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之下,手中的繩套也扔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張姐頓時便露出了驚恐之色,想要將繩套解下來。萬穗突然意識到,這條繩子就是勒死張姐的那一條,也是她的克星。她一咬牙,將繩套的另一頭狠狠一拉,繩套猛地收緊,張姐痛苦地掙紮,萬穗閉上雙眼,手中狠狠用力。“啊!”張姐大叫,“你們這對狗男女,還不快來助我!”那兩隻手畏懼地瑟縮了一下,卻像是被某種規則所桎梏,又朝著萬穗抓了過來,一個抓頭發,一個抓胳膊。萬穗被抓得往後一仰,手中的繩子就脫手而飛,張姐立刻從繩套中出來,惡狠狠地瞪著她。“你,該死!”她尖叫著撲向萬穗的麵門,萬穗隻覺得一股強烈的腐爛氣息迎麵而來,她不知道那是煞氣,隻覺得自己的臉被吹得冰冷刺骨,疼痛難當。“不,住手!”情急之下,她胡亂地抬起雙手,無意識地掐了一個訣。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又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張姐隻覺得這個女孩不知天高地厚,實在是好笑。她看不慣這個女孩很久了,她那張楚楚可憐,仿佛含著一汪春水的眼睛,讓她想到了那個撬了她丈夫的女人。這種賤人該死!她要將她撕成碎片。就在她的利爪已經刺進萬穗的胸膛之時,忽然化了。沒錯,就是化了,像砂糖一樣,迅速地融化,化為了一陣陣黑煙。那兩隻手似乎被嚇到了,迅速地朝著暗格之中縮了回去,盤在裡麵瑟瑟發抖。萬穗不明所以地看著張姐一點點融化,整個人都是懵的。“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張姐臉上滿是恐懼,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幾乎瞪出眼眶,“不,我不想死,求求你,饒了我,我要去見我兒子,我要……”沙。她的靈體徹底地融化了,化為一團黑氣,慢慢地消散。而那團黑氣之中,似乎又有一縷清氣,很細很細的一縷,就像是點的線香,晃晃悠悠地遊走,鑽出了臥室的門縫,在客廳裡轉了一圈,最後鑽進了掛在玄關處的排骨裡。萬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縷清氣,她還懵著,張姐那麼凶的邪祟,就這樣……被消滅了?剛才發生了什麼?真是她殺的?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轉身掐了個法訣,對著暗格裡一指。那兩隻手很害怕,但沒有彆的反應。她不死心,又掐了幾次訣,還是沒用。會不會是法訣沒有掐對?她又翻出九叔在電影裡掐訣的視頻,一步一步跟著做。但是……還是沒反應。“我就說不可能吧。”她懸著的心終於死了,“我又沒學過降妖除魔,哪裡會這個?巧合,一切都是巧合。”雖然她沒有成功,但那兩隻手也不敢再攻擊她,她想了想,掏出手機拍了個照片,發給了李叔。李叔很快就回了:“這是個什麼玩意?!!!”他一連打了三個驚歎號,可見多麼驚恐。萬穗說:“李叔啊,這是那對互相砍死的夫妻,他們的冤魂還盤踞在你的房子裡呢。對了,還有張姐,她也沒走,她很生氣,說你當初為了封鎖消息,不讓彆人知道你這屋子裡死了人,沒有報警替她申冤,她很生氣。”她又拍了一張繩套的照片發過去:“李叔,你認識這個嗎?”李叔很快就回了,一堆錯字,能看出他非常慌亂:“這不是吊死張姐的繩套嗎?當時就不見了……小萬啊,你可彆嚇唬李叔,有什麼要求,你隨便提。”“嘻嘻嘻。”萬穗發了一串陰森可怖的笑聲過去,“李叔,你猜猜,我到底是誰?”“你是張……”對麵沒有打完,萬穗仿佛看到他像是丟什麼臟東西一樣將手機丟出去,然後抱著腦袋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哼。”萬穗吐槽,“誰叫你在關鍵時候還發那種視頻來嚇唬我?活該!”她又撥通了警方的電話:“喂,妖妖靈嗎?我要報案,我發現了一宗連環殺人案……啊?您不用擔心,我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什麼,您問凶手?凶手應該已經死了吧,說出來您可能不信,現在他們正縮在櫃子的暗格裡……”她朝著暗格中瞟了一眼,卻發現裡麵空了。咦?才一眨眼的工夫,它們怎麼不見了?難道逃走了?她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看到。“啊,警官,我在聽,呃,我的精神沒問題,不需要叫救護車,總之你們趕緊來一趟吧。”很快警察就趕過來了,他們看到暗格裡的東西也非常震驚。“萬小姐。”一個警員皺著眉頭道,“我們聯係了房東,但他好像瘋瘋癲癲的,一直嚷嚷著鬨鬼,你能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萬穗將事情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為了避免被當成瘋子被送去精神病院,她說自己不知道張姐死了,見她房門開著,擔心她出事,就進去看看,然後就發現了暗格裡的東西。警官沉默地看了一眼亂成一團的臥室,道:“你進來看看,需要翻箱倒櫃嗎?”萬穗警惕起來,這是把她當成小偷了?警察的眼神越來越冷,萬穗正百口莫辯之時,忽然有個聲音說:“她是被我嚇的。”萬穗驚訝地回頭,看到36-7那位畫家操縱著電動輪椅走了進來。警官有些驚訝:“你是?”“我叫林西辰,住在36-7。”那年輕畫家麵色冷淡,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反正不是討人喜歡的性格,但長得還挺好看的。“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警察問。“萬小姐剛從外地回來,不知道這裡曾死過人。”林西辰道:“我聽到萬小姐在36-5門外問有沒有人,房門為什麼開著,擔心有小偷,萬小姐進去會有危險,便跟上去看看,誰知道萬小姐受了驚嚇,逃進臥室去,用家具堵住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