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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完,周圍的人都露出羨慕的表情。淩雲舟當初可是整個九州數得上的高手,探過的秘境不知凡幾,積攢的資材難以儘數。哪怕留在淩家的隻是部分,也是常人想象不到的數目。
旁邊淩惟芳插話“大哥,其實老祖宗時常念著你,每次二伯回來,你的事都要盤問很久。”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淩步非臉色又淡了下來,看向淩雲高的表情似有嘲諷。
淩老太爺看到了,也跟著冷下臉“我一直以為,有你二叔在門派裡,定能將你照顧周全。直到這回有風言風語傳出來,才知道這小子這些年隻顧著坐穩著自己的位置,沒有好好照料你。這是我的疏忽,今日就給你一個公道!”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煙鬥,一抖手就抽了出去。
淩雲高修為雖高,但他沒有運氣抵擋,這一抽便結結實實落在了身上,發出一聲悶哼。
“老祖宗!”
“父親!”
眾人發出驚呼,有人上前勸阻,有人直覺擋住門外。好在小閣不大,他們人這麼多,視線完全被遮擋了,沒看到淩雲高挨打。
淩永年急忙上前,半跪下來攔住淩老太爺。
“父親!父親萬萬不可啊!今日客人如此之多,讓人看到該如何是好?淩家的臉麵事小,無極宗的臉麵事大。雲高就算有做錯的,等壽宴結束再罰不遲。”
淩永佳低聲向淩步非求情“步非,你二叔便有做錯的,這會兒也不是罰他的好時候。你是個好孩子,勸勸老祖宗行嗎?”
淩永年也轉過來“步非,伯祖父替你二叔說句話,他也不是故意忽視你的。當初他剛繼任的時候,多少人不服他,為了穩住位置,這些年殫精竭慮,不知不覺忽略了你……”
“就算這樣,終究是他沒有做到!”淩老太爺喝道,“既對不起兄長,又不能以身作則,他難道不該罰嗎?”
“該罰,該罰!”淩永年一邊應著,一邊回頭看向門外,“父親您瞧,我們遲遲沒有出去,已經有人在問了。這罰先寄下可好,至少等壽宴過後再說?”
淩老太爺表情鬆動了,遲疑了一下,轉向淩步非“步非,你伯祖父說的也有道理,你叔父終究還是無極宗宗主,這會兒罰他被人瞧見,有損門派聲譽,對你也有影響。老祖宗向你保證,回頭一定好好罰他,行嗎?”
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淩步非笑了笑“老祖宗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準嗎?早知道您這麼明事理,我早該回家來拜見了。”
聽到這句話,大家鬆了口氣,紛紛露出笑容,一副和樂融融全家歡的樣子。
“好!好!”淩老太爺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副欣慰的樣子,“你果然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跟你父親一模一樣。”
說著,對淩雲高吹胡子瞪眼“步非這麼懂事,你也要有當叔父的樣子!”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淩永佳上前打圓場,“大哥也是一把年紀了,當著孫輩的麵說跪就跪。雲高,你快理理衣裳,外頭還有那麼多客人呢。大家都收一收,馬上出去待客了。”
一出戲就這麼結束了,淩家上上下下重新露出笑容,歡歡喜喜地出去宴客。
淩步非幾個擠在中間,好一通應酬,總算入了席。
看到兩個姑娘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淩步非沒好氣“笑什麼?”
白夢今看了看在場的化神修士,用他的修為放了個隔音結界,方才說道“淩家竟能說動你叔父做這場戲,我是沒想到的。”
化神修士的臉麵,可比整個淩家都要珍貴。
淩步非攤手“說實話,我也很震驚,不知道老祖宗用什麼法子說服的他。”
“其實不奇怪的。”姬行歌說,“你叔父自己心虛嘛,他這個化神就是水貨,又不是自己修煉得來的。”
兩人齊齊看向她,嚇了姬行歌一跳“乾嘛?難道你們不知道?師伯祖和師叔祖沒告訴你們嗎?”
白夢今當然不知道,淩步非從沒在兩位長輩那裡聽到這些是非。
“什麼意思?不是自己修煉得來的,還能是怎麼來?”
姬行歌小心地道“這事我也是聽我爹說的,當年沅州城被魔頭所據,你叔父的師父梅長老,帶著門下弟子前去除魔,不料情報失誤,都折在了那裡。梅長老帶著你叔父逃出來,眼看傷重不治,就用秘法把修為給了他……”
“居然還有這種事!”淩步非震驚,“從來沒人跟我說過!”
“我爹說,宗主雖然得了梅長老的修為,但一直沒能融會貫通,所以差了真正的化神半截。”姬行歌順便提醒他,“對了,你的修為也不是彆人給的,日後定要重視這個問題,不要留下後患。”
“我知道。”淩步非應了聲,繼續思索這個問題,“怪不得叔父從來不在人前動手……”
白夢今也明白了“你外祖當了幾百年的宗主,宗門的長老多少存著幾分香火情。以前你不能修煉,實在挑不出合適的,也就認了。現在看你有了希望,人心都往這邊靠攏,所以你叔父有了危機感。”
“對!”姬行歌讚同,“今天這場戲,定是淩老爺子想的。我爹說,以前他和你爹喝酒的時候,就聽你爹抱怨過老爺子的作風,不像個仙門世家的樣子!”
淩步非大為驚奇“你到底從你爹那裡聽說過多少事啊?知道得比我還清楚!”
姬行歌嘿嘿笑“我爹就是個包打聽,知道的事兒多著!”
白夢今臉上卻沒有一點笑容。她向場中看過去,淩雲高正和來赴宴的仙君們說笑,那副高高在上的派頭,完全看不出之前挨打的樣子。
人一旦嘗過權力的滋味,就很難放下了。哪怕淩雲高的修為有點水,現在也是個化神。這回為了穩住淩步非低頭,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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