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起,就任她戲弄調侃隻會生澀無措的男人,此刻難得的強勢讓謝晚凝有些怔神。
等她反應過來時,後背已經抵著樹乾,下頜被他握住,唇瓣都被他吮得發麻。
謝晚凝眸子驀地瞪大,有些慌亂。
可唇上的觸感輕柔繾綣,溫柔的要命,一點一點撫平她的心慌。
直到近在咫尺的喘息聲漸漸加重,謝晚凝再也忍不住,一把將人推開。
“裴長卿!”
裴鈺清嗯了聲,淺淺的吸氣,貼著她的唇淺淺吻著,一邊抬起眼皮看她,低聲呢喃。
“我心臟負荷的住,彆擔心。”
說著,本就沒離開的唇欲再度深入,當即被謝晚凝捧著臉推開了些。
“彆親了…”
總算給了點喘氣的餘地,謝晚凝急急偏頭躲開他的逼近,飛快道:“你快鬆開我。”
裴鈺清一怔,握住她下巴的手緩緩鬆開,抿了抿唇,垂眸道:“不是說我心臟負荷的住,可以給我親嗎?”
“……”謝晚凝被他問的一噎,掏出帕子擦拭唇邊的水漬,沒好氣道:“我也就那麼一說,誰讓你真親的!”
還親的那麼專注認真,讓她有些莫名發慌。
她是有點喜歡他,但……
她的未儘之意,裴鈺清不過轉瞬就明白的差不多,緊抿的唇瓣慢慢發白。
人家隻是見獵心喜逗他玩,並沒有真的跟他談感情的意思,要嫁給他也是因為擺脫另外一個男人,隨時可以和離。
而他卻當真了。
無名無分的,她隻是隨意說了句自己也沒有同其他人這麼十指相扣過,他便按捺不住抱著小姑娘吻的動情。
剛剛還滾燙的氣氛,忽然就靜謐下來。
良久,裴鈺清道:“對不住,是我過於孟浪了。”
聲線平穩,無波無瀾。
謝晚凝耳尖微微一動,聽出一些不對勁,等喘勻氣息再度抬眸看他時,就見這人又恢複了先前那副清俊溫然的模樣。
仿佛剛剛那個失控到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的人,不是他。
她想了想,道:“你親吻姑娘親的還怪熟練的。”
瞧瞧,一會兒的功夫,能把她親的喘不上氣,就這還說自己有心疾。
裴鈺清:“……”
他沉默幾息,似乎無奈極了,歎了口氣,低聲反問:“熟練嗎”
全憑本能行事罷了。
謝晚凝也沒誰可以做對比,夢中的陸子宴……
她眨眨眼,沒再去想那些晦氣的事。
把手伸進麵前男人的掌心,仰著頭追問:“隻親過我一個,對吧?”
他收攏掌心,將柔若無骨的小手握緊,低垂著頭看著她的眼睛,嗯了一聲,淡淡道:“以後也就你一個。”
就算她沒打算跟他認真,就算她尚未成親便已經做好了和離的準備。
他也隻會要這一個。
謝晚凝聽的笑了,心滿意足的點頭,不再說話,徑直拉著他朝自己院中走。
裴鈺清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握緊。
…………
邀請外男深夜入自己院子,這是謝晚凝活了十六年來的頭一遭。
點頭答應的時候她沒多想,可人真的進來了,卻有些難得的不自在。
好在比起陸子宴擅闖的那間她睡了十幾年的廂房,現在這個房間,她自己還沒睡一晚,不算多私密。
裴鈺清細細檢查了一番後,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梳妝台上。
打開的妝奩裡,正好放著初次見麵時,他送給她的那塊玉佩。
……就連來農莊小住,她都帶著。
這個念頭才出現,裴鈺清眼眸便不自覺地泛起柔光,原本酸脹的心臟,漸漸舒緩下來。
暗歎自己真是白白年長她這麼多,往日裡穩定的情緒,一旦遇上這姑娘,根本招架不住,喜怒皆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變化。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他也不願意讓她受。
他目光停留太久,謝晚凝也看到了妝奩裡的玉佩,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上前將玉佩拿起,看著上頭雕刻的圖案,笑著問他:“珠寶閣也是沛國公府的產業?”
“不是。”裴鈺清道:“是我的私產。”
謝晚凝眉梢微揚,訝道:“你還經商?”
裴鈺清不欲多言,隻道:“情報所需。”
京城作為帝國的中樞之地,每一道政令、聖諭都從這裡發出,傳往各州各郡。
全國各地達官顯貴們,但凡有實力的,都想在京中找門路,找靠山,一門心思往京城擠。
擎天衛作為皇帝的眼睛,情報獲取途徑除了暗自探查的耳目眼線外,魚龍混雜之地的產業也必不可少。
從士族官員們愛去的茶樓、書樓,到高門貴婦們聚集的珠寶閣,都有涉獵。
明麵上,這是裴鈺清的私產,實際上還是為了收集情報。
謝晚凝半懂不懂,但也沒有多問,隻從心道:“你好厲害。”
真的好厲害,京城世家貴族那麼多,後台一個比一個強硬,他卻愣是能將產業發展壯大到人儘皆知,能力可見不凡。
裴鈺清笑著看她,道:“夜色已深,你歇著吧,我回去了。”
說著,他看向桌上自己送的玉瓶,不好動姑娘家房裡的東西,隻叮囑著:“藥丸記著吃,心神平和些,彆總夙夜難眠,影響自己身子。”
謝晚凝自己打開玉瓶,倒了一粒褐色藥丸在掌心,當著他的麵吃了,才衝他擺擺手:“你回去吧,明日記得來接我。”
來接我……
裴鈺清品了品這三個字,溫然一笑,道了聲好後,轉身離開。
謝晚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關上房門樂滋滋的哼了聲。
看著似一朵高不可攀的淩霄花,這不還是被她摘下了。
來農莊不到一天,就將人搞定。
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可以擺脫陸子宴,所嫁的人,還是她自己選的,謝晚凝心滿意足的爬上床,抱著薄被進入安眠。
這邊,離開謝晚凝閨房後,裴鈺清還是有種腳不著地的飄忽感。
他走到兩人相吻的樹下,喚了一聲,“裴珥。”
裴珥自暗中現身,恭聲道:“屬下在。”
“你說…”裴鈺清的聲音帶著些疑惑,“你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