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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風無涯,就這樣死了?
黎冰死死瞪視著已然開始結冰的風徵,神情複雜,思緒萬千。
雜七雜八的念頭聚攏在一起,最終化作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不信!
即便風徵體內已經沒有半點生機,她卻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對方會死得這樣簡單,這樣乾脆。
這可是風無涯!
一個狡詐如狐,陰狠如狼的男人。
一個將“狡兔三窟”詮釋到了極致的男人!
他會這麼容易就死了,黎冰寧肯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升起。
絕對有詐!
一念及此,她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抽出冰劍,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下揮去,伴隨著“哢”的一聲脆響,竟然將風徵的腦袋直接砍了下來。
眼瞅著被冰層覆蓋的頭顱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一路,黎冰卻並未感到安心,兀自皺著眉頭,警惕地瞪視著風徵的無頭屍身。
“這位姑娘……”
就在她打算繼續揮劍之際,風無涯卻突然開口道,“不必再出手了,他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
黎冰瞥了他一眼,便果斷挪開視線,口中淡淡地問道。
明知他並非與自己有仇的風無涯本尊,可每次看見這張臉,卻還是讓她不自覺地情緒煩躁,心生厭惡。
“他的靈魂。”
風無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已經在這裡了。”
黎冰心頭一震,雙眸精光大作,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絲戾氣。
“無涯,你……”
淩清雪更是麵露憂色,猶猶豫豫地問道,“還是你麼?”
就連鐘文的臉色也不覺凝重了幾分。
畢竟,他也隻是聽混沌講解了鎖心珠的作用,並未親身體驗,所以也不敢確定這件寶物是不是真的能奏效。
眼前這個風無涯究竟是敵是友,仍舊值得商榷。
“放心。”
風無涯輕輕怕了拍淩清雪白玉般的柔荑,臉上的笑容溫柔到了極點,“我還是我,永遠都是最愛你的風無涯。”
“無涯……”
淩清雪臉上頓時流露出欣喜的笑容,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化作江河,將他完全淹沒。
臥槽!
好肉麻!
被兩人喂了一肚子的狗糧,鐘文頓覺十分反胃,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黎冰更是被眼前這一幕雷得外焦裡嫩,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彆扭歸彆扭,兩人卻還是敏銳地注意到,風無涯身上的氣息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飆升,竟然在短短數息間,從區區一個魂相境躥升至難以想象的高度,雖然不如鐘文,較之尋常混沌境卻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顯然,他正在不斷融合本尊的修為。
隨著風無涯的修為瘋狂飆升,鐘文的臉色卻漸漸陰沉,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已然帶上了一絲眼藏不住的殺意。
隻因對方的氣勢,幾乎追上了死在黎冰手中的風無涯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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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他不但獲得了本尊的修為,還融合了對方在修行一道的感悟。
這就意味著,兩個風無涯的靈魂,已然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鐘文邁開雙腿,眸中寒光一閃,朝著風無涯緩緩逼近過去,右手五指微張,天缺劍瞬間出現在掌心之中。
“我不是他。”
不料沒等他靠近,風無涯突然扭頭看了過來,口中莫名吐出一句。
“我不信。”
鐘文冷笑一聲,繼續前行。
“我真不是他。”
風無涯無奈地苦笑道,“這不是有你的珠子在麼?”
“鎖心珠不過是讓你保持本心,不會被本尊吞噬靈魂。”
鐘文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氣勢便會更強一分,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原本我是打算先保你不死,再讓林北慢慢削弱他的神魂,一點一點地給你吸收,可你卻能夠以下克上,在一瞬間融合了他的修煉感悟,這又該作何解釋?”
“說來你可能不信。”
風無涯額頭冷汗直冒,用力揪住衣領,不讓自己被他的氣勢壓垮,“是他主動把這具身體的控製權讓給我的。”
“他?讓給你?”
鐘文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之色,“我怎麼不知道風無涯是這樣一個大善人?”
“我就知道。”
風無涯苦著臉道,“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無涯,到底怎麼回事?”
就連淩清雪也覺匪夷所思,忍不住好奇道,“那家夥的實力遠在你我之上,為何會把身體讓給你?”
