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的東西已經是回報了。”江梨淺淺含笑。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份烤羊肉,遞給孟祁宴,“啤酒加燒烤,日子奔小康,嘗嘗如何?我又在網上點了一些,等一下你拿過去給身邊的兄弟們都嘗一嘗。”
孟祁宴伸手拿過江梨遞過來的裹滿孜然粉的羊肉串,咬了一口。
羊肉味的鮮美混合著佐料所有的香味,在唇齒之間爆開。
孟祁宴讚不絕口,“好吃。”
江梨見他麵黃肌瘦,雖然比前些日子氣色好了很多,可因常年營養不良。
臉色乾吧。
她拿過那一碗餛飩,打開包裝塑料蓋,推到孟祁宴的手邊,“多吃點,放心,新中國的飯管飽。”
江梨話音落下,孟祁宴也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有江姑娘在,我什麼都不畏懼。”
“我從14歲開始就獨立自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久而久之,我也已經習慣獨居的生活,我發現家裡有個人陪我吃飯也不錯。”
江梨看著金黃色的薯塔,帶著色澤誘人的番茄醬。
她心情愉悅,吃了起來。
孟祁宴的目光始終在江梨的身上,含著一絲惆悵,“我雖不知你少年時期的事情,隻知道你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姑娘。”
可在勇敢堅強的背後,又包含了怎樣的辛酸?
也不知為何,江梨身上每一件事情,都能牽動他的心弦。
大約是這小姑娘太好了,好得讓他覺得不真實。
孟祁宴任憑思緒波濤的洶湧,彆過頭去,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江梨和孟祁宴兩人吃過飯之後。
她和孟祁宴說,“你先小坐一會兒,我去樓上給你拿壓縮餅乾與礦泉水,四五天不來一次,路上又該挨餓了。”
孟祁宴聲音沉穩,“要不要我幫忙?”
江梨嘴角含著明媚的笑,“不用,你不知道東西放在哪裡。”
言畢,她轉身上樓,拿了一箱壓縮餅乾,一箱八寶粥,兩大包達利園小麵包,搬著走下樓。
江梨想著讓孟祁宴坐在那裡,什麼活也不乾,心裡必有負擔。
“樓上門口放著一提礦泉水,大叔幫我搬下來吧。”江梨指了指樓上,另一隻手打開茶幾。
拿出裡邊的超大號塑料袋,將這些基礎的乾糧全部拆開,倒到大塑料袋裡。
孟祁宴將水搬了下來,江梨用手通通撕開,丟到塑料袋裡。
在外賣上點的燒烤也到了,連帶著茶幾上的燒烤一起打包好。
剛好,超大塑料袋子裝滿。
江梨在袋子上打了一個結,放在茶幾上,“基礎的乾糧小麵包和壓縮餅乾還有水都已經準備好,也夠你們吃上幾天,下次我再去飯店裡給你們準備一桌菜,這些隻能填飽肚子沒有營養。”
“好,下次來的時候,我將一百兩黃金拿來給你,我是逃亡,放在身上也不方便,全部給江姑娘。”
江梨聽到孟祁宴交給她一百兩黃金,心下泛起強烈的波動。
100兩黃金,折合人民幣是多少錢來著?
江梨掰著手指頭算。
好吧,她數學不好算得頭疼,到時候再仔細算一算。
看著她嬌俏而浮誇的表情,孟祁宴忍俊不禁。
江梨脖子上裹著一層紗布。
紗布上帶著點點血跡。
孟祁宴心中微疼,穩重的聲音裡夾雜的一絲急切,“你脖子上的傷要不要緊?”
江梨輕輕按了按,緊緊蹙眉,忍住那種撕扯般的疼,“去醫院掛了急診,醫生也已經看過,沒什麼大礙,就是縫了四針,傷口疼,醫生囑咐我讓我勤換藥,不能碰水,護理不好會留下疤痕。”
聞言,孟祁宴緊張的思緒突然一鬆,“那便好,你傷在脖子的右側,也不好換藥吧,江姑娘若信任我,你把藥拿來我給你換。”
“我自然信得過大叔呀,互相信任嘛。”江梨拿過架子上醫生開著藥,將藥水打開,取出一根棉簽。
孟祁宴走到江梨的跟前,手極輕極輕地撕掉江梨脖子上的紗布。
映入眼簾是一條像蜈蚣形狀的疤痕,已經有愈合的狀態。
“你這丫頭,傷得如此嚴重,還蹦蹦跳跳地不老實,我看著都疼。”
孟祁宴溫和的聲音裡含著嚴厲,拿過江梨手裡的棉簽和藥水,用棉簽蘸了一點藥水,塗抹在江梨的傷口處。
冰涼的藥水接觸到皮膚,泛起火燒般的疼。
江梨倒吸一口冷氣,嘶了一聲,“我不是那種嬌氣的人,我明白,說了也沒人心疼,時間一久,我就不喜歡在彆人麵前抱怨喊累,”
“彆這樣說,我雖不知你的經曆如何,可世上還有人掛念著你。”
“掛念我?”江梨苦笑,用眼角的餘光望了一眼孟祁宴,隻見他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抹著藥。
要保持住男女之間的分寸,目不斜視,古人的邊界感還是拿捏得比現代人清楚。
所謂的邊界和分寸,並不是他們思想有多保守,懂得尊重對方的喜怒哀樂和意願。
這就是所謂的人品。
男女授受不親,這幾句話包含了太多的含金量。
鬼使神差的,江梨忍不住問孟祁宴,“你會掛念我麼?”
孟祁宴拿棉簽的手不動,凝神片刻,他柔聲道,“我視江姑娘為知己,江姑娘視我為道友,全心全意幫助我,我銘記於心,自然是掛念江姑娘。”
江梨不知道自己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孟祁宴心中是怎樣想。
大概那一瞬間有千萬個念頭閃過腦海,他的溫柔和癡情也隻為一人留戀。
那就是曆史上記載的那個公主,和她同名的芷梨。
用現代話來說那可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江梨有自知之明,在心裡總忍不住打趣孟祁宴,“是道友和知己,不涉及男女之情?”
孟祁宴毫不猶豫地說,“對,我與江姑娘不涉及男女之情,隻因為利益而牽連在一起,我長你十歲,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兄長。”
“這千年前的狗糧吃起來照樣得酸死人,那你就懷念你的阿梨吧。”
江梨由著孟祁宴把藥上好之後,抬頭望一眼他,“倘若不是你心裡有人,你也不會這樣心無雜念,兩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