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都還不夠,陸子宴又補充道:“彆叫她沒幾日就被玩死了,讓她最少活五年。”
不是缺男人嗎,不是懂挑撥嗎,他讓她伺候男人伺候個夠。
鳴風心裡萬分納悶,為何主子就對一個婦人如此痛恨,可這會兒陸子宴周身寒氣深重,他不敢多問,隻能拱手稱是。
…………
裴府一月一次的家宴就在眼前,這是謝晚凝第一次獨自操辦府上家宴,十分上心。
雖是家宴,但也得大氣些,又不可過於奢靡,寒酸了更是不行,不得被另外幾房指摘她小家子氣嗎。
樂姬、舞姬也得安排上,若不是裴鈺清阻止,她指不定還要安排戲班子,擺上戲台來熱鬨熱鬨。
這日,她將一係列已經妥當的章程都記在冊子上,又拿了菜譜,急匆匆的去了楓園,準備問問婆母的意見。
端陽長公主午憩醒來,正在梳洗,聽說兒媳來了,微微有些訝異。
畢竟成婚後,她免了這位兒媳晨昏定省的一應禮節,是以,每次她來,都是小兩口一起,來向他們老兩口請安。
一人獨自來楓園,確實罕見。
等端陽長公主進了內廳,謝晚凝便迎了上來,恭敬福身,語帶歉意道:“見過母親,可是叨擾您休息了?”
“不曾打擾,你來的正正好,”端陽長公主笑著拉她坐下,道:“可是有事?”
謝晚凝是個利落的性子,張口便將來意述出。
端陽長公主接過她手裡的冊子,細細看過後,點頭道:“你母親將你教的極好,辦事妥帖,並無錯漏之處。”
“哪有,”謝晚凝眉眼彎彎,笑道:“都是娘寬柔,即便我有哪裡不好,您也不肯說我的不對。”
瞧她被誇了一句,便笑意盈盈的小姑娘模樣,端陽長公主心頭不禁一軟,“你本就很好,府中的雜事,你料理的井井有條,這些日子我都瞧在眼裡。”
說起來,她這兒媳比她女兒還要小上一歲呢。
可不是個十來歲的姑娘嗎。
還是個眉目如畫,笑意嫣然,好看到叫人驚豔的姑娘。
端陽長公主瞧著她清麗的麵容,不知不覺也生出幾分不忍。
“晚晚,長卿對你可好?”
這是謝晚凝第一次,聊婆媳之間的貼心話,不由得有些愣神。
端陽長公主心中暗歎,這樣一位花骨朵般年紀的姑娘,才成婚就同夫君分房而居……
她雖是生來尊貴的嫡長公主,也是裴長卿的親娘,卻也泛起細微的不忍。
“你放心,”端陽長公主拍了拍謝晚凝的手背,撫慰道:“你的委屈為娘都知道,也已經請禦醫看診過了,都道並無太大的妨礙,想必……”
她頓了頓,道:“你且耐心等等,總有好起來的時候。”
謝晚凝:“……”
她總算聽明白婆母的意思了,當即隻覺得有些難為情。
彆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她的夫君行不行嗎?
兩月來,他們比鄰而居,雖不曾同床共枕,但那人最愛親她。
吻起人來時,又凶又急,還不分場合,隻要是無人之處,不管是內室,還是書房,更甚者在賞景亭,花田,這樣的地方,他都曾控製不住動嘴。
總之,他再也不是她那個印象裡,那個羞赧生澀的郎君。
到現在還沒圓房,那是最後一層窗戶紙尚未捅破。
謝晚凝出於姑娘家的矜持,無論如何也不肯主動叫他搬回來睡,而裴鈺清覺得自己提起此事,有勉強她的嫌疑在,所以誰也沒有主動走出那一步。
這會兒聽見婆母說起這個話題,謝晚凝不止難為情,她甚至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太能藏住心事,麵上不由就露出幾分難色。
端陽長公主見狀,便笑著轉移了話題。
她道:“說來近日聽聞一樁事,不知晚晚可曾聽說?”
謝晚凝搖頭:“我有些日子沒有出府了。”
“日子倒也不算近,”端陽長公主笑道:“大概半月前,武原侯府本已經絕脈的二房有子嗣了。”
“……”謝晚凝怔了一瞬。
“是那個被陸家世子養在外頭的女人,生了個兒子,這會兒已經回陸家了。”
她嗤了聲,道:“說來,庶長子出生,他這個當爹的卻不在,沒兩月就要到年關了,他丟下一家子的寡婦,和臨產的外室,專門跑去了青州,說是查一樁案子。”
端陽長公主說這番話,多少有些叫兒媳定下心,‘為你夜闖新房的前未婚夫,已經有了庶長子,你就安心在我家過吧’,的意思在。
另外還意有所指的批評了一番,陸子宴未婚便縱容庶長子出生,顯而易見對這位外室的看重,還是頭一次當爹,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丟下即將臨盆的女人,離開了京城。
足以見其有多狠心絕情。
總之,絕非良人。
謝晚凝聽得出這些意思,可這會兒她卻沒想其他的。
隻暗道自己日子過的太快活,不知不覺劉曼柔的孩子竟已經出生,她都沒有想過。
還有,原來陸子宴這會兒不在京城,她也不知道。
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沒有見,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沒想到再次聽聞,卻是在自己婆母口中。
前世,那人不曾去過青州城,也不曾在這個時間段去查案子。
想也想得到,必然是占了先知的便宜,要去搞什麼名堂。
這樁案子必然牽扯到了朝中某個擋他路的官員……
她對朝堂布局不曾了解,思緒也止步於此。
但謝晚凝知道,陸子宴想重新登頂,目前最大的對手是大皇子。
她不願意陸子宴登頂,更不願大皇子坐上那個位置。
畢竟,前世,她就是死於大皇子和淑妃之手。
他們一個是她的表哥,一個是她的姑母,結果為了對付陸子宴,毫不猶豫害她性命。
陸子宴演的連她都被騙了過去,他們又是從何得知她才是他的心上人?
這個問題才出現,腦子裡自動就閃過一張臉。
也是,還能有誰,無非就是陸夕瑤了。
隻是他們憑什麼認為,她死了,就能讓陸子宴大受打擊到連太子之位都不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