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孩,她戴著一頂草編的帽子,帽子下的鵝蛋臉光滑細膩,叫人手癢,忍不住想捏兩下。
她穿著白色碎花長裙,隨風飄蕩的裙擺下,露出了一小截藕白色的小腿,在擠擠攘攘的人群中像一朵清新的百合花,分外的顯眼。
女孩兒時不時扭頭觀望,似乎是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又像是在等什麼人,她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便給周圍帶來了一絲清涼之意。
劉海感覺胸口有些憋悶,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時間忘了呼吸。
這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江向北隻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的許青悠,今天的她格外的不一樣,他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同,隻知道自己的視線自她出現後,就再也挪不動了,胸膛裡的心臟也凶猛地跳動起來,這感覺陌生又難耐,叫他的嗓子有些發乾。
她是精心打扮過了嗎?
許青悠今天穿的裙子是掐腰的款式,把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完全勾勒了出來。
江向北的視線凝在腰身上,眼神深了一瞬,忍不住捏了捏手指,隻覺得這細腰恐怕一捏就能斷了。
調整了一下呼吸,他邁著大長腿進入人流,朝著許青悠的方向走去。
劉秋玉個子矮,沒看到人群中的許青悠,隻知道江向北一句招呼也不打就突然離開。
她見江向北走了有些心急,又礙於矜持不能放手去追,隻能戀戀不舍地多瞧了幾眼他的背影,接著便詢問起了劉海。
“哥!你在看啥呢?!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被妹妹晃著胳膊,劉海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晃神了,他剛才的視線完全被火車站的那個姑娘吸引了,原本他還以為妹妹劉秋玉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好看了,可見了這姑娘才知道,秋玉差的還遠,就單說氣質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頭。
一條白裙子,硬是讓那姑娘穿出了超脫凡俗的仙氣,他也拽不出太多詞彙,隻知道,好看,愛看,還想看。
怪不得江團長剛才盯著看呢,這樣漂亮的姑娘,任誰也轉不開眼去。
說起江向北,哎?!他怎麼朝著姑娘走過去了?!
火車邊,許青悠幫著花嬸把行李都拿了下來,大抵是這車站靠海比較近的緣故,風很大,她不過一低頭的功夫,頭上的草帽就被風吹跑了。
她轉過身剛想去追,小巧的鼻子一下就撞上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撞的她生疼。
許青悠連忙後退一步,“同誌,真對不……”
她揉著鼻子定睛一看,麵前站著的不是她的新婚丈夫還能是誰。
江向北手拿草帽,低頭看著她,墨色的瞳孔風雲流轉,能清晰的映照出她的身影。
又是一陣風吹過,許青悠沒有帽子壓著的長發登時飛舞起來,她抬手按著後腦勺,有些氣惱。
原本她想著今天就到海島了,還特意換了長裙,戴了草帽,準備美美的來海島“度假”呢,齊腰的長發也就沒有編發,隻是披散在身後。
哪想一個不注意,帽子就被風吹飛了,她的發絲被風吹得都淩亂了,這個臭男人還不把帽子還給她,存心看她笑話是不是?
“還不快把帽子給我!”許青悠有些嗔怒,這個臭男人長這麼高乾嘛,跟他說話還得昂著頭,脖子都酸了!
沒了帽子的壓製,她的頭發隨風飄揚,額前的碎發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整個人十分靈動,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離開凡塵。
江向北有些看呆了,他此刻的心跳的極快,快的他耳朵都有些發燙,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沒有能說出一句話。
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木頭人,許青悠更氣惱了,帽子也不還,話也不說,這個臭男人到底想乾嘛!
她的手掐著自己的腰,杏眼瞪得渾圓,像隻一隻炸毛的貓一般氣哼哼道,“你啞巴啦?!”
“你不戴帽子,好看。”
二人的話幾乎同時出口,許青悠眨巴了幾下大眼睛,纖長的睫毛像蝴蝶一般撲閃撲閃了幾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
天邊,流雲散去,紅透的晚霞映照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恰當的掩飾了她微紅的臉頰。
她的眼中暗含嗔怪,悄悄瞪了江向北一眼,這人可真是的,花嬸子還在旁邊呢!
許青悠細微的表情變化,沒能瞞得過花嬸,她一下就猜出了江向北的身份,她笑眯眯道:“小許,這就是你男人吧,你倆男才女貌,看著真養眼啊!”
沒給許青悠反應時間,花嬸子又一臉姨母笑的湊到她耳邊來了句:“瞧瞧,看見你,他這眼睛都直了!”
許青悠的臉更紅了,連夕陽都快遮蓋不住,她皮膚本就白皙,如此一來宛如熟透了的水蜜桃,看的江向北的喉結滾了滾。
她咬著下唇,強行掰下江向北的手,把帽子拿了回來重新戴好,嘴裡還嘟囔著:“瞎說什麼大實話!”
看著久彆鬨彆扭的兩個小夫妻,花嬸子向許青悠投了個“我懂”的眼神,適時找了個借口:“嬸子還想買點東西,就先走了,小許你們好好敘舊啊!”
開往港口的火車並不多,一天就兩輛,許青悠乘坐的這次已經是今天的最後一班了,就這麼一會功夫,火車站的人已疏散了七八成,許青悠和江向北二人的身影一下就顯眼了起來。
劉海看著不遠處的俊男靚女,有些回過味來了。
看這二人親昵的動作神態,他們絕不是什麼哥哥妹妹的關係,驀的他想起了江向北剛才推拒相親時的那句話,他說,“我已經結婚了。”
難不成,那句話沒騙人,他真的結婚了?這就是他的結婚對象?
劉海沉著臉,心中有些不快,怪不得江向北不肯和他妹妹相親呢,原來是金屋藏嬌了。
但是既然有了對象,江向北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說出來,要是他早知道有這茬,不就不會上趕著把妹妹介紹給他了嗎?
想起自己剛才半威脅半炫耀的話語,劉海的氣就不太順。
在他的身邊,劉秋玉踮著腳,焦急的望著。
人流逐漸稀疏,視線終於不被遮擋,人影交錯間,她看到不遠處靠得很近的兩個身影。
當看清那是許青悠和江向北的瞬間,她的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怒火,她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