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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塵聽得莫名其妙,這和傳說中的白蛇傳的故事相差也太遠了。
“這是許仙和白娘子的原版嗎?”
智忍笑道:“這不是白蛇傳,白蛇傳已經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已經?那麼說,另一個白蛇傳也在你要講的故事裡?”李沐塵訝然道。
“施主不必著急,且先喝杯茶,聽我把故事講完。”
爐上的鐵壺的水此時正燒開,智忍打開壺蓋,用勺子一勺一勺地舀入茶壺中。他的動作很慢,手很穩,一滴水都沒有濺出來。
當茶壺中的水從壺嘴流出,注入茶盞,頓時茶香四溢。
李沐塵一聞便知,此茶非凡品,在外麵恐怕喝不到。
“白蛇被道人斬殺,一心傷心欲絕,便要與那道人拚命。但他從小在寺廟裡修行,隻聞佛法,未修神通,哪裡是道人的對手。在那強大的仙術麵前,他弱小如螻蟻。道人見他並無大惡,不忍殺他。但他心誌堅定,無論道人如何點化,就是不聽。最後見報仇無望,便有意赴死,追隨白蛇而去。”
“道人問他為何為了一條蛇妖而連性命都不顧,他就把事情從頭到尾說給了道人聽。道人聽後感慨,人間無情,反不如妖。便對一心說,靈隱寺中有一件聖物,乃當初隨飛來峰從靈山轉來。此物能移轉時空,若能拿到此物,及時追趕,說不定能追上白蛇的魂魄,二人可在另一個世界相逢。”
“一心從小在靈隱寺長大,卻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寶物,便問此物何名,長什麼樣子?道人說,此物名叫六虛輪轉盤,乃借六道輪回之力所化,樣子麼,像一個磨盤。盤上刻有天地日月,星宿山海,還有生死八門,重山重卦。”
“一心便想起來,靈隱寺裡果然有一個磨盤,就在後院的角落裡,上麵刻著奇怪的圖案。可他從小就用那東西來磨豆子,有時也拿來搗藥,如此尋常的物件,會是個寶物?”
“道人說,此物乃神魔共鑄,即使是修行人,也難知其中奧妙,更何況普通人,我這裡有一本羅盤經,恰是解開上麵神咒的關鍵。你若能參悟,就輪轉虛空,去尋你娘子的魂魄去吧。說罷,丟下一本經書,就杳然不知所蹤了。”
“一心大喜,頓覺有了希望,也沒看那經書內容,就先偷偷潛回了靈隱寺,到後院偷走了那塊磨盤。他帶著磨盤回家,然後打開經書,以為隻要照著經書上說的做,就能去追娘子的魂魄。可是當他看過經書以後才知道,這本羅盤經深奧難懂,它不是一本六虛輪轉盤的使用說明,而是一部高深的修行法門。”
“一心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才勉強參悟了其中的一二。他已經等不下去了!聽說投胎轉世,二十年一輪,二十年過去了,再不追去,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他的娘子了。於是,他按照《羅盤經》中所學,念動咒語,發動了六虛輪轉盤……”
智忍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正好一壺茶泡完,他又重新從鐵壺裡舀水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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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塵沒想到會在智忍和尚這裡聽到了六虛輪轉盤。
自從在金陵朱家拿到定盤針,啟動了這件寶物以後,他就一直在琢磨這羅盤的真正妙用。
羅盤能轉虛空,破結界,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上麵對應的空間層層疊疊,就像一個魔方,各個方向都可以轉動。沒有專門的密碼,極容易讓使用者也迷失在裡麵。
但聽智忍的意思,這魔方不但能扭轉空間,竟連時間都能轉動。那道人說,是六道輪回之力形成,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那這東西的力量,說不定能突破黃泉結界,直入九幽。
或者,乾脆回到二十年前?
李沐塵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他相信有《羅盤經》存在,因為六虛輪轉盤很明顯有專門的控製法術,尤其是上麵的符咒,需要特殊的心念力量才能正確發動。
他沒有急著把羅盤拿出來,不是不信任智忍,而是覺得其中還有些疑惑。比如,智忍說的是一個磨盤,而自己手上的,是一個精巧的羅盤。這兩者若是同一個東西,那中間必然又發生了什麼。
另外,智忍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對他講起了這個故事?
李沐塵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笑問道:“後來呢?”
智忍沒有接著講故事,而是問道:“施主,這茶如何?”
“好茶。”李沐塵讚道。
“此茶名叫問佛,乃是從靈隱移栽過來的茶樹,也是錢塘最古老的茶樹種。不過現在人大多是不知道這種茶了,幾年前,專家來考察後得出結論,說這是龍井的一種。”
智忍說到這裡笑了起來,“世人都知道龍井,卻不知錢塘茶名,是因為佛事興盛而傳播開來的。錢塘最早的茶會,就在靈隱初開時。那時還沒有龍井的名字,陸羽《茶經》中記載了靈隱、天竺之茶,而無龍井之名。”
“茶為靈氣之藥,非靈氣充盈之地不生。古之錢塘茶,以下天竺之香林茶、上天竺之白雲茶、葛仙翁煉丹處的寶雲茶最為出名,曆代都是貢茶。直到後來,錢塘的茶,都被冠以龍井之名。世人都以為是因為西山之龍井泉,卻不知,那口泉隻是附會之名。錢塘風水彙聚在一湖春水之上,真正的龍井,也就是風水之眼,就在那裡。”
智忍指著遠處的錢塘湖麵說道。
李沐塵不用看都知道,智忍指的,就是湖心的三潭印月,那三座石塔圍起來的小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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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才是真正的龍井!”
李沐塵以為智忍要說到重點了,結果他重泡了一壺茶後,忽然話鋒一轉,又講起了故事。
“南朝時,錢塘有一少年阮鬱,出身名門,一日遊湖,偶遇湖上歌伎蘇小小。這蘇小小也是名門出身,才藝百通,氣質不凡,隻是家道中落,才淪落到為歌伎。但她賣藝不賣身,多少達官貴人千金難買她一笑。阮鬱一見傾心,不能自拔,便向她表白。蘇小小見阮鬱一表人才,心中也是歡喜,為其歌曰:
妾乘油璧車,郎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鬆柏下。”
“阮鬱回家後,稟報父母,打算為蘇小小贖身,卻遭到了家人的極力反對。阮鬱的父親在金陵任職,便把阮鬱帶去了金陵,並為他定下了和金陵權貴之家的親事。阮鬱寧死不從,絕食相抗。其父無奈,隻能放他回錢塘。”
“阮鬱一到錢塘,就急著去找蘇小小。可惜,湖中畫舫之上已無蘇小小,隻在西陵鬆柏下,多了一座無主的孤墳。”
智忍歎息一聲,遙望錢塘湖。
“燕引鶯招柳夾途,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訪,家住西泠妾姓蘇……”
湖上遊人如織,自蘇堤穿白堤。
那一座孤墳,千年後依舊安靜地坐落在那裡。隻是那川流的人中,可有她等待的那一個?
“多年以後,阮家家道敗落,那恢宏的庭院也賊棲乞坐,裡麵的東西都被人搬空了,隻留下殘垣斷瓦,滿院的破敗。”
智忍繼續說道。
“到了隋朝,有一商人,名叫武士彠,路過錢塘,在阮家舊庭院中,發現一塊磨盤,見上麵圖案奇特,文字古樸,以為奇貨,便帶了回去。回去的路上,他認識了河東撫慰使李淵,便追隨起兵,去了長安……” d qq qq guan. r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