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雲遊去了，什麼時候歸家亦不可知。”
麻雀的話音落下，蘇正勳一行皆是流露出了悵然之色。
半晌，蘇正勳三人同麻雀打了聲招呼後，就是打道回府。
而麻雀則是目送了他們一陣後，就是飛入院中，一臉疑惑的看向顧寧安，問道：“顧先生，你為何不見他們呀？”
“因為不想回答他們想問的問題。”
“先生知道他們要問什麼？”
“無非就是育嗣令和召人修煉的事情……”
“先生為何不想告訴他們？”
“難得有後悔藥可吃，他們不自己做出選擇，難不成要我什麼都告訴他們嗎？”
說到這，顧寧安隨手取出兩封信件，綁到了麻雀的腿上：“一封送去給石毅，一封給時雨他們。”
“啾啾～”麻雀扇動翅膀，疑惑道：“先生不是不讓我接觸他們嗎？”
顧寧安笑道：“僅此一次，這信件中的內容，除了敘敘舊之外，也不過是告訴他們我雲遊去了。”
“噢～”麻雀拖長了音調：“我知道了～”
顧寧安被麻雀的語調逗笑：“你知道什麼了？”
“先生怕他們凡事依賴先生，索性就躲起來，讓他們自己去做決定！”
麻雀的話音落下，顧寧安便是頷首肯定：“聰明！”
“啾啾～”麻雀歡快的轉了一圈：“那我先去送誰呢？”
“兩邊的距離好像都差不太多。”
顧寧安笑道：“隨你吧，或者你不想飛的話，我可以直接把你送過去。”
“我自己飛去吧～”麻雀原地盤旋了幾圈：“老是不動怕生鏽了……”
“哈哈～雖然這是在夢裡，但你想飛就飛吧……”顧寧安揮揮手：“去吧～”
“啾啾！”
一道清脆的鳥鳴聲響起，便見一道黑影衝入雲霄……
……
衢州，五大莊！
正值春季，細雨迷蒙，洋洋灑灑的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一處農宅之前，一著藥袍的白發青年坐在屋簷下，看著灰蒙蒙的天幕出神。
在其一側，一株通體翠綠的小草自然舒展，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阿綠……”
“嗯？”
“你說先生現在在乾什麼？”
“大抵是在釣魚、寫字、曬太陽……吃豆腐做這些事情之中的一樣吧……”
“咱走了兩年了，怎麼也不見先生讓麻雀送封信來，麻雀不來，咱的信也送不出去……”
“估計是先生知道你寫了很多，所以懶得看乾脆就沒讓麻雀來了……”
“切～”時雨白了草精一眼，長歎道：“要是顧先生在就好了，他總能給出一個最好的建議……”
草精“嗬嗬”一笑：“草爺的建議不好嗎？”
時雨無言，隻是瞥了草精一眼。
“嗨～”草精作攤手狀：“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
“這莊長也不是你，文書也不是你，藥書你也讓賣貨郎慢慢傳出去了。”
“你還有什麼好煩的？”
時雨頓了頓道：“我還是覺得衢州城召集鄉親去修煉不是好事……包括那個育嗣令……”
“肯定有問題啊，州城裡那些東西，怎麼可能會大發善心？”
“但是你架不住人家有錢啊！”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你勸也勸過了，那勸不住的人，你有什麼好多想的？”
草精連珠炮似的話音落下，時雨沉默了許久才是道：“有些鄉親不是單純的為了錢才去的……”
“他們身體孱弱，想通過修法來改變自身，真是無錯的……”
“我沒說他們錯了啊……”草精無奈道：“但你勸了，他們也不聽啊……”
“人教人是教不會的，事教人是一次就會了！”
“你等著州城迫害村民的事情浮出水麵了，那他們自然就不敢去了……”
“當然，屆時估計也不是他們想不去就能不去的了……”
聞言，時雨眼眸低垂，語調沉重：“我就是怕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怕也沒用！”草精滿不在乎的說道：“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求也求不來……”
眼看著時雨越來越憂慮，草精輕歎一聲，隨即指向一處：“耶？麻雀？”
“麻雀來了！”時雨“噌”的一下站起身，可在環顧四周之後，卻是瞧見那小小的身影。
意識到草精在逗自己，氣衝衝的他剛一轉過頭，就瞧見一隻翠綠的麻雀杵在自己眼前。
雖然樣子一樣，但顏色不對，而且翠綠麻雀的尾部還連著一根草條，草條一直延伸到草精的莖乾之上。
望著晃動的翠綠麻雀，時雨意識到草精是想讓自己放鬆一些彆想那麼多，便也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收回剛才的話，其實阿綠你也能給我很好的建議……”
“要是你不在的話，恐怕我還要更愁……”
聞言，草精打了個激靈：“怎麼還突然煽情上了……白子，草爺知道你崇拜咱，但你可不能迷戀咱啊……”
“快收起你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草爺可是一株草啊……”
時雨：……
“阿綠……”時雨捏緊拳頭：“我真該求顧先生把你的嘴給封起來！”
“哈哈哈～”草精笑道：“顧先生可不會，有本事你就自己教訓我，彆想著借助外力。”
時雨“嗬嗬”一笑：“你等著，早晚把你毒啞！”
草精攤手：“嗨～那可真是遙遙無期的一天呐……”
“嗬嗬～”冷笑一聲，時雨就重新坐了下去。
被草精那麼一折騰，他心裡的煩躁不安也是消散了幾分。
然而，沒等他安靜多久，又聽到耳畔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鳥鳴聲。
“啾啾～”
“阿綠！你能不能彆演了，裝一次就夠了，我現在得安靜想些事情……”
“艸！不是我！真是麻雀！”
“啾啾～”
“得了吧你，消停會。”
“不信你自己轉頭看看！”
“切～”
眼看著時雨不信，草精也懶得管他，就是看向在一旁懸停的麻雀，說道：“雀老弟，你可算來看咱了。”
“來，這是草爺給你編得小翠，看看你喜歡嗎？”
望著眼前的翠綠小鳥，麻雀一歪頭：“啾？”
“彆啾。”草精晃了晃翠綠小鳥：“說人話。”
麻雀晃了晃右腳上掛著的信封：“好久不見啊，阿綠，時雨……”
“顧先生讓我給你們送個信來的。”
聽到這話，時雨苦笑著轉過頭來：“阿綠你這演得還挺……”
“真是麻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