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小屋內,傳來零碎的聲響。
是夢嗎?
許青悠意識朦朧地想。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她下意識伸出手推拒。
卻在即將碰觸到的時候,被一雙粗糲覆著薄繭的大手握住,兩隻手十指相扣,嚴絲合縫。
這觸感……不是夢!
她猛地睜開眼,正對上男人隱忍的眼。
恰在此時,眾多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奔著小屋而來。
男人眼神一凝,再次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溫和歉疚,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許青悠:這啥眼神???
她摸到一旁的板磚,趁著男人愣神的功夫,狠狠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啪!”
男人應聲而倒。
顧不上思考,她拉著昏倒的男人躲進了空間裡。
“就是這!我親眼看見青悠和一個男人進了這裡!”一個年輕的女聲大聲說道。
“大家夥可一定要幫幫我妹子啊,她一定是被男人騙了!”
像是生怕彆人聽不清楚,她咬字極重,幾乎是喊出來的。
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開門聲,“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被人推開,一群人烏央烏央衝進了柴房中。
可閉塞的柴房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他們人呢?!
許紅娟瞪大了眼睛,剛才她明明是等兩人進了屋,才拴的門,可現在人怎麼沒了?!
“早就說不可能,青悠丫頭是個穩重的,怎麼可能和野男人私會?”
許紅娟張了張口,還想解釋,“不是的,我真看到了!”
可下一秒,她就被人問的說不出話來。
“可這屋子是從外拴著的,要是真像你說的,他們怎麼上的鎖?”
她暗地裡咬了咬牙,門是她鎖的,可她卻不能這麼說,不然所有人不就都知道她故意找人來捉奸了嗎!
到時候真要計較起來,也會影響她的名聲,她還怎麼嫁人?!
眾人沒抓到人,看向許紅娟的眼神也不太友善。
大家夥兒都是從田裡被她喊出來的,回去還得乾活,這事兒不僅耽誤了他們掙工分,還耽誤他們下工的時間。
眾人抱怨著走了,許紅娟卻沒走。
她恨恨地看了柴房,牙關緊咬,狠狠踹了房門一腳,才氣衝衝地離開。
“許青悠,算你運氣好!”
運氣好?
好個錘子!
許青悠縮在空間裡,整個人頭昏腦脹。
她明明應該在兩米的大床上睡覺,可醒過來,就被男人壓在身下,清白沒了不說,還不知道男人是誰!
意識還沒清醒,一大群人就跑來捉奸,還是被那個叫許紅娟的給喊來的!
她跟這位許紅娟壓根就不認識啊!
等會!許紅娟?
許青悠按著腦袋,忽然想起了昨晚自己熬夜看的小說,裡頭還有個和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這位女配有個堂姐就叫許紅娟來著。
不會這麼巧吧?
下一秒,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進她的腦海,衝的她太陽穴突突跳。
許青悠的表情瞬間垮了,她竟然真的穿書了,穿進了昨晚看的那本《萬人迷在七零》,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炮灰!
原書中,她被大伯許給離異帶倆娃的下鄉知青陳誠,換了四百塊彩禮,從此擁有了難纏的婆婆、癱瘓的公爹、不聽話的熊孩子還有沉默的老公,debuff疊滿了!
陳誠雖然娶了她,但也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帶娃的保姆,一顆心都給了女主白珍珍,在兩個孩子都長大後,直接一腳踹了她,單方麵守了白珍珍一輩子!
許青悠光是想到這段劇情都牙酸。
人家女主自然是有男主寵的,你一個二婚離異帶倆娃的男配,在這守啥守,除了感動自己還能感動誰?
按原書劇情來看,三天後,她會順利嫁給陳誠。
但是……
許青悠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男人,十分迷惑。
原書中她順順當當嫁給了陳誠,可沒出現過婚前**的事情,而且這男人原身記憶中從未見過,連身份都不清楚。
這其中的變數來源於許紅娟。
記憶裡,她喝了一杯許紅娟遞來的水,對方把她哄到了這裡,一把將她推了進來,然後就鎖上了門。
後來的一切水到渠成,再後來就是許紅娟帶人來抓奸。
這許紅娟,有問題!
還未等她深思,她便發現,男人的眉頭動了動。
他要醒了!
許青悠嚇了一跳,下意識把男人從空間丟了出去。
“砰!”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許是疼痛的關係,他用力皺了皺眉頭,徹底醒了。
仗著自己在空間中,許青悠肆無忌憚打量起男人來。
一雙濃密的劍眉斜插入鬢,眼睛深邃而明亮,瞳孔黝黑,藏著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高挺的鼻梁像是座山峰,嘴唇緊緊抿著,整張臉輪廓分明,下頜線如同刀鋒一般銳利。
再往下看,寬闊的肩膀下,能清晰的看到肌肉的走向,是一具充滿了爆發力的軀體。
是挺有爆發力的,許青悠的臉紅了紅,眼神卻忍不住繼續往下走。
順著他的人魚線往下看去,資本相當雄厚。
她好像吃的還挺好的……
男人忽然的一個扭頭,銳利的目光凝在她躲藏的位置,叫她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好在,下一秒,男人便蹙著眉將視線收了回去,他迅速穿好衣服離開了現場。
直到男人徹底遠去,許青悠才鬆了口氣。
她捂著胸口,好一會才感覺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媽呀,她剛才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隔著空間,對方都感受到了她的視線嗎?
好敏銳的感知力!
想到自己穿到了缺吃少喝的年代,她又重重歎了口氣,好在祖傳的空間也跟著穿來了,上輩子她看末日小說,緊張兮兮囤進空間的物資也有了用處。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檢查完空間內的物資,許青悠才從空間裡出來,手裡也多了一籃子野生栗子,等會要有人問她之前乾嘛去了,她也好交代。
雖然許紅娟沒捉到奸,但她畢竟許久沒出現,這年頭流言蜚語都能淹死人,她不能落下話柄。
順著記憶中的路徑往回走,楊花村大多數的院子都是泥土夯成的,可許家卻是正兒八經的磚頭建的,這要歸功於原身死去的親爹。
原身爹是個軍人,為國犧牲了,原身娘本就身體不好,聽了這消息急火攻心也沒了。
大伯許國忠保證會好好養育原身,領走了撫恤金,但他並沒有履行承諾,而是把原身當保姆一樣使喚。
要不是村支書盯著,原身連學都沒得上。
許青悠挎著籃子,剛到家門口,門裡便傳來許紅娟的哭嚎聲。
“我不管!爹!娘!我不要嫁給江向北!”
“我要嫁給陳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