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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心靜如水,瞄了一眼後視鏡,淡定問道:“是那輛黑色越野車嗎?”
春菊回答稱是。
這種突發狀況,厲元朗有底氣的原因在於,楚中市治安非常好,另一個,有如蘭和春菊在,安全絕對有保證。
彆看是兩名年輕女子,可她們的底細厲元朗清楚。
都是部隊上退下來的高手,擒拿格鬥、武器槍械樣樣精通。
更何況,對方隻是一路跟蹤,並沒有做出格的行為,單純判斷是不法分子,未免偏頗。
“查一查車牌號,看看什麼來頭。”厲元朗命令道。
春菊應允的同時,掏出手機一頓擺弄,很快調出車輛所有者的詳細信息。
竟然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厲元朗又問如蘭,這輛車是什麼時候開始跟蹤的。
如蘭告訴他,大概出機場沒多久,就發現這輛車始終保持兩個車位左右的距離。
厲元朗摸著下巴想了想,果斷發出指令,“找一個靠邊位置停下,我來會一會他。”
如蘭“嗯”了一聲,看了看導航,穿過一條十字路口,打開轉向燈,靠邊穩穩停下。
厲元朗觀察後麵那輛黑色越野車,隨後一把推開車門,片腿走下商務車。
與此同時,陳先和如蘭、春菊,三人全都圍過來,將厲元朗保護到中間。
厲元朗覺得大可不必,這招看似莽撞,實則是驗證對方是否有歹心的最好應對方式。
要是心裡有鬼,肯定超車過去,不敢正麵相見,那樣容易暴露。
可越野車竟停在商務車後麵,厲元朗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
陳先領會厲元朗的意圖,快步走向越野車。
站在駕駛位一側,陳先與對方交涉。
沒多久返回,向厲元朗報告,“領導,我了解了,他們是保安公司的保鏢,奉漢林市駐楚中辦事處委托,專門負責保護您的安全。”
漢林市政府在楚中設有辦事處,厲元朗還是頭一次聽說。
他背著手一言未發,轉身走向車子。
白晴購買的這處小院,亭台樓閣,假山噴泉,彰顯古樸典雅。
雖不及嶽父曾經那座院子大,但基本是仿照那裡布局而來。
厲元朗和陳先一前一後走進房子,白晴聞聲,噔噔從樓上走下。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厲元朗喊來保姆,去給陳先安排住處。
等陳先走後,白晴詢問他路上情況。
厲元朗聊起漢林辦事處派人保護一事,心有不爽的說道:“我人還沒到洛遷,就有人關注我的一舉一動了。”
白晴勸慰道:“他們是在試探你這位省長大人的脾氣秉性,想要巴結你,又不敢太直接太露骨,索性弄這麼一出,拋磚引玉,看看你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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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這樣做反而適得其反,暴露出監視你的嫌疑。”
“彆跟他們計較,揣測上級意圖,每朝每代都有,不算新鮮事了。”
“對了,你這麼急著回來,還要召開全家會議,到底因為什麼?”
