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神通。”她急忙道,“我那都是騙人的,那個混混摔死隻是巧合,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神通!”“萬女士不必擔憂。”頌桑大師道,“隻要一切順利,我不僅可以解除詛咒,還能讓萬女士安然無恙。”萬穗更急了:“大師,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萬女士身上不是背著一個盜竊的案子嗎?”頌桑說,“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那條翡翠項鏈上有很多人的指紋,就是沒有萬女士的指紋,隻要將我們手上的證據提交給警方,萬女士就能沉冤得雪。”萬穗沉默了一陣:“我要怎麼做?”她也不想當江湖騙子的,但他們開出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頌桑大師露出“早知會這樣”的笑容,道:“萬女士,請跟我來。”他帶著萬穗來到了後麵的佛堂,佛堂中沒有燈,點著燈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油,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香味,陰暗的火光將佛堂照出了詭異的味道。佛堂的正中放著一把木頭椅子,周圍放滿了蒲團。頌桑從佛前拿起了一隻金盒子,遞給萬穗,萬穗打開,發現裡麵是一束用紅繩紮起來的的頭發和一瓶紅色的液體。“這是爵士夫人的頭發和血液。”頌桑道,“今晚,我要將這束頭發纏進你的發髻之中,用鮮血在你額頭上畫符。”萬穗試探著問:“做這些……有什麼用?”“這樣那邪物就會將你當成爵士夫人。”萬穗頭皮發麻,現在還能拒絕嗎?頌桑道:“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和我的弟子都會守在你的身邊,趁它攻擊你時將它擊殺,你隻需要坐在椅子上,什麼都不用做。”嗬嗬,萬穗表示自己並沒有被安慰到。她忍不住問:“為什麼一定是我?”“隻有用有神通的女人當誘餌,這個法術才能奏效。”頌桑道,“我們找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你啊,萬女士。”萬穗嘴角抽搐了兩下。我並不想被你們找到。“萬女士好好休息一下吧,今晚十二點,那邪物就要來了。”萬穗還是沒忍住,問:“那邪物到底與爵士夫人有什麼仇怨?為什麼要來找夫人?”頌桑麵色不變:“萬女士,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沒有好奇心才能活得長。”萬穗無語。她不問就一定能活過今晚嗎?她其實並不太相信什麼詛咒和邪物,但她怕自己被遷怒啊。暹羅國的貴族們向來為所欲為,殺個人跟殺條狗似的。希望今晚能夠順利吧。這位爵士給她的待遇很高,晚飯是國宴級彆的山珍海味,很多她以前見都沒見過的美食都端到了她的麵前。但她總覺得在吃斷頭飯。這一頓吃得沒滋沒味,吃完飯後又有女傭帶著她去沐浴更衣,為她穿上一套華貴的舊衣服。這一看就是爵士夫人穿過的。女傭為她盤起了頭發,將那束發絲纏在其中,還為她戴了一枚黃金鑲寶石的發夾。“夫人說,法事結束之後,您可以將這些首飾和衣服帶走。”女傭道。萬穗受傷的心靈總算得到了一點點安慰。但女傭接下來的話讓她差點破防。“我們夫人不會再要彆人用過的首飾。”萬惡的封建貴族!等到晚上十一點,她就被一個年輕僧侶帶到了佛堂。此時每個蒲團上都坐了一個僧侶,他們雙手合十,雙眼微閉,口中念誦著佛經。她心底不由得暗暗吐槽,這好多僧人都沒有佛性,光是念經有什麼用?氣氛組嗎?等等,她為什麼知道他們沒有佛性?“萬女士,請坐到椅子上去。”那年輕僧侶催促。萬穗戰戰兢兢地坐下,頌桑親自端著那瓶血來到她的麵前,用手指沾血,在她額頭上畫了一個符咒。四周的誦經聲一下子提高了,仿佛有回聲一般,無處不在。但萬穗沒有什麼感覺,就覺得這血味道太腥了,這位爵士夫人是不是血脂高啊。頌桑麵對著她,在距離她最近的蒲團上坐下,雙手合十,開始誦經。從他開口的那一刻開始,其他僧侶們的誦經聲都仿佛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從他的口中一起吐出。萬穗焦急地等待著十二點,度日如年。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有一陣陰風掃過,距離大門最近的那幾盞油燈晃動了幾下,滿屋僧侶的影子也跟著一起晃動,峭楞楞如同鬼蜮。萬穗覺得有些冷。就不能關個門嗎?說不定還能阻擋一下邪物。忽然,她感覺後背一涼。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忽然有一個渾身散發著寒氣的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兩道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的後腦勺。不會……真有邪物吧?那散發著寒氣的東西在靠近,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世上哪有什麼邪物,這一定是幻覺。這些僧侶給了她心理暗示,讓她產生了幻覺。頌桑的念經聲忽然加快了,他的雙目緊閉,光溜溜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似乎在對抗什麼東西,對方十分強大,他很吃力。這時,一雙手抓住了萬穗的肩膀。她的身體緊繃,頭皮一陣陣發麻,卻不敢去看那雙手。那雙手冷得如同冰塊,而且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很快就打濕了她身上的暹羅服飾,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腥臭味,那是混合著水草、爛泥和汙染的河裡的味道。讓人作嘔。那雙手在她肩膀上緩緩地移動,頌桑念經聲音也越來越快,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仿佛抵擋不住了。“嘎!”身後的那個東西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可怕怪叫,那雙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萬穗無法呼吸了。她拚命張大了嘴巴,空氣卻無法進入她的氣管,她覺得胸口越來越悶,肺部也越來越痛。她要死了嗎?她無意間瞥了頌桑一眼,卻發現他已經停止念經了,雙眼緊閉,一語不發。他放棄了。他想要犧牲她,保全爵士夫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