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清晨霧散,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子,鋪在臉上。
白夢今在溫暖中醒過來,發現自己倚在榻上睡著了。
從玄冰宮回來後,她便進入了一種閒適的狀態。每天把修煉限製在半天之內,剩下的時間要麼閒逛,要麼發呆。
剛開始,白夢今有點不習慣。前世從入道開始,她就沒閒下來過。一開始為了爭去丹霞宮的名額,後來為了在弟子中脫穎而出,叛出師門後更是勤修不綴,每一天都在殫精竭慮。
這回突然閒下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事沒做,在心裡反複確認。
好在休養了個把月,她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吃吃喝喝、閒逛玩耍、想睡就睡……
湖麵的長廊上,姐妹倆相對而坐,白夢連遞來一杯茶:「來,嘗嘗我們桃花峰新炒的靈茶。」
白夢今飲了一口,點點頭:「茶香裡帶著花香,用的新手藝?」
「是啊!山腳開茶館的於師姐你記得吧?是她弄出來的,還有一種兌奶加糖的吃法,極受弟子歡迎。」
白夢今笑著回道:「改天我去嘗嘗。」
說了一些宗門的閒事,白夢連想起來:「你這兒怎麼這麼安靜?其他人呢?」
白夢今漫不經心地回答:「少宗主和百裡去紫霄殿了,姬師姐回家探親,她在景國受了傷,估計姬穀主會留她住一段時間,所以我最近都很清靜。」
「原來如此。」白夢連抓了一把乾果,放在茶爐上烘烤,忽然說道,「二妹,你有點不一樣了。」
白夢今抬眉看過去。
白夢連看著她的眼睛:「你以前總是很緊繃,好像被什麼事趕著似的,現在放鬆了很多。」
白夢今笑了:「化神了嘛!日後再也不怕受製於人,自然就放鬆了。」
「也是。」白夢連很是感慨,「回想少年時,怎麼也料不到未來會是這個樣子。我一直以為,我們會去丹霞宮的。」
「誰說不是呢?」白夢今托著茶杯,喃喃道。
聊著聊著,淩步非回來了。
「大姐在啊!」他打了聲招呼。
白夢連起身見禮,有告辭的意思。
淩步非抬手阻止:「我沒什麼事,繼續聊唄。」
白夢連想想,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便坐回去:「少宗主不嫌我礙事就好。」
「怎麼會?」淩步非抬手給她倒茶,「小姬不在,我這兒天天安靜得過分,你來跟夢今說說話,正好打發打發時間。」
姬行歌在的時候,總嫌她吵鬨,等她走了,又念起了她的好處。姬大小姐每天折騰些吃的喝的玩的,大家都跟著享到了好處,都不用費心。
「對了,她來信了嗎?傷勢怎麼樣?」提起來了,淩步非順口問一嘴。
白夢今答道:「來信了,大半的篇幅在抱怨姬穀主不讓她出門。傷不要緊,他們姬家功法特殊,養上一陣子就好了。」
「嘖嘖嘖,天天不著家,姬穀主可能都後悔把她送過來了。」
說到這個,白夢今有話講了:「你知道姬師姐為什麼不回去嗎?」
淩步非與她四目相對,試探地往某個方向指了指。
白夢今撫掌大笑:「果然你發現了啊!我昏睡的時候,好像發生了了不得的事。」
淩步非一邊剝乾果,一邊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天天出生入死,難免互相依賴。主要還是在景國的時候,兩人一起落難,那是關鍵。」
「哦……」白夢今若有所思,「回頭去應師兄那裡探一探病。」
白夢連聽著這番對話,插了一句:「你們在說應師兄和姬師姐嗎?」
「是啊
!」
白夢連理所當然地說:「他們倆不是早就成了嗎?」
這話一說出來,白夢今和淩步非兩個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淩步非反問。
「沒有嗎?」白夢連摸了摸下巴,「柳織師姐說,應師兄的扇墜是姬家的鳳凰玉,這東西應該不會隨意給彆人吧?」
淩步非「啊」了一聲,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倆一直有點意思,就是沒戳破。應師兄那心高氣傲的性子,肯定會反複想很多遍才會確認。」
白夢今同意:「姬師姐回家去也好,讓應師兄多想想。」
「哎呀,姬穀主到底要有一個無極宗的女婿了。」淩步非直樂。
三個人湊在一塊猜測,他倆的事什麼時候才會擺上台麵,到時候喜酒擺哪裡等等……
說完了,白夢今終於想起問正事了:「對了,無麵人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淩步非懶洋洋地道,「玄冰宮這回倒了大黴,估計要上百年才能折騰得像個樣子。那些無麵人現在都沒有消息,不過這一仗打完,附近的魔物都不見影子,能安生一陣子了。」
白夢今點點頭。有這個結果,也不算白打。
「那具魔軀,你們研究了嗎?」她問。
白夢連豎起了耳朵。魔軀?是說淩師叔的嗎?她可太好奇了,可惜沒人問……
淩步非的聲音有點沉:「在師伯祖那裡,基本確認是我的屍首。」
白夢令默不作聲,又飲了一杯茶。
白夢連沒忍住,問道:「所以,真的是淩師叔的屍首被無麵人得了去?」
「根據目前的線索是這樣的。」淩步非答道,「那僅僅隻是處理過的軀殼,我爹的神魂不在裡頭。身上的氣息也早就變了,並不證明子鼠是他。」
白夢連點點頭,又問:「少宗主,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去溟河了?」
淩步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白夢連理所當然地說:「淩師叔是在溟河失蹤的,自然要去溟河查個究竟。他的屍首到底在哪裡被彆人得到,找到葬身之處,說不定就能弄明白死因了。我說的對嗎?」
白夢今看了眼淩步非,點頭:「大姐說的對。淩師伯死因成謎,肯定要去查的,不然這個殺父之仇都沒處報去。」
淩步非默默剝著乾果,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爹的死因困擾了我很久,現在能夠直麵也好。查出了真相,把該報的仇報了,日後再也不必背負這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