走進二樓臥室,厲元朗拉著白晴緩緩坐下,將他和盛良醒會麵的過程,一五一十說了。
白晴眉頭一蹙,嘀咕道:“真沒想到,你去洛遷竟會這麼曲折,中間隱藏這樣多的不確定因素。”
“你放心,我會時刻謹記,保證家裡人不添亂。”
時間不早,白晴吩咐廚房給厲元朗準備夜宵,陪著他吃完後,直接休息。
厲元朗滿打滿算,在楚中停留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次日上午,孩子們都去上學,鄭海欣和韓茵驅車紛紛來到白晴家中。
特意挑孩子不在的機會,有些話厲元朗不必顧忌,直言相告就可以了。
當著三個女人的麵,厲元朗簡短截說,闡述他去洛遷省上任後,她們千萬注意,不要和洛遷省的人有來往,無論政府官員還是商人,這是他製定的規矩,誰都不許破壞。
三個女人中,厲元朗最不放心的是韓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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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海欣心思縝密,謹慎而又警覺,這點厲元朗比較放心。
白晴更不用說了,政治方麵有著天生的敏感。
有些地方,甚至比厲元朗還要高出一籌。
隻有韓茵,容易偏聽偏信,鑽進彆人設計好的圈套。
因而,厲元朗把話說得很重,特彆強調,他此番去洛遷省政府就任,是他政治生涯中一次大考,不允許出錯。
不止是他,全家人都算上,萬萬不可把他的勸告當成兒戲。
另外,厲元朗再次要求她們,一定要和生意徹底切割開來。
他知道,三個女人都不缺錢。
即便鄭海欣捐出一筆巨大善款,可以厲元朗對鄭海欣的了解,她肯定留有後手,不可能裸捐。
白晴清空所有商業往來,厲元朗是清楚的。
於是再次詢問韓茵,這方麵留沒留尾巴。
韓茵稍作愣神,厲元朗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我千裡迢迢回來,就是要聽到你們每個人的真心話。”
“韓茵,你到底有沒有,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韓茵思考一會兒,小聲說:“隻剩下愛利倍思,還有我三成股份……”
“退了它。”厲元朗用不容商量的口氣說:“一個也不留。”
“元朗,愛利倍思是我起家的公司,我對它有感情……”
最後幾個字,韓茵聲音變得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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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自然聽懂韓茵意有所指,可現在不是談感情的時候。
仍舊態度堅決的表示,“掙錢永無止境,你又不缺錢,掙再多的錢有什麼意義?”
“我不希望自己在台上大談反腐倡廉的時候,背後被人指指點點。隻有大家清白,我才能有底氣麵對貪腐分子。”
“還有,今天的家庭會議內容,要讓媛媛和穀雨知道。他們不小了,懂得是與非。”
隨後,厲元朗看了看時間,讓白晴準備午飯,吃過後還要趕下午三點的飛機飛回京城,準備交接工作。
白晴點頭答應,出去時叫上鄭海欣,專門留出厲元朗和韓茵獨處的機會。
“韓茵,我最不放心的人是你。”厲元朗直言不諱,“你心地善良,思想單純,容易被彆有用心的人利用。”
“這次我去洛遷省工作,說實話,我為此等了五年之久。本以為會給我一個展示自己的舞台,卻不成想,要麵對諸多考驗。你是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嫉惡如仇,直來直去,不懂得迂回轉圜,不會曲意逢迎。”
“這種性格說好聽點,是正直正義,說不好聽的,榆木腦袋一個,刻板木訥,容易得罪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厲元朗這輩子恐怕也不會改變性格,這是我的短板,也是我的缺點。”
“這次去洛遷工作,或許是我政治生涯最後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住,靠我自己,也靠你們背後默默支持。”
“按我說的去做,切不可掉以輕心。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們的未來,凡事多往他們身上想,時刻提醒自己,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厲元朗都把話說到家了,韓茵肯定聽懂他的心意。
直截了當的表示,她會遵守厲元朗交代的話,絕不給厲元朗添亂。
是為她好,也是為媛媛考慮。
厲元朗長出一口氣,走出房間,來到露天陽台,透透氣。
赫然看到鄭海欣正雙手撫著欄杆,望向遠處。
“談完了?”
厲元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媛媛是韓姐的全部,隻要有利於媛媛,她不會辜負你所作的一切。”
厲元朗讚同,“要是都像你這麼想,我就不用特地回來一趟了。”
鄭海欣自嘲的一笑,“你不用捧我,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和韓姐或者白晴相比,我差得很多。”
“涉及到鄭立,我照樣頭腦發熱,不管不顧。”
說到這裡,鄭海欣側臉看向厲元朗,語氣鑿鑿的說:“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希望你能開誠布公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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