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良醒調足厲元朗的胃口,可當他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著實給厲元朗注入不小動力。
他說:“馮滔同誌非常支持這一主張。”
言外之意,厲元朗接替書記,馮滔是持讚成態度的。
這點非常重要,也是厲元朗最近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
雖然目前還未塵埃落定,但盛良醒在這一關鍵時刻,向厲元朗傳達這一消息,說明此事經過再三討論,基本已達成廣泛共識。
首先一點,郭啟安卸任已成定局。
很簡單,以他目前情況,根本不可能繼續工作了。
其次,打算利用廉明宇製衡厲元朗,由於廉明宇的反對,還有對厲元朗的支持,全都變成泡影。
最主要的是,馮滔的意見,起到決定性作用。
要不然,盛良醒絕不會信口開河,在事情還沒有眉目之時,給厲元朗打這個電話。
就在與盛良醒通話不超過三天,厲元朗突然接到倪德輝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要求他務必在明天下午兩點之前,趕到倪德輝處,接受組織談話。
倪德輝何許人也?
他掌管組織部門,以他現在身份單獨接見厲元朗,很大程度反映出,厲元朗將接替郭啟安出任洛遷省委書記。
等待這一時刻太久了。
彆看書記和省長同級,但書記分量更重,掌握的資源也更多。
對於厲元朗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機遇,也是一個嚴峻的挑戰。
厲元朗臨行之前,特意舉行會議。
交代他離開洛遷時,省委方麵,暫時由初寧負責。
省政府那邊,常務副省長石美萱主持工作。
常務副省長代行省長職責,這是在特殊時期的一種常見做法,用以保證政府工作的連續性和穩定性。
石美萱作為常務副省長,擁有豐富的行政經驗和卓越的管理能力,她的臨時主持,無疑將為洛遷省政府的工作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
可組織部長臨時主持省委工作,則是根據有關章程,省委書記和省委副書記因故不能履行職責時,可以受委托,代行省委書記職責。
由此看出,省委組織部長在常委中,優勢明顯,分量也重。
厲元朗啟程離開洛遷沒多久,他即將接替郭啟安,出任省委書記的消息不脛而走。
尤其在省委省政府層麵上,引起巨大轟動。
有人歡喜有人憂,用這句話概括,再恰當不過了。
歡喜的大有人在,凡是跟隨厲元朗,受厲元朗器重,都屬於這一類。
反之,那些與厲元朗有分歧,甚至與之為敵的人,還有緊密圍繞在郭啟安身邊的人,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生怕厲元朗一旦上任,他們有可能成為厲元朗立威的首批對象。
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厲元朗想要穩固自己的地位,必然要樹立威信,而這些人,無疑是最合適的目標。
這其中,戰世學就是這些人的代表。
郭啟安昏迷不醒,戰世學寸步不離。
一方麵,這是他的職責。
而深層次,他希望郭啟安儘快醒來,迅速康複,早一些回到工作崗位。
然而,找遍洛遷省的醫學專家,想儘各種方法,郭啟安病情一點不見好的跡象。
之前,還有不少官員,排隊到醫院看望郭啟安。
哪怕省裡下達嚴格要求,不允許官員到醫院來,擔心影響治療。
可還是有的人,想儘一切招數,就是不能靠前,遠遠的瞅上一眼,好像郭啟安能夠看見似的。
不過,隨著郭啟安不見好轉,特彆是厲元朗升任書記的消息,在省委省政府內部逐漸傳開之後,那些原本還抱有僥幸心理的人,也開始重新評估形勢,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原本郭啟安病房附近絡繹不絕的探望人群,漸漸變少。
現在更是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一個是,郭啟安被淘汰,離開權利寶座。
失去這一位置,郭啟安什麼都不是了。
巴結討好他,沒有一點意義。
二一個,還要考慮厲元朗的因素。
新書記若是看到,與郭啟安走得太近,很容易被畫上郭啟安餘黨的標簽。
若是惹新書記不滿,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人走茶涼的這句話,用在郭啟安身上,十分貼切。
戰世學更是心急如焚,他深知自己與厲元朗之間的恩怨,擔心一旦厲元朗掌權,自己將成為首當其衝的犧牲品。
麵對現實,戰世學也沒了之前的緊迫心情。
不再守著醫院,守在郭啟安身邊了。
這天晚上,戰世學約政法委書記喬新奇出來坐一坐。
喬新奇不是郭啟安的左膀右臂,但他卻和戰世學有交往。
二人落座,省去一切不必要的客套,說話直來直去,直奔主題。
戰世學毫不掩飾,一上來就唉聲歎氣。
喬新奇看出來戰世學的心事,深有感觸的說:“世事無常。郭書記好端端的,竟然遭受意外,醒不醒得過來不說,連書記的位子都給弄沒了,真是……”
往下的話,太過泄氣,喬新奇都不願意說了。
“是啊。”戰世學感同身受,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借此掩飾內心的焦慮與不安。“誰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本以為郭書記還能帶領我們一陣子,沒想到……”
喬新奇接過話茬:“厲元朗上位,局勢可就全變了。他這人手段強硬,眼裡揉不得沙子。”
戰世學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正因如此,我才擔心。你我二人,與厲元朗往日裡並無太多交情,他上台後,會如何對待我們,實在難料。”
喬新奇歎了口氣:“是啊,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這些老骨頭,可彆成了他立威的靶子。”
戰世學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現在郭書記已成昨日黃花,指望不上。總得想點法子,不能坐以待斃。”
喬新奇眼中閃出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
“我們得做點事兒,最起碼能讓厲元朗刮目相看。”
一聽戰世學這麼說,喬新奇大腦飛速運轉,眼睛忽然一亮,試探問:“你是說,我們搞點事情,迅速向厲元朗靠攏,得到他的原諒,不拿我們開刀?”
戰世學微微頷首,“厲元朗成為書記,我們絕對的頂頭上司。他能脫穎而出,勢必得到某些人支持。”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厲元朗翅膀硬了,在洛遷省一言九鼎。雖說不能拿掉我們,可他一旦站穩腳跟,保不齊秋後算賬。到了那時,我們可就太被動了。”
“所以,我們得主動出擊,做點讓厲元朗認可的事情,讓他知道,我們並不是他的敵人,而是可以合作的朋友。”戰世學繼續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和堅定。
喬新奇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
說到這裡,喬新奇突然停止說話,眼睛嘰裡咕嚕一通亂轉,使勁嘬了幾口煙,似乎有什麼心事。
“老喬,你在想什麼?”戰世學疑惑不解。
喬新奇將煙頭掐滅在麵前的煙灰缸裡,低聲說道:“我掌握到一個情況,不知有沒有用。”
“你說。”戰世學瞪大雙眼,露出好奇的期盼。
喬新奇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據說,陳軍出事後,曾經向鄭令文行賄。僅是黃金一項,就多達兩百公斤。”
嘶……
戰世學倒吸一口涼氣。
太炸裂了。
難以想象,陳軍竟如此大手筆,向鄭令文行賄。
“你說的都是真的?”
戰世學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千真萬確。”喬新奇篤定道:“我不僅掌握鄭令文收受賄賂,我還知道鄭令文的贓物藏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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