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汴州的未婚姑娘們出門大多都頭戴帷帽,謝晚凝雖已不是姑娘家,卻也入鄉隨俗卸了麵上的偽裝,頭戴帷帽遮住臉,隻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隱約能瞧出是個模樣周正的姑娘,但具體麵容如何,沒有人能看見。她在城裡轉悠了兩天,了解到城南區所住的都是城中富人時,便打算在那邊買上一棟宅子。可惜,此地治安太好,不少外地富人來此避難,城南區的宅子有價無市,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等到。正想著是繼續等下去,還是退而求其次在其他地方安家時,卻是遇上了熟人。其實也算不上熟人,隻不過有一麵之緣罷了。這日,謝晚凝照常從外頭回客棧,正準備上樓回房,就聽見身後有人遲疑的喚了聲,‘表姐?’。聲音十分好聽,她腳步自然的停頓了下,後麵的人像是確認了什麼,上前兩步靠近了些,“是我啊謝表姐,我是陳曦兒。”謝晚凝一愣,隻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回身看去,入目就是一位梳著已婚婦人發式的女子,一身素裙也難掩曼妙身姿,發上僅僅插了一根銀釵,看著是個條件尋常人家的婦人。她沒有戴帷帽,那張嬌美的麵容顯露無疑,謝晚凝瞬間就認出了對方是誰。而四目相對的瞬間,她雖然戴著帷帽,但陳曦兒隻看著她那雙清澈透亮的杏眼,也終於確定了,衝著她盈盈一笑,麵上露出幾分歡喜之色,“原本都不敢認,沒想到真是表姐。”謝晚凝輕輕抿唇,還還沒出聲,陳曦兒便自袖口掏出了一個荷包,“表姐的恩德曦兒一刻不敢忘,您可還記得這個?”荷包很新,看著被愛護的很好。正是當日她贈予的。陳曦兒看了眼左右,“這兒人多眼雜,表姐借一步說話可好。”兩人上了二樓,到了謝晚凝暫住的客房。“前兩日就遠遠瞧見您進了客棧,當時隻覺得有些眼熟,又怕姐姐您有要事在身,不敢貿然打擾,不過這幾天見您出門都是孤身一人……”陳曦兒一進門便說了一長串的話,言至此處才頓了頓,麵露憂色道:“表姐可是遇上了什麼難事?”京城一等一的貴女,嫁的又是國公府的世子爺,怎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離京城千裡之遙的南方小城。他鄉遇故知。雖然這故知也算不上多熟稔,但謝晚凝還是感覺到了一絲親近。這段時日,她孤身一人從北到南,拋下自己原本的身份死遁離開,一切重新開始,即便她心念堅定不曾後悔,但難免有種自身乃無根浮萍的惘然。見對方已經認出自己,她思忖幾息,索性摘下帷帽,笑道:“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表妹竟然也在汴州。”沒了帷帽的遮擋,那張膚如白玉的精致臉蛋露了出來。她們這會兒一個是姑娘家的裝扮,嬌俏可人,一個是婦人模樣,溫柔和煦。原本有著五六分像的表姐妹,一年未見,除了眉眼看著還有些相似外,竟已經看不出半點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