百年前,任家遭人偷襲,屬於任家的元嬰修士,死傷無數。”
“數十年前,任家家主更是突然失蹤。自那之後,任家便一日不如一日。”
“至於這歸海城,就晚輩所知的信息中,整個歸海城以及此城方圓三百裡的疆域,一直都在任家掌控下。任家沒足夠人手,歸海城自然更不可能有人手提供助力。若非如此,我等也不用著急離開,為的隻是希望來日站起,不被殃及池魚。”
眼前身影看起來深不可測,再加上一枚中品靈石的好處。
麵對蘇十二的追問,煉氣修士忙連連出聲,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都和盤托出。
蘇十二神色平靜,自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模樣。
聽眼前煉氣修士說這麼多,心裡也大概有幾分猜測。
家族高手傷亡慘重,家主失蹤,又沒其他靠山和背景。
這種情況下,任家以及這歸海城,被就近其他勢力盯上,那也很是正常。
天元星靈氣再怎麼稀薄,也隻是相對而言。對蘇十二這種外來者,這也算的上是福地。
就算本土修士,在這種濃鬱度的靈氣下,修為境界不到元嬰,也根本體會不出有什麼區彆。
歸海城方圓三百裡,不是小地方。再加上地勢平坦,天然生長也好,低階修士主動種植也罷,還是能夠生產不少修煉靈物的。
心念暗轉,蘇十二神色平靜,繼續出聲,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原來如此,多謝小友為老夫解惑。最後一個問題,任家在歸海城何處方位?!”
“前輩沿此一路往前,然後……”
煉氣修士精神一震,忙抬手向蘇十二指示出任家所在位置。
得到想要的答案,蘇十二也不再耽擱,大步朝前,很快便來到城中一座府邸跟前。
府邸占地麵積不小,透過院牆能看到內中一棵棵茂密生長的靈木。
朱紅色大門雕刻著精致花紋,散發著古樸、厚重氣息,好似見證了歲月的流轉。
門上一張特殊靈木所製匾額,上寫‘任府’二字。
無論大門、匾額,還是院牆所用的材料,無不是修仙界中相對少見的靈材。
至少……對元嬰期以下修為境界的修士而言,這些算得上罕見寶物。
乍一看去,整個任府都透露著輝煌、莊嚴感覺。
但若仔細去看,不管大門還是匾額,都有灰塵未淨。院牆角落,更有蛛網密布。
對修士而言,掃灰除塵,不過幾個小術法,順手而為的事情。可卻無人去做,由此足可看出,整個任家確實處境不妙。
將一切細節儘收眼底,蘇十二這才抬手一揮,一股沛然真元凝聚,化作手掌,拍打在大門上,叩響了任府府邸大門。
敲門聲響起,院內立時響起連串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同一時間,不管歸海城還是任家,都暗暗湧現強烈的陣法波動。
陣法蓄勢待發,悄無聲息間,散發氣機,將蘇十二暗暗鎖定。
蘇十二站在任家大門外,感受著無形陣法氣機鎖定自己,卻並未多做什麼。
事先已經了解幾分任家的處境,要是任家毫無反應,反倒不正常。
至於陣法落下,會有怎樣的後果,他也根本沒放在心上。
從入城那一刻,他就已經看到了整個歸海城的陣法。
陣法造詣,再加上自己出竅期修為境界和實力,這……就是自己的底氣。
足足盞茶功夫過去,隨著‘嘎吱’一聲,任家朱紅大門緩緩開啟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裂縫。
緊接,一名修為僅有築基期修為境界的白發老者,從中探出腦袋,目光快速在蘇十二身上上下掃視打量。
眼見看不穿蘇十二修為境界,當下也不敢輕視,瞬間神情變得恭敬起來。
“小老兒見過前輩,不知前輩來此……所為何事?”
開口更是放低了姿態,小心翼翼出聲詢問。
“小友不必緊張,老夫來此並無惡意。隻是受人之托,前來一見昔日貴府任則家主的道侶,青禾道友。”
蘇十二淡然一笑,擺擺手,直接說明自己來意。
眼前老者看起來麵容蒼老,可修為境界不過築基期而已,論修為、論年齡,絕對都比蘇十二差太多。
蘇十二叫對方一聲小友,半點也不為過。
說罷,不等對方開口,蘇十二又補充一句,問道:“不知青禾道友,是否仍然健在?”
正所謂,時移世易。任則當年前去十萬礦山前,雖說為其道侶求得療傷秘藥。
可畢竟時隔多年,青禾是否當真痊愈,都是未知之數。
眼前任家情況一看就不容樂觀,隻是,如果連任則的道侶青禾也不在,那他也同樣不會多做什麼。
畢竟,任家其他人為人如何,與任則關係怎樣。任則沒說過,他也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