“原本我已經做好了惡戰一場的準備。”
風無涯撓了撓頭,表情說不出的複雜,“哪想他隻是說了一句話,便主動放棄抵抗,將靈魂和修為都送給了我。”
“他說了什麼?”
生怕鐘文暴起傷人,淩清雪連忙追問道。
“他說……”
風無涯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謝謝你們,讓風無涯和淩清雪有了一個孩子。”
“哈?”
此言一出,鐘文和黎冰等人皆是一臉懵逼,不明所以。
“他什麼意思?”
淩清雪俏麗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慍色,“這是咱倆的孩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這樣的解釋。”
鐘文也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風無涯和師尊本來就是夫妻。”
黎冰更是嗤之以鼻道,“但凡他有這個想法,他們早就子孫滿堂了。”
“原本我也想不明白。”
風無涯沉吟許久,終於開口道,“不過適才融合了本尊的記憶,倒是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了。”
“哦?”
鐘文眯起眼睛,“願聞其詳。”
“這還要從本尊幼年時的經曆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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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涯心知若是不解釋清楚,自己怕是過不了這一關,不得不鎮定心神,將本尊的生平娓娓道來,“他出生在一個……”
靈魂融合之後,他已經獲得了本尊全部的記憶,對於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高度,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歐陽弦歌,牧常逍,淩清雪……
隨著一個又一個人物的登場,鐘文等人漸漸聽得入了神,既震驚於風無涯跌宕起伏的人生,也不禁對這個男人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不再隻是一個狡詐卑鄙,陰狠冷酷的強大對手。
在眾人眼中,他的性格變得更立體,更鮮活,從前的一些行為也變得更容易理解了一些。
當然,理解,並不意味著接受。
“那牧常逍怎麼這樣?”
聽到牧常逍千方百計阻撓風無涯夫婦誕下子嗣,淩清雪不禁怒道,“人家小夫妻想要個孩子,他這大舅哥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百般阻撓?是不是腦子有病?”
“清雪……”
風無涯輕輕拍了拍她的玉背,柔聲勸道,“那可是你哥……”
“屁的哥!”
話未說完,便被淩清雪生硬地打斷道,“我又不是她,她的哥哥跟我有什麼關係?”
“其實牧常逍的顧慮,也並非沒有道理。”
風無涯歎了口氣,苦笑著道,“且不說魔靈體有極大的概率會遺傳給下一代,本尊也的確不是什麼值得托付的人。”
說話間,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淩清雪腹部,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憂色。
我和清雪的孩子,會不會也擁有魔靈體?
若是將來找不到通靈體的伴侶,那該如何是好?
會不會有一天,我也變得和本尊一樣冷血無情,對清雪痛下殺手?
他越想越覺前途多舛,一時間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無涯,你就是你,不是他,也不是其他任何人。”
似乎察覺到丈夫的想法,淩清雪輕輕握住他的雙手,柔聲細語道,“況且若不是那牧常逍沒事找事,橫插一腳,本尊也未必會走上殺妻弑友的道路,至於孩子的魔靈體,咱們慢慢想辦法便是。”
“清雪。”
感受到手上溫暖而柔軟的觸感,風無涯不禁心中感動,“有你,真好。”
臥槽!
又來?
有完沒完了?
再次被喂了一嘴的狗糧,鐘文頓時滿頭黑線,心中仿佛有一萬匹神獸奔騰而過。
“本尊堅信自己摒棄了一切情感,一心追求真正的大自由,大自在。”
兩人又膩歪了片刻,風無涯這才回頭看向鐘文道,“可究其根本,不正是因為他想和妻子誕下子嗣的願望沒能實現麼?況且剝奪了他生育自由的,還是牧常逍這個最好的朋友,自然成了他一生最大的心病。”
“或許連本尊自己都沒有察覺,其實能夠與淩清雪生兒育女,相伴到老,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奢望。”
“下界的風無涯和淩清雪有了孩子,也算是以另一種方式完成了潛藏在他心底的願望。”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主動放棄這具身體。”
聽著風無涯的推斷,整個大殿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