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碼頭小鎮,百裡娘子從屋裡出來。
「嶽姑娘服了安神湯,睡下了。」她說,「她狀態不太好,要不你們再等等?」
白夢今道:「我去看看。」
百裡娘子點點頭,領她入內。
嶽雲俏被安置在客房,百裡娘子打理得清爽而乾淨。此刻人就睡在床上,眉頭緊緊蹙著,不太安穩的樣子。
白夢今神識一掃,心中便有數了。
嶽雲俏損耗嚴重,想必經曆過一番逃殺。也是,如果沒事,直接去無極宗找她就是,何必來百裡娘子這。
白夢今抬掌施展術法,一股生氣緩緩注入嶽雲俏體內,補足她的精元氣血。
片刻後,嶽雲俏醒了。
「白師妹!」看到白夢今,她激動起來,眼睛紅紅的,泛出淚光,「我終於見到你了!嗚嗚嗚……」
說著,她撲到白夢今懷裡,放聲大哭。
白夢今心下更沉,輕拍她的後背:「沒事,我在這裡,彆怕。」
在她的安撫下,嶽雲俏慢慢緩過來。
「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白夢今輕聲問。
嶽雲俏眼睛又紅了,忍著眼淚道:「白師妹,你聽說了吧?丹霞宮說我師父是內女乾。」
白夢今點點頭:「此事已經公告天下,整個修仙界應該無人不知。」
「那你信嗎?」嶽雲俏期盼地看著她。
白夢今知道她經曆了一番動蕩,正是心理脆弱的時候,認真回道:「我很驚訝,從來沒有想過。」
嶽雲俏心裡舒服了一些,斬釘截鐵地說:「反正我不相信,我師父怎麼可能是內女乾?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淩步非插話:「嶽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長陵真人偷襲岑掌門被抓了個現行,真是這樣嗎?霍兄呢?他人在何處?」
提起霍衝霄,嶽雲俏的淚花又冒了出來。
她克製了一下,說道:「是師兄讓我來這裡的。那天我們在外麵執行任務,忽然聽說師父是內女乾的消息,然後戒律堂就派人來了,說要帶我和師兄回去調查。」
嶽雲俏緩了緩,接下去:「我和師兄都不相信師父會做這樣的事,就跟他們回去了。誰知,我們根本沒見到掌門師伯,便被押進了牢裡。平常交好的師叔師伯一個也見不到,連寧師兄都閉關了……」
白夢今越聽心思越沉。
長陵真人在丹霞宮人緣不錯,怎麼會關鍵時刻連個求助的人都沒有?
「後來呢?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嶽雲俏哽咽了一聲:「我們聽說,掌門師伯遭了師父的暗算,受了重傷。師父被關進了死牢,等待受刑。師兄覺得事情不對,我們出門之前,師父暗示過內部可能有女乾細,他會跟掌門師伯一起抓出女乾細,怎麼可能他自己就是?可我們根本沒有查證的機會,師父就想法子讓我逃了出來……我們分頭,他吸引追兵,我來找你們。」
「所以,霍兄現在被抓回去了?」淩步非問。
嶽雲俏點頭:「現在的丹霞宮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我怕師兄會和師父一起……」
說到這裡,她眼眶又紅了,仰頭看著白夢今,懇求:「白師妹,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求你幫我拿個主意。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救我師父和師兄?」
白夢今與淩步非對了個眼神,問道:「所以說,你跟霍師兄回去後就沒見過岑掌門?也不知道他狀況如何?」
「嗯。」嶽雲俏輕聲道,「都說掌門師伯傷上加傷,甚是嚴重。」
「丹霞宮有人事變動嗎?」
嶽雲俏回憶了一下,答道:「有的,戒律堂換了主事長老,還有彆的……說
是清理我師父的關係。」
白夢今和淩步非都不說話了。
嶽雲俏看他們這樣,心提了起來:「情況不妙嗎?」
淩步非跟她說實話:「嶽姑娘,情況很不對勁。就算長陵真人真的偷襲了岑掌門,為了丹霞宮內部穩定,岑掌門也不會就這麼把事情公布出來。我懷疑,岑掌門出事了。」
「……」嶽雲俏臉色一白,「出事的意思是,現在門派裡做主的不是掌門師伯?」
「我不知道。」淩步非坦然道,「我隻能說,這不像是岑掌門會做的事。」
「那我師父和師兄……」
「你先彆急。」白夢今安慰她,「長陵真人是被關起來,而不是直接殺了,說明丹霞宮內部還有顧慮,一時半兒他們性命還是無憂的。」
這句話其實有點虛,但嶽雲俏被安慰到了。
「那我……」
「你什麼也彆做。」淩步非說,「嶽姑娘,現在狀況不明,倉促行事反而不妙。你先在這裡呆著,等我們的消息。」
「這……」
「丹霞宮現在的狀況,我懷疑已經被無麵人滲透了。」白夢今分析給她聽,「岑掌門聯係不上,寧仙君又閉了關,難說他們是不是也遭了不測。這事仙盟一定會管的,你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聽她這麼說,嶽雲俏稍稍放下心:「所以,你們都會幫我的對嗎?」
白夢今點頭:「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整個仙盟的事。」
「對。」淩步非附和,「我回去就跟長老們商量。」
嶽雲俏繃到現在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答道:「你們怎麼說,我怎麼做。」
白夢今微微一笑,問她:「你逃出來費了不少功夫吧?先在此療傷,這樣才能幫得上忙。」
嶽雲俏點點頭:「戒律堂的師兄追了我一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他們知不知道你來了這兒?」
「應該不知道……」
淩步非先出去了,過了會兒,白夢今也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思沉沉。
「你什麼感覺?」淩步非問。
白夢今直截了當答道:「岑慕梁有問題。」
照嶽雲俏的說法,抓內女乾的事長陵真人一早就知道,如果他是內女乾必定會遮掩過去。現在他自己變成了內女乾,給他設陷阱的人隻能是岑慕梁。
白夢今有前世的記憶,對照起來,似曾相識。當初岑慕梁也是突然變得她不認得了——又或者說,暴露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