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江梨聽著倍感心累。
她就不應該過來,受這個氣,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房的節奏。
反正她對大伯已經是仁至義儘,這一萬塊錢哪是墊付。
是直接從口袋裡明著搶,以大娘這個德行,是不會給她了。
江梨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稀薄的笑意,身後傳來王勤喋喋不休的咒罵聲。
伴隨著大伯的唉聲歎氣。
江梨腳步微微一滯,旋即若無其事地離了醫院。
回到古董店,門口放著的是她叫的外賣粉乾。
這粉乾都坨了,想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但又想到孟祁宴的處境。
他正在經曆饑荒,吃了上一頓沒有下一頓。
江梨這樣想著,就感覺這碗坨了的粉乾,很珍貴。
拿回去吃吧,不要浪費食物了。
江梨打開兩道門,走進古董店,目光往沙發上一掃。
孟祁宴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坐在沙發上,淡淡地翻著手裡的雜誌。
孟祁宴循著聲音抬頭。
看到江梨的那一刻,消散他內心所有的疲憊,與不安定。
江梨淺淺而笑的樣子,仿佛是暮春時節的雨後微微而淺的韶光,帶著明媚的活潑。
傾瀉在他的眼底,有一種強烈的生命感,裹脅著他。
他嘴角噙著一抹清風般的笑意,“這麼晚了?為何才回來?”
他這話問得給江梨的感覺,像是若乾年以前。
她因為急事,答應過她的結果沒有如約而來,是那種一切而緊張的口吻。將玫瑰藏於身後從此鮮花贈自己
江梨鼻尖一酸,眼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塞一般。
酸得她幾乎落下淚來。
江梨將包包掛在架子上,收起心中的惆悵,轉過身,含著一抹甜甜的笑意,“我大伯,生病住院,我去看看,大叔什麼時候過來的?”
孟祁宴站起來,天花板上的吊燈頭投射下的光影,隨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地上浮動著。
他薄唇微揚,“來了有一會兒了。”
江梨點頭,這才注意到孟祁宴的手中拿著雜誌。
她好奇說,“大叔看得懂中文簡體?”
孟祁宴有些不好意思,聲音爽朗如風,“看不懂,覺得這上麵的圖畫很好看,尤其是紅色的旗子。”
“那必須好看,這可是新中國的五星紅旗。”江梨拿著那碗坨掉了粉乾,走到孟祁宴的身邊。
坐下來,她輕聲問,“大叔吃飯沒有?”
“吃過了,江姑娘不要費心。”孟祁宴一臉平靜的望著江梨。
觸碰到江梨澄澈的目光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點過頭去,看向彆處。
大有一種暗自窺探喜歡的姑娘,被喜歡的那個人發現,帶著落荒而逃的緊張感。
江梨被他這副羞澀的樣子逗得咯咯發笑,“人家都說女子害羞。到大叔這裡居然是反過來的,其實不必這樣,要看你就大大方方地看。”
孟祁宴的嘴角一層薄薄的笑,語調沉穩,“我不想唐突江姑娘。”
“沒事,大叔要入鄉隨俗,在我們這不叫唐突,是男主對女主的欣賞。”江梨提著手裡的粉乾。
“先小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熱麵。”江梨拿著粉乾走進廚房,用微波爐加熱。
兩分鐘後,拿出粉乾,江梨打開冰箱,端出中午吃剩下的菜熱了一遍,走出去放到孟祁宴了身邊的茶幾上。
又折返廚房,拿了兩瓶冰鎮可樂,打開碳酸飲料發出的氣體,帶著呲呲的響聲。
“大叔今晚陪我喝一杯吧。”
孟祁宴看著江梨遞過來的鐵罐子,一臉的強顏歡笑。
他知道,此刻的江梨不開心,如果要換成以往的話。
江梨絕對不會這樣。
孟祁宴伸手拿過江梨手中的鐵罐子,眼中泛起溫和的顏色,沉穩的聲音夾雜著關懷。
“小丫頭,脖子上的傷好些沒?就要喝酒?”
不知為什麼,江梨就是喜歡孟祁宴表麵沉穩冷靜,內心小鹿亂撞,一本正經的樣子。
特彆有意思。
如果不是他心裡有白月光,她江梨還真想和孟祁宴相處下去。
誘拐古代皇帝當男朋友,也不錯。
可惜,孟祁宴心裡有白月光。
就像古詩所說的那樣,君生她未生。
那既然這樣,就純粹一點,就把他當成家人來看,和他做交易。
繼續實現一夜暴富,不涉及男女之間的感情。
一旦涉及感情,她就是那個公主的替身。
“這不喝酒,是一種飲料。大叔嘗嘗吧。”
孟祁宴拿著鐵罐喝了一口,入嘴的時候,挺衝的,可回味甘甜清爽,喝了讓人流連忘返。
他驚訝地問,“這是什麼神仙山水,回味幽香而甘甜,好喝,比上次給我喝的酒要好喝。”
“上次給你喝的是啤酒,味道肯定沒有現在的好,這個是可樂,肥宅快樂水,你沒喝過自然覺得好喝。”
江梨一把筷子遞給孟祁宴,“你吃這個粉,我是今天中午的剩飯。”
孟祁宴放下紅色的鐵罐子,滿眼詫異地看著江梨,“這都夜半三更了,你居然還沒有吃飯。”
江梨冷笑一聲,“氣都氣飽了,不吃也罷,我不知道你會過來……不然我也不會吃飯。”
她微微自嘲,“是我自己去找委屈受,又怨得了誰呢。”
孟祁宴看著江梨用筷子夾著碗熱米飯,放下又夾起來,這樣來回反複。
昭示著她心中的憂愁,講真的,這是孟祁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梨。
是什麼原因找一個愛說愛笑的小姑娘,逼成這樣,滿眼疲憊,強顏歡笑。
縱然江梨極力去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可孟祁宴能感覺出,江梨的困境和無奈。
他嘴裡泛湧起苦澀的意味,目光始終在江梨的身上,“江姑娘若信得過我的話,可以將心裡的話說給我聽,我願意做一個客觀的傾聽者,心裡話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強。”
江梨衝他做了一個鬼臉,眼神澄澈,“其實說起這些煩惱都老生常談了,沒有一點新鮮感,是我自己看不透,總想著他畢竟是我的親人,我不能和他計較太多,因為格局這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的,結果自己氣個半死。”
她放下手裡的筷子,“大概還是我自己生活閱曆不夠吧,想做那種將玫瑰藏於身後從此鮮花贈自己,最後還是妥協。”
“你這是口是心非,嘴上說著,心地善良。”
孟祁宴聽著江梨答非所問,不禁打趣,“我猜那個人,一定是周景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