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的人議論紛紛。
“丞相官居一品,會有那麼齷齪,要從陛下手裡奪權,將整個蜀國給推向風口浪尖。”
“丞相大人還是解釋清楚為好,如果任由發酵下去,可不好。”
容不得李丞相詫異,耳邊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整個太極殿都要炸鍋了。
李丞相穩住了心神,用淩厲的眼神瞟了滿身是傷的那人一眼。
“陛下,且不說這人和老臣無關,就算是有關係,打成這樣,說出來的話寫出來的供詞可算數?若想與屈打成招,定一個人的罪行,陛下那還是太嫩了。”
孟祁宴眼眸微涼,卻字字珠璣,“先不管是不是屈打成招,丞相隻需記住,公允之心是在誰的手裡?為人處世,事先約束自己彆犯錯,也彆因為人家的錯事而讓自己迷茫,請問你做到了嗎?”
他揚了揚臉,方清正手持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疊厚厚的供詞。
孟祁宴接著說,“這是你身邊的人親口招供的,如今人證物證都在你的身邊,你可以不認罪,但你身為一國的丞相,卻因為一己之私,不顧整個國家的運作,來人,將他給朕拖出殿外。”
蜀國開國近百年,丞相被當眾拖出去,這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頭一遭。
這和當眾扒光衣服,有什麼區彆呢。
李丞相被兩個士兵拖出去的時候,眼底有不甘有憤怒,有欲望,有荒涼,最後瘋狂大笑。
陸遠道和陸九行父子兩個人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龍椅之上的孟祁宴。
父子兩個人又對視一眼。
陸九行心中暗暗嘀咕著。
孟祁宴這是唱的哪一出?
千載難逢的機會居然對他不作處置,隻讓人將其拖出去?
這樣想的,直到諸位大臣從太極殿走出去。
陸九行也跟著出去,身後卻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是孟祁宴身邊的方清正。
“馮公公。”陸九行微微頷首。
“陸將軍有禮了,陛下說,上次下了一半的棋,還不成了一決高下呢,請將軍一步乾陽宮。”
陸九行猶豫片刻,一刻不曾停歇地前往乾陽宮。
乾陽宮外,宮女和太監站在抄手,從右側到左側靜靜侍立著。
個個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守在殿前的宮女打起孔雀石的珠簾,陸九行走進去,青煙嫋嫋彌漫開來。
他的目光往左側一掃,隻見孟祁宴坐在窗下的榻上,低頭研究著八角桌上的棋局。
孟祁宴知道是陸九行,手持黑色的一顆棋子,仔細研究著。
一步錯這盤棋將是滿盤皆輸。
“棋盤本是方寸之地,可就這方寸之地,若論起輸贏來,照樣能爭個頭破血流。”
陸九行明白孟祁宴這番話的意思和含義,“陛下既知我心中的疑惑,也該明白,吃飯是個絕佳的機會,徹底除掉李丞相。”
孟祁宴不以為然地笑起來,放一下手裡的黑色的棋子,“除掉李丞相就能撼動得了太後和李家的勢力了麼?我還沒有正式登基,更不會去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當時落下來的時候隻是一瞬間的疼,倘若這把刀子能一直懸在太後的頭頂呢。”
陸九行眼中的迷茫漸漸清明,“陛下的意思是說,此番先不做任何處置,牽製住太後,到時候再一並收拾。”
“我此刻若是心急處置,正好被太後反過來拿捏住把柄,太後若是去太極殿上鬨上一鬨,咱們有理的都變成沒理了,我不做任何處置就這樣,也不理他,到時候誰先低頭呢。”
陸九行佩服孟祁宴的為人處世,也越來越有帝王的果斷和狠力,這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
江梨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前往醫院看自己的閨蜜吳美姿。
她已經打上一個療程的化療藥,看著她每天被化療藥摧殘得日漸消瘦,眼窩突起,皮膚蠟黃。
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江梨的心仿佛有一隻錘子狠狠地擊打著。
隱隱作痛。
除了來看吳美姿,江梨也並沒有閒著,一直在關注時氏集團丟棄國畫的事件。
每天都在時氏集團的樓下蹲點,時氏集團的經理看江梨每天都在這裡。
出於好意,上前詢問。
江梨才和經理說出實情,心裡也感歎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既然如此的愛國,不希望中國人自己的東西再次流向國外。
“你的一片愛國之心,我感動,雖然我也隻是一個打工的,不方便告訴商業動蕩的事情,你還是儘快回去吧,關注網上的熱搜就可以了。”
江梨心中著急,表麵沉穩,“網上的熱搜都被人壓下來了,根本沒有一點點古畫失竊的事情,我是這幅畫的主人,心中肯定是希望快點找到,倘若真的要是留下英國的話,那就麻煩了。”
經理無奈地搖頭,“那也沒辦法啊,更難過的是我們集團。此番損失慘重,你回去吧,這件事情彆參與了。”
江梨就知道,還弄不明白古畫失蹤的事情。
其實錢已經在她的手裡了,這幅畫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可她就是不希望自己國家的文物再次流向外國。
尤其是曾經八國聯軍之一的英國,火燒圓明園是中國近代的恥辱,搬不動的就砸,砸不掉的就燒,
那大英博物館裡麵有多少文物等著回來。
堅決抵製所有的中國盜墓賊,將文物賣到國外獲利,這和漢奸賣國賊有什麼區彆。
江梨越想越氣憤,正要轉身離開公司樓下的時候,迎麵駛來一輛黑色邁巴赫,穩穩停在公司門口。
隨後有幾個身穿黑色衣服,頭戴墨鏡五大三粗的保鏢跑過來,打開車門。
江梨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用嬌小的身軀從保鏢身邊的縫隙擠進來,趴在車窗上不停地拍打著車窗。
隻見車裡麵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士,看起來眉眼銳利,一顰一中皆是王者的風範。
江梨在新聞上見過他。
他就是時氏集團的總裁。
車窗緩緩的升降下來,車門也自動打開,江梨立刻坐進去,就直接問,“時氏集團的總裁對吧,我知道你們大財閥家裡不差錢,丟了價值兩個億拍回來的話就丟了不放在心上,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幅畫會流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