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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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謝晚凝一點也不敢說自己了解陸子宴。

她也根本想象不到,得知她要另嫁他人的陸子宴會怎麼做。

“若是鳴劍今日就將消息傳遞去雲州……”說到這兒,她話音一頓,眉頭蹙的死緊,有些惱火道:“鳴劍怎麼知道我上了你的馬車!”

裴鈺清伸手理了理她額間的碎發,漫不經心般笑道:“許是你家門口有他的人在蹲守呢。”

額間的手順著臉頰到了她的肩上,謝晚凝隻覺得右肩的手微微用力,她僵了一瞬,任由他把自己抱進懷裡。

還是熟悉的佛手香,她淺淺地嗅了嗅,聽著麵前男人沉穩的心跳聲,腦海裡想的確是陸子宴。

他說的沒錯,現在的陸子宴恐怕真做得出叫人蹲守在她家門口的事。

空空蕩蕩的胸口終於被填滿,裴鈺清雙臂收緊,輕闔著眼,下巴蹭了蹭懷裡姑娘的額,輕聲道:“乖,彆怕他怕成這樣,我保證,隻要你不反悔,沒人能阻止的了我娶你。”

就算陸子宴從雲州趕回來,也搶不了他懷裡的姑娘。

他語氣篤定,可謝晚凝卻完全不敢苟同。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他都能做得出夜闖我閨房的事,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陸子宴不止是淡薄無情,他還乖戾猖狂,從小到大謝晚凝就沒見過他怕什麼。

若他真得了消息,從雲州回來,以他那高深莫測的武力,完全能將她擄走,消失幾天。

到時候她名節儘失,如何還能安安穩穩嫁人。

而陸子宴不但是滿門忠烈的陸家僅剩地唯一男丁,還是如今朝堂上年輕一代裡最優秀的悍將。

北疆蠻人尚且還在蠢蠢欲動,老一代將領總有退下去的時候,陸子宴從小到大說是皇帝捧在手心的寶都不為過,還能真的殺了他不成?

這些年來他無論犯了什麼錯,都隻是輕拿輕放。

就算真將她欺負了,最多也就受點懲處,不可能真的丟了性命。

“你不知道他現在變得可怕的很。”

懷裡的姑娘嗓音輕顫,是真的在害怕。

裴鈺清心疼的將人抱的更緊,柔聲哄她:“那你說說看,他哪裡可怕?”

“……”謝晚凝默了默。

她如何好講自己甚至擔憂那人可能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生命煮成熟飯。

從前她不會擔心這個,畢竟陸子宴對她看上去確實冷淡無情,可自提出退親後被他糾纏了這麼久,又有夢中記憶在混淆的情況下,由不得她不擔心。

在那些夢中,她初嫁入陸家,新婚時期他們處的還算和諧,她了解他動欲念時是什麼樣。

她也能感覺到,那夜被他堵在榻上時,那人未必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雖然後麵他克製住了,但那是因為她答應了會等他回來。

而現在她轉頭就要另嫁他人……

懷裡的女孩久不說話,裴鈺清拿她不知道該怎麼才好,他輕歎口氣,道:“既然這麼擔心,方才為何要將你我之事捅破給鳴劍知曉。”

“這種事哪裡瞞得住?”謝晚凝道:“這兩日,咱們兩家就該議親了,到時候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就算再忌憚陸子宴,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偷偷摸摸的議親啊。

再說,就算她肯,兩家長輩也定然不肯的。

裴鈺清又道:“所以,你既然答應嫁給我,還怕叫陸子宴知道嗎?”

“……當然不是,”謝晚凝被他問的一噎,沒好氣道:“我隻是想順順當當的成婚,等你我成婚後,陸子宴知道也不要緊了。”

“若鳴劍沒有留在京城,就不會有人專程將這件事告訴他,等他平亂回京再想阻止你我,為時已晚。”

畢竟,陸家幾位夫人更關心的是陸子宴的前程,他領兵平亂在外本就危險,不可能會拿前未婚妻嫁人的事去驚擾他。

她言之切切,可見確實想了不少,也是真的怕極了陸子宴。

明明在他的懷裡,滿腦子卻都是其他男人。

裴鈺清眼底的柔意緩緩褪去,沉聲道,“那我告訴你,鳴劍也不會,至少現在不會把你我議親的事傳去雲州。”

不等她發問,他便開始解釋:“雲州節度使呂平擁兵自重,不聽朝廷詔令,聖上欲拿他問罪,陸子宴領兵平亂是國之大事,算算日子,他到達雲州才幾日功夫,戰事才剛剛開始,這會兒不僅僅是陸家幾位夫人不會驚動他,鳴劍不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敢去打攪他。”

不然,若真叫陸子宴得了消息,心慌意亂下影響戰局指揮,皇帝必然會治罪。

更有甚者,他若拋下戰事快馬回京……

謝晚凝不通朝政之事,聽見他的話後一連想了許多,雙眸漸漸發亮。

裴鈺清瞧了一眼,又低頭吻上她的眼簾,口中繼續道:“鳴劍隻知道你我正在議親,還不清楚具體婚期,他不會想到我們會如此快成婚。”

而她既然如此害怕,他就暫且將具體婚期遮掩下來也無妨。

反正,他會算好日子把消息傳遞出去,一定在婚期當天等到那人來。

不叫那人親眼見證他們的大喜之日,又怎麼能讓他徹底死心。

察覺到懷裡姑娘滿腔焦慮漸漸緩和下來,裴鈺清按下所有心緒,微微一笑,低聲道:“好晚晚,你知不知道我抱著心愛的姑娘在自己懷裡,她卻在害怕其他男人,會是什麼心情?”

謝晚凝渾身一僵,在他懷裡緩緩揚起頭。

兩人目光對視上的瞬間,他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開口哄她:“放寬心,你未婚夫不至於如此無用,會允許他來攪合你我的婚事。”

他手捧著她的臉,拇指不自覺緩緩摩挲著她的耳後,語帶無奈道:“小小年紀總愛憂慮,晚上又該睡不著了。”

謝晚凝緊繃的心緒在他的安撫下一點一點放鬆,最後伸手握住他的衣襟,將他扯下來些,仰著下巴親了他臉頰一口,小聲道:“我就是被他嚇到了。”

怎麼嚇到的,裴鈺清當然清楚。

雲英未嫁的小姑娘睡的迷迷糊糊間,榻邊立著個男人,換做是誰能不被嚇著。

更遑論,那個男人還是白日裡才輕薄威逼過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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