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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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清沒有說話,隻是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

婚期本就緊湊,馬上要成婚了,他還總是登門像什麼樣子。

“不來?”謝晚凝眉梢輕挑:“該不會是怕我阿兄趕你出去吧?”

那日,謝衍譽散值回府,得知妹妹婚約就這麼定給自己好友後,連夜出城來了農莊。

陰沉著臉,麵色那叫一個不好看,謝晚凝根本不敢惹他,直接就把裴鈺清推了出去,滿口都是這人勾引她。

她隻是一個不諳世事,卻被年長她許多的男人誘惑了的小姑娘啊。

謝衍譽還能說什麼,掉頭就去了隔壁,找那個誘惑他家小妹的男人去了。

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他們聊了什麼謝晚凝不知道,兄長那邊她根本不敢去問,而裴鈺清也不肯多說。

被問急了,就溫柔的看著她,道了句‘君子之約’,便不肯再說了。

這會兒被小姑娘調侃,他倒是神態如常,道:“不怕這個。”

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叫人真是忍俊不禁。

謝晚凝伸手摸他的臉,道:“你就算沒有一張這樣的臉,單靠這性子也是很招人稀罕了。”

裴鈺清聽的一笑,垂首親她額頭,問:“有多稀罕?”

他笑意輕緩,眸色溫柔明亮,謝晚凝瞧的心尖有些發癢,似被細嫩的毛筆輕輕搔過,就著撫摸他臉的姿勢,抬頭就把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再次親了口他的下巴。

這次裴鈺清卻沒那麼簡單放她走了。

在她退去的瞬間,男人寬大的手掌扶上了她的後頸,輕輕一握,謝晚凝隻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唇上傳來一抹溫熱的觸感。

她下意識地眨眨眼,很快便反應過來,雙手捧著他的臉將人推遠了些,急聲道:“不可以!”

吻落了空,裴鈺清掀開眼,抿了抿唇,道:“是你先親的。”

往日裡明亮溫潤的眸底,這會兒染上了些不可言說的暗色。

謝晚凝氣呼呼的:“我隻親了你的臉,不是你這麼親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唇,控訴道:“你親這裡會腫的,上回你就親腫了,我還忘了說你。”

那日一覺睡醒嘴唇都是腫的,誰曉得他用了多大力,好在後來回京爹娘沒有發現,不然……

現在他們馬上就要到京,再給他親腫了嘴,就不一定能瞞得過了。

她還是在他的懷中,兩人靠的很近,小姑娘仰著頭,眼裡都是埋怨,可裴鈺清的目光卻直直落在她的唇上。

剛剛才被吻過的唇瓣透紅,鮮豔欲滴。

裴鈺清定定的看了會,啞聲道:“你提醒的很對,好在現在還沒腫。”

……紅是紅了些。

謝晚凝放下心來,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道:“你要是想親我,那就親這裡吧。”

車廂內有些安靜,彼此的互相清晰可聞,裴鈺清捏了捏她的後頸,低頭在她鼻頭落下一吻,輕柔繾綣。

他將懷裡的姑娘鬆開,輕聲歎息。

“我會去看你。”

他最後還是遵從自己心意。

畢竟,十天見不到這個姑娘,他如何能忍得了。

…………

回府後,謝晚凝開始忙碌起來,日日跟在母親身邊受教,她十歲起就跟著母親學管家,無論多複雜的賬簿都看得懂,絕不會出被奴仆欺上瞞下之事。

嫁妝單子,之前準備嫁給陸子宴時,這一切謝晚凝都熟悉過的,不過經曆了退婚另嫁,謝書和鄭氏心疼女兒姻緣波折,嫁妝又給加厚了兩層。

陪嫁的仆人,還有重要的金銀器皿,田地鋪子,書畫擺件,都要一一核對熟悉,避免出嫁後兩眼一抹黑,連自己的嫁妝有哪些都不清楚。

人忙起來,就顧不上花前月下,男女之情,這些天謝晚凝是一點都沒想起裴鈺清,每天起床就去了錦繡堂,回來後沾上枕頭就能入睡。

倒是裴鈺清來過兩回,他一來,鄭氏就放女兒半日假,讓她帶著自己的未婚夫婿在府裡逛逛。

一離開長輩麵前,謝晚凝領著人徑直回了自己的蒹霞院。

才進門,她就露出了本性,回身握住男人的手,笑著調侃:“怎麼來的這麼勤啊,真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裴鈺清無言以對。

謝晚凝笑意愈濃,還欲再說兩句,餘光忽然看見門外僵立著的婢女。

看得出她已經極力忍住內心的焦躁,可卻依舊有些流露出來。

見主子望向自己,就像打了針強心劑,爾霞眼眶一紅,淚珠頓時滾滾而下。

謝晚凝蹙著眉,鬆開身邊男人的手,坐下後,問道:“怎麼了?”

聞言,爾霞紅著眼眶快步走進室內,顧不得一旁的未來姑爺,雙膝撲通一聲直接跪地,伏在地上就開始啼哭起來:“姑娘是不要婢子了嗎?”

這話一出,謝晚凝就知道所為何事了,她垂下眼看向嚶嚶哭求的貼身婢女,一時沒有說話。

察覺到主子的冷漠,爾霞膝行兩步,一把抱住她的腿,哭聲真切:“這些日子來婢子日日惶恐難安,實在不知何事惹惱了您,您是知道的,婢子自幼便伺候您,事事以您為先,對您的一片忠心,上蒼可鑒!”

本是被主子極其信任的貼身大丫鬟,是絕對的心腹,可爾霞卻莫名其妙的受到冷待。

在謝晚凝經曆退親又再度談婚論嫁的這段時日,爾霞這個大丫鬟消息來的還不如院裡的二等丫鬟快,謝晚凝雖沒有降她的例銀,但卻將她邊緣化了。

貼身服侍用不著她,遇事也不會問她的意見,煩心事更是不曾再對她說過。

爾霞惶惶不可終日,隨著婚期一天天臨近,愈發擔憂自己的心腹地位被人取締,幾番試圖找主子陳情。

可謝晚凝去農莊時沒帶她,回來後又日日忙的腳不著地,哪裡有空理會婢女的心情。

一直到今早,正院的管事媽媽拿著夫人給姑娘挑選的陪嫁仆婢單子來下通知,爾霞從頭聽到尾,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無論是多得臉麵的婢女,被主子棄用都無異於天塌地陷。

明明上回同武原侯府議親時,爾霞的名字跟爾晴並列,是兩個陪嫁大丫鬟之一,而如今,她卻查無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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